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運氣很重要。”柏西文笑笑說道。

  “柏總可能需要對唯爾再多一些了解，唯爾走到今天，靠的可不是運氣。”薑聞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我的意思是，企業的能量積累到一個階段，運氣就成了發展的關鍵。”

  “比如說唯爾，前幾年都在積累 ‘能’，這個階段的產品和策略至關重要；現在開始聚 ‘勢 ’，這個時候運氣就比較重要。顯然唯爾現在的運氣不錯。”

  柏西文臉上的笑容還是淡淡，連聲音都透著職業化的標準，讓隻覺得這人態度極好、卻又不好惹的樣子。

  “確實。”薑聞輕挑了下眉梢，沉吟了一下後，點了點頭：“隻不過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靠運氣得來的東西。凡事得自己爭取來的，才能安心。”

  “是個好習慣。”柏西文輕點了一下頭，不置可否地說道：“我約了Andrew談事情，改天聊。”

  “請。”薑聞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看似平和的樣子，卻流露出明顯的傲氣與故作的權威感。

  柏西文微一點頭，側身讓顧則笙先走：“Estar，無論如何，唯爾現在是甲方，在兩個項目都希望你來參與的情況下，你不可能全都拒絕。”

  “……”顧則笙側眸看了柏西文一眼，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隻是快步往前繼續走去。

  *

  “Simon，你在為我挽尊嗎？”站在Andrew辦公室門前，顧則笙輕聲問道。

  “算不上，將原本要對你說的話，換了個時間、換了個地點再說一次而已。”柏西文輕聲說道。

  “謝謝，但是不必。”顧則笙輕揚起下巴，沉聲說道：“她想給我難堪，我知道。職場原本就是個憑資曆說話的地方，我沒覺得尷尬。在職場她有她的位置，我有我的位置。這一點，無論我的工作有多重要，都無法改變。”

  “所以呢？”柏西文沉靜地看著她。

  “我努力呀。”看著柏西文溫和的目光，顧則笙覺得自己表現得太緊張了，於是又微微笑著說道：“她去了雅度，這職業生涯想再上升就難了。而我在GR，我會接觸到無數個優秀的公司，想要超越她的江湖地位，我缺的隻是時間。”

  “……好。”柏西文看她認真又篤定的樣子，多看了她一眼後，轉身進了Andrew的辦公室。

  “好？”

  “什麽意思？”

  “這是不相信我嗎......”

  顧則笙伸手撓了撓頭，自言自語兩句後，朝辦公室裏的Andrew擺了擺手就離開了。

  剛才對柏西文說話的時候，還一副強悍成熟、鬥誌滿滿的樣子，但落到每一個小細節、小情境，她還是不能輕鬆理解、從容應對。

  *

  “雲朵的片子可以確認了。”柏西文對Andrew說道。

  “OK。”Andrew立即轉身去拿項目完結報告，再轉回身來時，臉上的笑容能生出花兒來：“去總部走了一圈，越發的爽快了。”

  “以前Estar經手的項目，我甚至不簽收的吧？”柏西文拉了椅子坐下來，邊翻看完結報告邊笑著說道。

  “你表麵不簽收，暗地裏不知道看了片子多少次。”Andrear是最有靈氣的，所以這一點，真不必你來提醒我。”

  “雲朵的項目評估會在三個月後完成，到時候我們拚一下數據。”柏西文看完報告後，利落的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我覺得Estar還是更適合單純做創意。”Andrew明白柏西文的意思，但並不認同他。

  “也不可能永遠隻做創意吧。”柏西文淡淡說道：“我也沒想到FC這麽快就撤了，我以為還能帶她幾年。對她的記劃，也並不隻是圈在一個安全的籠子裏做創意。”

  “……行，我知道了，你的意見我會放在心上。”Andrew看著柏西文，若有所思：“你為什麽不和她說呢？她對你以前的安排，多少有些誤會和埋怨吧？”

  “沒有誤會，她說的都是事實。”柏西文淡淡說道：“她之所以會埋怨，隻是因為她到FC的時候，還沒從學生狀態轉變到職場人狀態，對人與人的關係抱錯了期待。”

  “……”Andrew沒想到柏西文會這麽直接，不禁又問：“你們兩個很奇怪，她責怪你設計和利用她的職場角色，卻還是信任你；你明知道她的責怪隻是因為不成熟，卻也不去解釋。”

  “既然是不成熟，解釋有用嗎？”柏西文一臉莫明地看了他一眼，拉開椅子起身準備離開。

  “……確實，但你也別像看白癡一樣看我嘛。我隻是用錯了詞，但就是那個意思，你懂的。”Andrew見柏西文起身，便也跟著站了起來。他剛才電話叫的咖啡，也這時候才送到。

  “喝杯咖啡再走？”Andrew快走一步，先於柏西文走到門邊，將咖啡接了進來。

  “回公司組織看片子。”柏西文接過咖啡喝了一口後，將杯子放回到桌上。

  “這事還要你親自做嗎？”Andrew將自己的那杯喝了一口後，也放回到桌上，然後跟著柏西文一起走了出去。

  “空降兵生存要點之一，就是在能出業績的項目上，一定要親力親為。”柏西文點頭。

  “……厲害呀，這招我學著了。”Andrew笑著豎起了大拇指。

  “少來，我這樣做，是因為我有個強勢、不服輸、在公司還有話語權和號召力的下屬。”柏西文笑著搖頭，一臉的無奈。

  “是說肖總吧？”Andrew點頭：“是不太好搞。但關總信任你，也肯授權，這是最大的支持。”

  “關總的格局在我的意料之外。”柏西文點頭。

  “唯爾現在勢頭很足。”Andrew也順勢誇了一唯爾一番。

  “雅度的案子哪個組做？”柏西文問道。

  1.薑聞與柏西文的對話各藏鋒芒，但柏西文並不願意與薑聞過多的交鋒，或者認為她具備與自己交鋒的能力，所以最後隻是虛應，連反駁都懶得駁。

  2.柏西文察覺到顧則笙在薑聞麵前弱勢，所以有意讓薑聞了解到她在GR的重要性、在唯爾項目的重要性。則笙自己也知道，但又倔強著不想用這種虛張聲勢的方式來還擊，所以心裏還是難受的。

  3.柏西文與Andrew的對話，是柏西文與顧則笙現在關係的基礎，應該寫清楚了，就不單獨拎出來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