所以呢？

  年輕的巫女怎麽也冷靜不下來，不單是魔物的氣息讓她坐立不安對麵之人所散發出來的死人味也讓她心驚膽戰。

  ——黃泉出現什麽變動了嗎？

  身為鬼之國的大巫女，紫苑雖然年少但對魔物的了解知之甚詳。

  “不要緊張啦，隻是想拜托你祭祀一下而已。”原諒相當溫柔的對少女說道“雖然在年下要你為這麽多人進行祭祀祈禱是挺難為人的，但是我記得每年正月十五你們都有神樂祈福的活動。方便的話順手超度一下啦。”

  紫苑抿著嘴唇“僅此而已嗎？”

  “僅此而已。”原諒笑了笑“最多也就是請你們多準備一些河燈——錢我會分文不差的支付給你們的。”

  陪坐在側席的巫女們竊竊私語。祈福河燈的價位一向不低，與禦守、因緣繩並列寺廟收入的前三，而且河燈的製作工藝大多體現在油紙上的染色和繪畫上，傳統的形狀多是船型、蓮花、芙蓉、葉子的樣式。

  “水燈要素白色的就好，我想要自己在上麵題字。”原諒加了一把火“但是款式隻要花形。”

  “……你能保證嗎？”紫苑死死地盯著原諒的臉“我身為鬼之國的大巫女要確保鬼之國的安慰。”

  “啊啦？”原諒歪頭笑著問道“我看上去像是壞人嗎？”

  “壞人從來都不會承認自己是壞人。”紫苑說道“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你——”

  “那有什麽關係。”原諒聳了聳肩“我來是給你麵子，小女巫。這一點你一定要思考清楚。”

  “畢竟即便你不同意我也有的是辦法達成目的。”

  “和氣一點，大家都會相安無事的。”

  溫和的假麵撕開的時候幹脆利索毫不挽留，野獸腥臭的獠牙就貼在她的脖頸上隨時準備撕開她的喉嚨。畢竟還是個孩子，即便是大巫女也是會有膽怯的那一刻。

  “……好。”

  看她不甘的模樣原諒心情不錯的說道“要再長大一點啊。”

  “這樣你就會理解今天的事情並對此感到開心了。”

  “撒，在十五那日我會再次登門拜訪的。”原諒說道“這是定金和所以要的水燈的數目。拜托了，各位。”

  “要祭拜先人……”離開神社後佐助就忍不住問問題“你記得那麽多人嗎？”

  不光是七年前無辜死去的族人，還有原諒死後族中的新生兒們。

  “拜讀過族譜。”原諒笑了笑“火核叔、鏡尼還有你父親都很認真的為每個人記錄了生平，從生時到死期，哪怕是簡短的幾句話也盡可能的描述了他們的一生。”

  “哦。”佐助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好半響才說道“我能讀嗎？”

  原諒微微一愣，笑容大盛“當然可以。”

  “不過這個過程很枯燥哦。畢竟因為人數的原因用的都是文言文。”

  “多，多讀兩遍不就懂了嗎？”佐助撇開頭，不服氣的說道。

  噗。

  真是可愛啊，這孩子。原諒笑的眉眼彎彎“那就加油吧，佐助。閱讀先人所經曆過的往事是了解家族最好的辦法，我相信你能從中汲取經驗和教訓並找到自己的道路。”

  佐助的臉一下子就燒紅了，這可是他第一次從長輩那裏得到期許和信任，難免會有些興奮。

  “回來啦。”山腳下，朽木蒼純正和大蛇丸說些什麽，看到原諒便結束了話題“怎麽樣？”

  “一切順利。”原諒略有些抱歉的說道“十五那日從七點開始一直到十二點都不能陪你了。”

  “沒關係。”朽木蒼純說道“你辛苦我又怎麽能再抱怨？不過我可以去幫忙嗎？”

  “唔，這樣好嗎？畢竟是宇智波的事情。”似乎覺得自己這樣說有些太客氣了“畢竟挺麻煩的。”

  “不麻煩。你不能陪我的話，我可以去陪你啊。”朽木蒼純笑著說道“讓我呆在你的身邊就好。”

  切。大蛇丸不屑的衝著朽木蒼純的後背翻了個白眼“我也一起來吧，借這個機會給兄長和弟弟上柱香。”

  “好啊。”原諒笑了起來。朽木蒼純站在原諒身邊似笑非笑的看著大蛇丸——大蛇丸不自然的撇開頭：切，看什麽看！我才沒有像小孩子那樣爭寵呢。

  藥師兜撇了撇嘴暗自評價：幼稚！然後說道“請讓我也幫忙吧，大蛇丸大人。有我和君麻呂在一旁警戒絕對不會讓人打擾到您和宇智波大人為先人追祭的。”

  “是的，大蛇丸大人。”君麻呂也說道“請讓我為您警戒！”

  “啊啦，那就辛苦你們啦。”原諒笑了笑“離十五那日還有十天呢，我們就在這裏好好的感受一下風土人情吧～”

  他才不管這些肮髒的大人之間的眉眼官司呢！果然，還是佐助最乖——看著傻乎乎的佐助，原諒說道“從明天開始閱讀族譜吧。不許用寫輪眼複製，要一個字一個字的讀進去，不懂得可以隨時來問我。”

  “為什麽是明天？”佐助接過族譜問道“我今天就可以開始……”

  “都說了。”給了佐助一個腦門崩，原諒笑道“好不容易來到了鬼之國怎麽可以不去體驗一下這裏的風土人情？開心一點，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哦。”

  佐助捂著額頭瞪大了眼睛看著原諒，表情相當複雜“不要彈我的額頭……”

  “乖啦～”原諒笑著摸了摸佐助的頭，微硬的發質讓他蠻懷念的——他們兄弟四個，隻有原生的發質比較硬，原信是因為身體不好，原真是因為小時候營養沒跟上，自己則是因為早產——他意猶未盡的又呼啦了幾把佐助的頭發，看著亂糟糟的發型說道“被戳額頭或者彈腦門是咱們宇智波家的傳統哦，你要是有弟弟……嘛，等你有了兒子就明白了。”

  “我才不需要哪種生物呢。”佐助的臉瞬間爆紅“我根本就沒有喜歡的人。”

  “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嘛。”原諒笑嘻嘻的說道“你看，我不也是在死後才找到了蒼純嘛～”

  “明明是人家找到了你！”佐助一針見血的吐槽“我有理由懷疑他要是不來找你你絕對想不起來去找他！”

  “也許。”原諒聳了聳肩，佐助對此難以接受“你不喜歡他？”

  “怎麽會？”原諒有些詫異佐助為什麽會這樣問。

  “因為你看起來滿不在乎來著……”佐助喃喃自語“都是人家在主動的說……”

  “這又不妨礙我對他的愛。”原諒說道“在愛情當中總有一個人付出的更多一些，別問為什麽，因為蒼純他心甘情願啊。”

  “那種堅持的樣子很可愛，讓我覺得特別有安全感，所以會喜歡上他。”

  佐助對此表示難以理解，原諒又摸了摸他的狗頭，使出大人的通用語錄“等你長大就理解啦！”(●°u°●)」

  他看著佐助撇嘴不耐煩的模樣打從心裏便喜歡的緊，果然是小孩子。

  隻有小孩子才會渴望成為大人也隻有大人才會懷念童年——

  為了做好原諒這一單生意，巫女們齊心協力緊趕慢趕在十五那日做出了八百七十二盞水燈，隻待夜幕降臨時便將這些燈放入佛陀溪中讓他順流而下。

  “這條河有一個支流是通往南賀川的吧。”大蛇丸看到原諒選定的地點眉頭一挑。

  “南賀川，宇智波與千手孽緣糾葛之地。”原諒笑了笑“希望祭拜宇智波斑的水燈能到達那裏。”

  “畢竟我的家族是從他開始紮根木葉的。”

  說到這裏，原諒的心情略微有些複雜，如果宇智波堅守北地又會是一副什麽樣的光景呢？他搖了搖頭，把這個荒繆的想法拋之腦後——這一切都是虛假的妄念，想多了隻會徒增煩惱。

  “既然說到了宇智波斑，那第一盞燈就給他吧。”原諒提筆略一思索寫到“硝煙不由己，執念生虛妄，終是天真做了蠢，愛恨交織何必？”

  “你這樣說你的先祖未免有點過分吧？”大蛇丸一頭黑線“他可是和千手柱間齊名的人。”

  “所以我給千手柱間也準備了燈。”原諒聳了聳肩“縱使天下無敵又怎樣，可曾見水下波濤？活該孤了此生！”

  “喂——”大蛇丸頭上的黑線鋪滿了整張臉。他到不是尊重千手柱間這個人，而是身為科學家對事實的尊重讓他不得不出言阻止“你能客觀點嗎？”

  “我就是自私偏心怎麽啦。”原諒做了個鬼臉“好啦好啦，再加上兩句好了。”

  “那個，幫我給這盞燈上麵畫上木葉的標誌。”原諒把水燈遞給蒼純“我就不署名了。”

  蒼純笑了笑，提筆就畫出了木葉標誌。

  原諒把兩盞水燈一齊丟進了水裏，喋喋不休的嘀咕道“好基友一生一世一輩子，不過你們兩個就是一場孽緣，下輩子不要再遇到了，遇到了也不要糾纏在一起，糾纏在一起也不要死纏爛打！把眼界放寬闊，這個世界這麽大，吊死在一顆歪脖樹上不值得啊！多讀書、多用腦子，遇事心平氣和，就算蠻不講理的時候也要以‘隻要我理直氣壯不講道理的就是別人’的心態笑對人生啊！”

  “走好！”雙手合十“斑爺！下輩子一定要投生在沒有千手柱間這樣的禍害的幸福的家庭裏！父母健在兄弟姐妹俱全，日後哪怕遇不到喜歡的人也沒關係！”

  “哥啊……”大蛇丸再也忍不住用巴掌糊了自己一臉“你這到底算哪門子的吊唁詞……”

  “不可以嗎？”原諒一臉不在狀態的表情“他都死啦，又聽不見，我想怎麽說就怎麽說。有什麽關係。”

  好好好，你說啥是啥，以你的嘴為腚行了吧！

  （作者：可是，原諒啊，你這樣肆無忌憚的日後會被自己打臉啊，斑爺他日後可是會複活的……┐（─__─）┌）

  大蛇丸隻能扶額歎氣，拿起筆給自己相熟的小夥伴題字，佐助拿著那本族譜按照順序抄寫，蒼純會給他們的水燈再做一番修飾——也許是一朵花紋，也許是一隻藤蔓，總之，讓這些素白色的燈盞多了些許生氣——隨著爆竹在天空綻放出華麗的煙火，山腳下的祭典也開始了。

  “不愧是鬼之國吧。”幹柿鬼鮫和宇智波鼬走在街道上“這裏的祭典真是華麗……哦，那些人是在跳神樂舞嗎？我們去看看吧……”

  宇智波鼬不言不語聽著幹柿鬼鮫絮絮叨叨的評價鬼之國，祭典很盛大，在台子上跳舞的女巫莊嚴肅穆，耳邊突然傳來旁人的討論聲——

  “……這是安息之舞啊，是祭拜亡者的神樂舞。”

  “看，神樂鈴拋起來了。”

  “今年為什麽是安息之舞呢？祈福之舞排在了後麵嗎……”

  “祭拜亡者的安息之舞嗎？”聽著那些人的話，宇智波鼬陷入了沉思中“為什麽……”

  “和小哥也覺得很奇怪吧。”穿著白色浴衣的行人聽見了他的話隨口搭訕“按理來說新年中最重要的開場舞應該是祈福之舞或者迎春之舞，但是安息之舞……感覺不太吉利呢，你覺得呢，小哥？哎？人呢？”

  宇智波鼬已經離開了熱鬧繁華的街道——鬼之國的主流河是日光河，分下的兩天支流一個是神諭安河另一個就是佛陀溪，佛陀溪是唯一一個會與南賀川交匯的河流，也是——

  他猛然停在了這條河的半中腰，漆黑的河麵上飄來星星點點的暖橙色光芒。他隨手撈起一盞，上麵寫著［你的眼睛到底看望何方？祭，宇智波止水。宇智波佐助留。］的文字。

  “鼬旦那！？”發現小夥伴不見了的幹柿鬼鮫匆匆趕過來驚奇的發現“怎麽了！？哎——這裏居然有人放河燈，看起來還不錯……”他伸手想要撈起一盞看看上麵寫了什麽卻被宇智波鼬揮手打開。

  “有人在上流祭拜就不要打擾這些亡者了。”可自己卻悄悄的藏起了那盞繪著火焰紋飾的燈。

  “嘛，哪有這麽多講究。”幹柿鬼鮫滿不在乎。

  “小心半夜鬼壓床。”

  “哎！？會嗎！？”

  “這又不是祈福燈，是用來給亡者送信的……”

  “啊啊啊，你這樣說剛才唯美的意境全都沒了啊！”

  “鼬，鼬鼬鼬前輩！等等我啊……”

  幹柿鬼鮫嚇得大叫著跟在宇智波鼬身後，怕的不得了“你不要嚇唬我啊……”

  不是嚇唬，而是真心希望……宇智波鼬閉了閉眼睛收斂了情緒，他又是那個堅不可摧、無情無欲的宇智波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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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抱歉，我來遲了！在這個艱難的年底，枝匝也在努力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