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顧則笙抬眼看向他身後，蘇謹正快步走過來。

  “嗨，你們工作結束了嗎？”蘇謹問的是兩個人，眼睛卻隻看著顧則笙一個人。

  “還差一點點，你們在那邊等我一下。”顧則笙舉了舉手中的樣品，將零食放到蘇謹手裏後，又返身回到櫃台。

  “小姐，您看是要一隻、還是兩隻？”營業員從顧則笙手裏接過樣品，一臉笑容的問道。

  “唉呀小姑娘呀，他們這個身體/乳很好的。特別是冬天，不用就不行。”有個阿姨見顧則笙問身體/乳，便介紹說道。

  “我覺得味道不太好聞呢。”顧則笙說道。

  “好聞的都是香精，這是純天然的。”阿姨嫌棄她不懂。

  “像中藥一樣…..”顧則笙搖頭。

  “小姑娘喜歡用那種香精味道的。”阿姨直搖頭。

  “那我回去自己調調味道。”顧則笙想了想說道：“我在香水公司工作。”

  “那不好的，加了香料東西就不純了呀。”阿姨搖頭：“小姑娘，這個主要是對皮膚好，又不是要好聞。”

  “……還真是。”顧則笙點頭笑笑，然後對阿姨說了聲謝謝後，轉身買了三支身體/乳。

  “好的，請稍等。”營業員連忙從櫃台拿了三支身體/乳，將條碼錄進係統後，讓顧則笙直接在櫃台掃碼付款，一邊將產品放進購物袋一邊說道：“您剛才問到的產品有效成份，是植物的提取物。像乳木果這款，就是脂肪和脂肪酸，這兩種物質有滋潤、防曬、淡斑的效果。”

  “在沒有提取技術和加工工藝的時候，人們都是直接將果肉搗碎塗在身上的。這是我們的產品宣傳冊，您可以看一下。”

  說著還遞了一張宣傳紙給顧則笙。

  “謝謝。”顧則笙接過後，轉過身去，看見Andrew正與蘇謹站在電梯旁聊著天，清清淡淡的樣子，男人沒有追女人的殷勤與熱烈、女孩也沒有戀愛中的小心與羞澀，就那麽自然而輕鬆著。

  顧則笙便又覺得Andrew這樣也挺好，用心的算計，算計的結果是不給蘇謹一點壓力。

  *

  “嗨，Estar，這邊。”蘇謹抬頭看見她，便用力地揮手。

  顧則笙微微笑笑，大步走過去：“Andrew，我看到買身體/乳的有許多四十多歲的中年阿姨。”

  “和品牌的整體定位有差異？”Andrew問道。

  “應該是這個年齡層的消費者對產品更需要。”顧則笙說道。

  “行，安排做一次單品市調。”Andrew點頭。

  “是，FC和唯爾的身體/乳與其它產品的使用人沒有太大差異，但雅度的這個差異有些大。我不確認是真的差異大、還是數據偏差，畢竟我看到的不足十個人。”顧則笙說道。

  “按櫃台人流量來算，十個占比就不小了。”蘇謹說道：“我理解是使用高端產品的人，他們選擇產品的原因不僅是效果，使用中端產品的消費者，則會重點考慮效果、以及性價比。”

  “有道理。”顧則笙點頭：“少量取樣就夠了吧？我需要一個方向，調整創意角度。”

  “一級店鋪30％取樣、二級店鋪50％取樣、三級店鋪20％取樣，市調一天完成，分析一天完成。你正好休息兩天。”Andrew說道。

  “Andrew，你連安排休息也這麽精準，也太厲害了吧。”顧則笙笑著說道。

  “你休息可不是我安排的。”Andrew微微笑笑，將手裏的零食袋遞給蘇謹，然後對顧則笙說道：“你們去看電影，苦命的我回去安排工作。”

  “拜拜。”蘇謹揮手之後，轉眸看向顧則笙，輕聲說道：“是柏總提醒Andrew安排的。”

  “嗯，進去吧，快到時間了。”顧則笙勉強笑笑，將手裏的筆記本塞進背包後，拉著蘇謹快步往樓上影院走去。

  *

  好像是個西部英雄電影，蘇謹有些心不在焉、顧則笙更不在狀態。一個半小時的電影完結後，兩個人也說不上主角的名字，反派是誰就更不知道了。

  “Estar，看電影是我私人約你的，關總不知道。”蘇謹輕聲說道。

  “當然是你私人約我了！”顧則笙笑著搖頭：“蘇謹，我隻是不想和他再有關係，但我和Simon、和你，還是朋友。”

  “也不知道你和關總之間是怎麽回事，你去公司他就躲出去、你不在公司他又總是有意無意問起你的消息。很多時候我又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說吧，我們是朋友，好像出賣你的消息一樣，不說吧，他除了是老板，那樣子也蠻讓人心疼的。”蘇謹輕聲說道：“Estar，我做他秘書這幾年，沒見過他對誰這麽小心冀冀。以前公司不是傳他和薑總嗎，但他對薑總/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睛的，沒滿意過。”

  “我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無論是他遷就我、還是我迎合他，我們都很累。”顧則笙淡淡說道：“所以就算了，我過不來那種很累的生活。”

  “上次生病，是不是和心情和壓力有關？”蘇謹問道。

  “應該有吧，也可能是工作壓力太大了。你知道的，雖然Andrew是個好上司，但GR是項目製，如果手頭的項目做砸了，誰都保不了你。”顧則笙輕聲說道：“說來也是慚愧，工作這麽多年，才第一次有這種壓力。”

  “你到GR之後變化很大，做的案子也越來越漂亮，每每看到你的進步，我就覺得自己太鹹魚了。”對於她的壓力，蘇謹也不知道怎麽勸，也隻能自嘲的讓氣氛顯得輕鬆一點。

  “我才想做鹹魚呢。”顧則笙歎息著說道：“我現在最想的，就是當年FC沒有撤，我還自由自在的做著簡單的創意，最大的不開心就是老大對創意的十萬個為什麽，讓人想打他。”

  說到這裏，顧則笙忍不住笑了。

  當時不知道，那種被質疑、被追問的日子，會是她職場生涯中最快樂的日子。

  如果早知道，她一定要好好珍惜、好好回答Peter、還有Jone的問題，而不是和他們吵架。

  每一段過去都會成為回憶中最好的，所以珍惜現在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