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很好的老師。”蔣微指了指門鎖，示意顧則笙開門。

  顧則笙看了她一眼，用指紋開了鎖後，邊推著行李箱往裏走邊問道：“所以你這是將男朋友的目標換成了老師嗎？”

  “是的。”蔣微點頭，用力一推，讓行李箱自動滑了進去後，看著顧則笙笑笑說道：“他這人吧，遠看很美好，近看很無趣，還是做老師更合適。”

  “我要為他哭了。”顧則笙也將行李箱推了進去，然後與蔣微一起出門：“不過他確實是個好老師，你加油。”

  “我身邊隻有他這麽一個好老師，所以我會緊緊的抓住他，努力的學習。”蔣微輕瞥了顧則笙一眼，似是話中有話。

  “……明白。”顧則笙微微一愣，便即點頭。

  她身邊願意做師傅的人比蔣微的多，也因為如此，她從來不覺得有人可學是一件幸運的事情，已經浪費了這許多的好老師了。

  再不進步，恐怕她曾經的小徒弟蔣微，也要先於她成為一個優秀的職業人了。

  “哇，我真是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說出這麽深奧的話來。我真是太佩服我自己了。”蔣微哈哈一笑，大步跨出電梯，看見Jone已經將五個紙箱搬到了電梯門口。

  “幫我按著電梯。”卷著衣袖的Jone剛邁出一隻腳的顧則笙說道。

  “哦，好的。”顧則笙便又退了進去，一隻手按著開門鍵、一隻手擋著電梯門。看著蔣微默契地與Jone一起將五個箱子搬進電梯，心裏很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自己的事情，卻全部交給了旁人去做苦力。

  但在生活中，旁人若說你不用做，她就真的不會去做，不習慣也不會爭著搶著去做事，但從前會心安理得，現在卻不會。

  *

  “環境不錯，你一個人住，應該也不需要再增補什麽。”

  “廚具也挺全的，我記得你不太會做飯？”

  將所有的箱子都搬進房間後，Jone還四處看了一下，對房子整體挺滿意－－顯然他以前對她說過的話她並沒有忘記，搬到離工作最近的地方，讓自己成為想成為的人。

  “房東為自己的女兒準備的，小姑娘畢業後留在國外不回來了，所以臨時租給我。東西還真是挺齊全。”顧則笙點頭。

  “哦？”Jone又環顧了一下房間，隻是點頭說道：“不太像是媽媽準備的，看來是父親。”

  “……不會吧，你這都知道？”顧則笙與蔣微齊齊驚呼出聲。

  “廚具是男性常用的款式，你不常做飯所以沒感覺。書桌是規則的長方型，上麵也沒有照片綠植之類的小物件，媽媽一般會放女兒的藝術照、全家福合影，還有一些小藝術擺件的。”Jone笑著說道。

  “……是的，我媽就是這樣的。”蔣微連連點頭：“我學校宿舍那麽小，她來幫我收拾的時候，還要放一張我和她的合影、還有好幾個公仔。”

  “可能因為要出租，所以都收了吧。”聽了Jone的話，顧則笙下意識的又環顧了一下房間，心裏突然湧上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可能。”Jone點頭，看著她問道：“一起去吃晚餐？”

  “好啊。”顧則笙收回思緒，拿起手機查附近的餐廳。

  “有家叫 ‘船渡 ’的川菜館不錯。剛才在等你的時候我查到的，就在出門右拐步行五分鍾就到了。”蔣微笑著說道。

  “Jone能吃辣？”顧則笙不禁詫異。

  “學著吃一點，覺得還不錯。”Jone微微笑笑，輕輕點頭。

  “真該多嚐試才是，否則要少吃多少美味。”顧則笙笑著說道。

  兩人理所當然的聊天，倒是讓蔣微心裏詫異－－Jone明明能吃辣的，而且還算是喜歡。在找廠房的這大半個月裏，她們一起去過大餐廳、小飯館，記憶中除了日料外，隻要是中外，都會有一到兩個辣菜的。

  但談過戀愛的顧則笙不知道、而Jone顯然也從沒刻意說過。更奇怪的是，他們在一起那大半年，他肯定從沒吃過辣......

  真是一段奇怪的戀愛。

  蔣微安靜地走在Jone的身旁、安靜地聽著兩個人似熟悉又似陌生的聊天，心裏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覺，但始終什麽也沒說。

  *

  晚餐後，兩人將顧則笙送回公寓後，Jone對蔣微說道：“Vivian，謝謝你。”

  “不用謝啊，我並沒有比Estar更了解你。”蔣微輕聲說道。

  “可能是要多一些的。”Jone淡淡說道：“我對她不是不真實，而是有些固有的印象不希望被打破。”

  “……明白。”蔣微/微微一愣，緩緩點頭。隻是臉上的笑容還是有幾分掛不住。

  說不難過是假的、說完全放棄也是假的。

  隻是知道他無意，她便不能表露；隻是知道兩個人的差距太大，她讓自己先成長。但知道他心裏依然在乎另一個女孩兒、依然希望在她的心裏保持完美，就覺得難過。

  她努力、她等待機會，但如果他心裏始終有一個人，她可能永無機會......

  *

  “我回去總部述職，來回加上工作時間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王總那邊，你要盯著他們生產線改造的進度。”

  “你暫時仍在酒店辦公，該招聘的人員也可以同獵頭聯絡啟動。”

  “涉外加工工作辦公室的工作流程我會發範本給你，你著手做起來。”

  “……”

  Jone淡淡然然的解釋一句後，便開始交待工作。

  嗯，因為顧則笙，他今天多說了幾句工作之外的話。

  蔣微收起心裏的難過，習慣性的拿出手機將他交待的事情錄了下來，然後就後期工作會遇到的問題又一一與他溝通確認後，這才收起手機。

  “好的我明白了。”蔣微利落地說道，全看不出心裏婉轉的心事。

  “辛苦了。有任何事情都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或者發郵件。我24小時開機。”Jone微微笑笑，聲音依然溫潤淳和，待蔣微既像上級、又感覺比上級親密那麽一點點。

  1.Jone隻是覺得不像母親為女兒準備的房子，倒是並不知道這是關子墨準備的。

  2.Jone對顧則笙是一種很理性的愛情，在她麵前既扮演著師者的角色、又扮演著完美戀人的角色，兩個人的關係並沒有發展到完全放鬆的狀態就分手了。他也沒機會讓顧則笙慢慢了解那個真實的自己。

  3.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