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來公司一年不到，就這麽了解她。公司這些老員工、特別是關總，當然更了解她。”肖安娜看著關子墨說道：“所以我認為，這一次，她不一定還會用與過去相同的策略。”

  “我倒認為她會用與過去相同的策略。”關子墨淡淡說道：“第一，公司和她是相互了解，我們現在的以為、正是她對公司態度的判斷，所以她會用。第二，她用了，我們想到了，也沒招。主動碰上來，怎麽避？”

  肖安娜皺了皺眉頭，苦苦思索著怎麽破這個局。

  “關總說得有道理。”柏西文點頭，想了想說道：“他們會將話題往唯爾產品上靠，但這次與前次有個大不同，就是唯爾與FC的推廣向來有默契，四季新推品總是錯季相撞，所以很容易碰上，再挑起話題。”

  “而雅度是第二季度才跟上唯爾的，恰好我們的香水是第四季度的推廣品，目前他碰無可碰。”

  “用香水碰眼影嗎？差了點兒意思。”

  “用香水碰口紅嗎？基本也靠不上。”

  “所以最多拉著唯爾的品牌名稱靠一靠。”

  柏西文說完後，關子墨輕輕點頭，斂著眸子輕咳一聲，笑著說道：“倒是有一個讓他們碰的好機會。”

  “什麽？”羅蘭問道。

  “FC傳奇香水。”關子墨說道。

  “開啟、圓滿，你的味道......你的味道這一句一模一樣，很好引導啊。”肖安娜的眸色不禁一亮。

  “傳奇的產品檔次，雅度可夠不著。”蘇謹微凝著眸子，像是有些明白關子墨的意思。

  “夠不著，就站好挨打唄。”蘇謹的一句話，讓肖安娜完全明白了關子墨的用意－－讓FC去應戰雅度、碾壓雅度。

  “柏總？”羅蘭看向柏西文。

  “有資料方麵的需求，可以來找我。”柏西文點了點頭。

  原本羅蘭是擔心影響FC口碑，柏西文這個前高管要點頭才好繼續。柏西文當然懂她的意思，但老板關子墨開口了，就輪不到他同意或者不同意了。所以即便是表達同意，也很聰明的以提供支持的姿態來表達，而沒有以做決定的方式來確定。

  肖安娜側眸看了柏西文一眼，心裏直笑他老奸巨滑。

  “行，羅蘭安排一下，有不明白的，就找柏總。”關子墨點頭。然後看著蘇謹說道：“香氛館的陳列創意時間線，出貨時間線，你從頭到捋一下，看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說完後又對柏西文說道：“雅度給GR的合作產品是眼影，原本是衝著雲朵去的。在江一琴重新入職之後，叫停了與GR的合作，重新開發了 ‘格格 ’，然後就換了推廣產品。這和我們香氛館陳列創意、B站廣告創意有沒有關係？”

  “很難說沒關係。”柏西文點頭：“關總要求梳理自查，主要是完善創意出品流程，倒也不是針對誰、或者想查誰。”

  柏西文後麵這句話是對著蘇謹說的，當然會議室的其它的也都聽到了。算是緩和了關子墨提出工作要求後大家的緊張情緒。

  真正出賣公司的人，知道這消息自然會緊張。但大多數人不是，讓其它員工人人自危，倒是得不償失。

  “我明白。”蘇謹連連點頭。

  *

  會後，關子墨送柏西文回辦公室，對他說道：“你的顧慮是對的，而且，從雅度對我們產品創意細節、推廣細節的了解來看，應該並不深入。可能是哪個員工被人套了消息，不見得是有意泄漏。”

  “不好說。江一琴在公司時間不短，應該也有交往不錯的同事。她這次輸了官司、又被離婚，很能引發大眾對 ‘弱者 ’的同情。這種時候再加一點利益，有人就願意去販賣消息。”

  “之所以消息給得不完整，我倒認為並不是他們不想知道完整，而是公司的創意出品流程確實足夠嚴謹，除了核心的幾個人員，其它人也隻知道一鱗半爪的。”

  “嗯，你知道東爪、他知道西爪，倒是不好查。”關子墨皺著眉頭說道。

  “確實不好查。”柏西文點頭：“看看蘇謹梳理完時間線後，能發現什麽。”

  “嗯。”關子墨點頭：“香氛館的廣告調到什麽時候了？”

  “暫定半個月後，還要再觀察一下將雅度這波廣告的熱度與維度再確定，確保香氛館定位不被影響。”柏西文說道。

  “B站工作人員看過片子嗎？”關子墨再問。

  “隻有審片室看過，有播前保密協議。”柏西文說道。

  “好，多留意播前這段時間雅度的消息。推遲開業的事件，和陳工和羅蘭商量一下怎麽公告一下。”關子墨交待說道。

  “好的。有思路後，我去找你。”柏西文點頭。

  *

  關子墨回到家裏已經是半夜12點。但他一進門就看見顧則笙抱著筆記本電腦半躺在客廳落地玻璃處的懶人沙發裏，電腦的屏幕裏閃爍著的光線，他能看出是雅度的香水廣告。

  “還沒睡呢？”

  “看了幾遍了？”

  關子墨開了客廳的燈，將手提包扔在沙發上後，大步走過去。

  “不知道。”顧則笙的身體一動不動，隻有眼珠子動了兩下，看著他說道：“你知道這廣告聽多了是什麽聯想？”

  “什麽感覺？”關子墨在她身邊坐下來，然後吃力地將她拉到自己懷裏。

  “小度小度，味道味道。”顧則笙笑著說道。

  “……顧則笙，你真是天才。”關子墨大笑，立即拿起電話給羅蘭打了過去：“羅蘭，給你個素材，你看怎麽用。”

  “嗯，則笙看了幾十遍廣告的自然聯想。”

  “則笙，你對羅蘭說。”

  關子墨學不來顧則笙那嬌俏裏又帶著幾分陰陽怪氣的語調，直接將電話的免提打開放到她麵前。

  “羅經理，我說了啊。”

  “小度小度，味道味道。你多看幾遍就和我一樣了。”

  “收到，轉告關總，我明天提交方案。”

  電話那邊，羅蘭忍不住地笑。

  顧則笙這是要把我笑死嗎？人家的廣告真沒那麽差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