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的意見和你說的不同。一會兒再商量。”關子墨溫聲說道。

  “……Office這套提案，各位還有什麽想法和意見。”顧則笙轉眸避開他的目光，卻又對他總是不改變對她的態度和稱呼而生惱。

  ‘則笙、則笙’ 的喊她，好像兩個人的關係從沒有改變，而在會議桌上，她亦無法糾正、甚至無法生氣。

  “沒有。”關子墨微微笑笑，輕聲說道。

  “我也沒有。”柏西文點頭，示意顧則笙可以進入下一個環節。

  “好的，我們來看第二套提案。”顧則笙趁著換PPT的時間調整了一下情緒，當新的PPT打開，她再抬頭時，又恢複到沉靜專業的模樣。

  “這個提案我們加快了一些節奏，強化對比的視覺效果。在最後將畫麵卡片化，以合理化畫麵的邏輯漏洞。”

  “最後用抽取卡片的動作、和一句簡潔的廣告詞 ‘我隻要紅色 ’為片子結束。”

  “快速的動作與簡練的語言，製造出措手不及的壓迫感，牢牢抓住受眾的注意力。”

  “也感謝關總對這份提案貢獻的思路。”

  第二份提案的講解速度很快，因為在視覺效果以及對她創意的定位之下，包括柏西文都認為，這個提案才是她的正常水準之作。

  所以完全用不著她過多的解釋和渲染。

  “收尾相當的漂亮。”柏西文看完之後立即說道。

  “關總貢獻的收尾思路。”顧則笙並不居功。

  “我隻給了一個粗略的想法，則笙有時候有化腐朽為神奇的本事。”關子墨微微笑著，對於工作中的顧則笙，向來不吝誇獎。

  “咳咳。這份提案的小範圍受眾調查以及同類廣告的受眾反應數據顯示，受眾衝動下單率在38％，我們團隊建議此份提案於電商平台、賣場現場進行播放。”顧則笙輕咳了兩聲，忽略關子墨習慣性的親昵－－這讓她感覺到有些尷尬。

  “我的意見是，這份提案更適合在跨年這種情緒高漲的氛圍裏播放。新年的時候，所有人都對未來報以美好的祝願，也願意在這一天任性一回。而這個片子從畫麵的氛圍、到廣告詞簡潔卻任性的表達，都適合新年。”關子墨的手指邊敲著桌麵邊思慮著說道，而說話時，目光裏也帶著征詢，並沒有武斷的就做決定。

  “原本我認為Office這個提案更適合我們品牌的氣質，關總這麽一說，確實又感覺到綠葉紅唇這版確實有新年氛圍。”柏西文微笑著看著關子墨說道：“我們團隊再將品牌計劃捋一捋。”

  “Andrew，辛苦你的團隊，幫我們將廣告與品牌計劃做個匹配度分析。”柏西文接著對Andrew說道。

  “OK，明天給關總和柏總報告。”Andrew的眼皮微動，利落地應了下來。

  顧則笙原想再爭取一下用Office的方案，但Andrew在桌下輕輕踩了下她的腳尖，她便立即低頭整理麵前的資料，掩飾自己準備說話的狀態。

  “兩份提案的PPT我已經發給柏總、肖總，公司這邊有任何想法和意見都可以隨時給我和Estar電話和郵件，我們會做及時的回複和方案調整。”Andrew也收了麵前的資料，在問過關子墨的意見後，便結束了提案會議。

  *

  “Andrew，是準備將決定權完全交給唯爾了嗎？”離開唯爾的辦公室後，顧則笙問Andrew剛才阻止她說話的用意。

  “柏總已經決定了。”Andrew小聲說道。

  “啊？”

  “哦，所以他需要我們的數據去說服關子墨是嗎？”

  顧則笙微微一愣，想起柏西文的話，便立即懂了他的意思。

  “也不一定需要我們的數據，他那話就等於是告訴了關總，品牌為先、推廣在後。所以紅唇綠葉版的煽動性再好，也要先把品牌定位鞏固下來。”Andrew說道：“唯爾的品牌轉型規劃是他親手做的，他怎麽可能還需要去查資料捋一捋？”

  “……他什麽時候變這麽狡猾了，直接說不好嗎？”顧則笙不禁伸手拍額頭，原本覺得自己已經懂得了職場同事、上下級之間溝通的分寸，沒想到比起柏西文和Andrew，還在幼兒園的水平。

  “私下可以，會議中不行。”Andrew笑著說道：“都是千年的狐狸，隻是對你不同而已。”

  “所以是我將狐狸當作忠犬了嗎？”顧則笙不禁失笑。

  “那可要問你自己了。”Andrew不禁大笑，看著顧則笙又活潑起來的樣子，想想她這一路走來的堅持與改變，還有這段時間遭遇的變故，也有些為她感到心酸。

  “其實我覺得關子墨不是一個將麵子看得大過工作價值的人。”顧則笙收起笑容，認真地說道。

  “他不重麵子是他個人的事，但下屬給不給麵子是下屬的事。”Andrear，這不是Simon的圓滑，是他做人的溫度。他與從前在FC的時候也變化很大。”

  “……是的，他以前並不會給Jone麵子。”顧則笙點頭。

  “可能他覺得對Jone也有抱歉吧。”Andrear你也別以為千年的狐狸就從不犯錯。每個職場人都是從一個一個的錯誤中跋涉而來，最後長成刀槍不入的樣子。”

  “說得我好慌，我才走過兩個錯誤，我感覺自己再不敢犯錯了。”顧則笙微微一愣，隨即半認真半玩笑地說道。

  “每個人都這樣，而最後還不是都挺了過去。”Andrew哈哈一笑，陪她走到酒店門口後，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利落地說道：“休息兩天，在有新的修改意見之前，唯爾那邊所有的需求我來安排。”

  “我不會講客氣的啊，你說休息我就真休息了，我準備這兩天搬家的。”顧則笙輕笑著說道。

  1.做狐狸不容易，但小白們也不要氣餒，狐狸們都是經曆過千萬次的打擊才練出來的。如果沒有機會去經曆千萬次的打擊，說明我們好運，是幸福的人呢。

  2.大家新年快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