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妃忍不住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你別管我是怎麽知道的。”柳執初沉聲道，“你隻管告訴我，是或者不是，就行了。”

  “我……”四皇子妃默默低頭，心裏一陣掙紮。

  “你最好不要對我說謊。”柳執初看出四皇子妃對自己的抵觸，警告她，“我現在已經掌握了不少關於你做過好事的證據。你若是敢對我撒謊，我就將這件事捅到皇上和皇後娘娘那邊去。一旦這件事捅到明麵上來，到時候，即使皇後娘娘對你再怎麽憐恤，在表麵上，她也不會再有辦法救你！”

  “不要！”四皇子妃臉色一白，連忙搖頭，“你別把這件事說出去，我、我跟你說實話還不行嗎？”

  柳執初冷聲道：“那你最好把全部實情都說出來。不要隱瞞也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或許，我還會對你稍稍寬縱些許。”

  “我……好吧。”四皇子妃身上的氣勢徹底散了，整個人都頹然下來，歎了口氣承認道，“我的身體確實如你所說，這幾年一直不好。冬天怕冷夏天怕熱就不說了，女兒家的小日子也一直不準。興許就是因為這件事，我在子嗣上的緣分也薄得很。這幾年一直想要個孩兒，可我這肚子就是不爭氣……”

  四皇子妃漸漸說到了傷心事，說著說著，忍不住低頭摸了摸肚子，一臉的黯然。

  柳執初沉吟片刻，隱晦地問：“那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肚子的不爭氣不是因為，而是因為你身上有什麽其他的原因？”

  “什麽原因？”四皇子妃一陣茫然，“我這肚子不爭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等等！莫非……”四皇子妃臉色猛地一變，仿佛是想起了什麽。

  見四皇子妃也開竅了，柳執初便淡淡問了一句：“恐怕這四皇子的院子裏，不止有你一個女人吧？”

  “的確是不止。”四皇子妃臉色蒼白，喃喃自語道，“四皇子也不是六皇子那個廢物，堂堂的皇子，天潢貴胄，身邊怎麽會沒有幾個女人……”

  柳執初聽得不悅，忍不住橫了四皇子妃一眼。四皇子妃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訕訕地打住。

  柳執初又問：“既然如此，那四皇子身邊的側妃和侍妾當中，有沒有人生了孩子的？”

  “有，怎麽沒有。”四皇子妃咬唇，“他身邊的側妃，早些時候倒是生了個兒子。但就算生了兒子又有什麽用，那個女人生的孩子，了不起也就是個庶長子罷了！”

  柳執初有些好笑地挑了挑眉。這四皇子妃倒是自視甚高，隻是她也不想想，如今的她，還有什麽自視甚高的本錢沒有：“四皇子妃，你想沒想過。如果你生不出嫡子，這個側妃肚子裏爬出來的庶長子，就會是四皇子年紀最長的兒子。將來，四皇子的一切都會由這個庶長子繼承。到時候四皇子府裏，還有你的立錐之地嗎？”

  “什麽？怎麽會這樣……”四皇子妃一聽，心頓時就亂了，坐在床上滿臉呆滯地不動彈。

  柳執初看她臉色不對，咳嗽了一聲：“好了，這些事情都不是重點。你還沒告訴過我，那個側妃是什麽來路呢。”

  “那個側妃……她是，皇後娘娘賜下來的。”四皇子妃喃喃，“不會的，皇後娘娘怎麽會想要害我……我一心依附於她和太子妃，我自始至終對她們都那麽忠誠啊……”

  眼看著四皇子妃方寸大亂，柳執初扯了扯唇角，也就沒了再刨根問底、看看到底是誰要對自己不利的念頭了。

  反正四皇子妃也已經變成了這樣，再問下去也沒什麽意義。柳執初索性轉過頭，默默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睡下了。

  一夜無夢。第二天一早，柳執初睡醒過來，第一件事便是從領口的暗袋裏拿出另一盒粉餅，細細擦在臉上。

  這盒粉餅和她拿給皇後的沒什麽不一樣，顏色發黃。雖然能打造出質地完美的肌膚，卻也讓人看上去麵無血色，臉色難看至極。

  柳執初擦完粉便躺下。沒過多久，果然聽見腳步聲由遠及近。桃花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恭恭敬敬的：“六皇子妃，您可曾醒了沒有？”

  “我……咳咳，我醒了。”柳執初虛弱地咳嗽一聲，喘了半天的氣，道，“你進來吧。”

  “是，奴婢這就進來了。”桃花答應一聲，推開門走進房間。看見柳執初的麵色，她忍不住捂住嘴，驚訝地感歎一聲，“六皇子妃，您的臉色怎麽這麽差？身子又不好了嗎？”

  “也不是。不過是擇席的毛病犯了，昨夜在這裏沒休息好罷了。”柳執初擺擺手，語氣虛弱地道，“想來今天回了皇子府，也就好了。”

  “原來如此。”桃花點點頭，也就放了心，“皇上和皇後娘娘已經去旁邊的房間看六皇子了。奴婢帶您去看看六皇子，一會兒很快便能回皇子府了。”

  柳執初一聽這話，便放心了不少：“既然如此，那就換衣服吧。”

  “是，奴婢伺候您。”桃花答應一聲，伺候柳執初更衣之後，送她前往隔壁。

  隔壁房裏，皇帝正坐在赫連瑾床頭，一副關愛備至的模樣，拉著赫連瑾的手噓寒問暖。皇後也站在一旁，一臉擔憂又關懷的神色。而赫連瑾就靜靜地躺在床上，時不時地點點頭，回答幾句。

  柳執初一進門，便在心裏感歎了一聲。這對夫妻，還當真是將慈愛表演到了極致。要不是她昨天聽璟玉說了不少後宮中的事情，恐怕真要以為，皇帝皇後和赫連瑾，是父慈子孝的典範了。

  柳執初走進房間，福了福身，還不忘裝出聲音虛弱的模樣：“皇上、皇後娘娘，臣媳給二位請安了。”

  皇後看見柳執初的臉色，嚇了一跳，連忙道：“身子骨差成這個樣子，還請安什麽。桃花，快給六皇子妃賜坐。”

  “是。”桃花答應一聲，搬了個錦墩過來，“六皇子妃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