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對不起。”關子墨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想起顧予簫說的話，又低低地歎了口氣，看著她輕聲說道：“好好休息，其它的事情競標完後再說。”

  “好。”顧則笙點頭。

  “明天早上起床後去我房間拿早點。”關子墨點頭，反手關上房門後便即離開。

  “……”顧則笙站在門口愣了半晌，才又返回到房間的書桌前，反複細看Andrew的郵件，也沒有什麽新的信息。

  隻告訴她內測的數據與向甲方推薦的方案，並沒有說起後續事件。比如說聯絡演員、比如說拍攝團隊是否原班人馬、比如說剪輯老師的安排跟組等。

  但關子墨卻知道所有的安排，甚至Simon已經安排回程了。

  所以.......

  顧則笙合上電腦，回到床上後，卷著被子翻了個身重新睡去。

  或許是大家都希望她能夠好好休息，也或許是關子墨有交待Andrew後麵的事情不用她操心。所以Andrew才會完全認同、或者說是妥協於關子墨對她工作的安排。

  顧則笙在努力睡著的時候，心裏仍有些隱隱約約的難過，對人性的懂得、與在懂得之後的接受並不是一回事。

  這讓她不得不重新審視Andrew對自己的重視與重用之中，有多少是關子墨的原因、又有多少是自己工作能力的原因。

  *

  第二天。

  顧則笙一覺睡到大中午才起來，當她去到工作室的時候，柏西文已經離開了。楊洋已經幫她準備好了午餐。

  “Estar，這是演播室的現場。”楊洋在幫她將午餐打開後，又將自己的電腦推到她麵前，上麵是各個角度拍的競標演播室現場圖片。

  “確定是這間嗎？”

  “是怎麽進去的？”

  顧則笙邊看邊問道。

  “這個應該不算秘密，關總直接問組委會就得到了答複，然後我們瞅機會進去走了一圈。”楊洋拉了椅子在顧則笙身邊坐下來，用手指著播放區說道：“關總說演播室比去年的稍小，但播放設備更專業，牆體都有隔音棉，所以室內視聽效果會很好。”

  “播放屏幕是LCD液晶屏39寸，一來滿足審片時的觀看需要，也盡量還原片子真正的受眾真實的使用場景。所以並沒有用往年慣用的PDP超大屏設備。我感覺這對我們的片子比較友好。”

  “是。”顧則笙點頭：“好險，唯爾公司研發布的皮主任原本堅持用另一個意識流的片子，那個就適合大屏設備。”

  “那個片子我也看過，我覺得沒有這一版好。”楊洋說道。

  “你當然會偏向這版…..”顧則笙不禁失笑－－他一個理性型創作者，怎麽會喜歡那種純意識流的片子。

  “也不是......”楊洋伸手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覺得男女互相懂得很不容易，就算是男生要送給女生的禮物，還是得女生喜歡才行。所以女生用的產品，由女性創意師從使用者的角度去理解她們、打動她們是最好的。比如說意識流作品裏用色彩、空鏡頭傳遞一種情緒，用情緒去感染和引導消費者，而不是用場景和事件，這就符合許多情緒情與視覺型消費者。”

  “沒錯，所以你也不必不好意思。每個人都有適合麵對的客戶，然後用自己的方式去打動他們。”顧則笙笑著說道。

  “Estar，做適合自己的、比強迫自己去做大家認為你該做的，更能出效果，對不對？”楊洋用手托著下巴，看著顧則笙問道。

  “我是這麽認為的。”顧則笙點頭，卻又搖頭：“但也有很多前輩告訴我這樣不行。”

  “……還有前輩教訓你呀？”楊洋覺得意外。

  “除了你，我身邊所有的人都是我的前輩。”顧則笙哈哈大笑。

  “也是，你也這麽年輕呢。”楊洋的臉微微一紅，輕咳一聲，坐直了身體。

  “你吃過飯了嗎？”

  “柏總是回江城了嗎？”

  顧則笙這才拿起筷子，邊吃邊問楊洋。

  “吃過了。”楊洋伸手劃著電腦屏幕邊說道：“關總不知道你幾點起來，所以在12點安排了一餐，我就吃了。如果你1點還不過來，可能這餐我得再吃掉。”

  “以後這種事情可以給我打電話。”顧則笙輕咳一聲，埋頭吃飯。

  “關總和柏總都交待不要吵你，說你的習慣就是出方案之後要睡到自然醒。”楊洋說道。

  “嗯。”顧則笙語氣停頓了一下，小聲問道：“關總呢？”

  “去準備你做片子展示時候的服裝。”楊洋說道。

  “嗯。”顧則笙輕應一聲，低頭吃飯不再說話。

  不知道是因為太餓、還是關子墨安排的飯菜合胃口，原本飯量不算太大的顧則笙，不知不覺間將兩碗飯和兩個菜都吃完了，最後還喝了半碗湯。

  而一直到當天晚上，關子墨都沒有來會議室。顧則笙在吃完午餐後，就開始寫現場演示要用的稿子、楊洋則根據照片做演示站位計算和模擬，包括聲音的空音傳播頻率計算。

  “你就是算出來，也測不出我說話的音強值是多少啊？”顧則笙寫了一半的稿子，起身在會議室裏邊來回踱步邊笑楊洋，對數據太迷信了。

  “……也是。”楊洋抬頭愣愣地看著顧則笙，想了想又說道：“但是我們不需要測你說話的音強，隻要知道上次的演播室音強多少適合、這次的又是多少適合，是大是小你自己就可以調節了。”

  “……有道理，要的是對比程度，不是數值。”顧則笙輕挑了下眉梢，笑著說道。

  “Estar，你會不會覺得我的工作方式很奇怪？”楊洋突然問道。

  “奇不奇怪不重要，有沒有用才重要。”關子墨的聲音從大門處傳來，兩人同時轉頭，看見推門而入的關子墨，手上拎了三四個購物袋。

  “關總。”楊洋忙轉過身去，看著關子墨點頭打招呼。

  “關總。”顧則笙輕咳一聲，拉了椅子在電腦前重新坐了下來。

  大家情人節快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