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你說得對。”關子墨連連點頭。

  “口不對心。”顧則笙輕瞥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資料，轉過身來麵對著他：“你們研發室的皮主任，一直和我說那個食用級安全材料，是他們這款產品的研發重點。”

  “是，他的開發報告裏有提到，有大量的實驗數據。”關子墨點頭。

  “我們原本的方案裏，也有將安全、天然做為推廣核心。但考慮到隱形風險，還是放棄了這個提案。”顧則笙拍了拍關子墨放在脖子上的手，起身在房間來回的走著，邊走邊說道：“但也不是完全不可用，可以當做背景聲來使用。”

  “元素會不會太多了？”關子墨半坐在她的繪圖桌上，拿起一張張圖稿慢慢地看著。

  “主要傳遞的元素還是上色妝感和對亞洲膚色的適妝度。其它的背景元素，做為主元素的補充和強調。具體表達形式，我再想想。”顧則笙說道。

  “我記得曾經有個水品牌，是第一個用數字來表達產品的安全和質量的，那個廣告讓人記憶深刻，這麽多年，再沒有同類產品能被取代。”關子墨雖然在雲朵的項目上，並不參與具體創意，但仍然認為GR的第一套提案最具吸引力。

  “化妝品沒有品牌做過，知道是為什麽嗎？”顧則笙問道。

  “我看過你給Simon的化妝品安全元素推廣危機分析。”關子墨說道：“你們團隊認為危機的概率很大嗎？”

  “有薑聞，而這個提案是我做的。”顧則笙提醒他說道。

  “……考慮的是個人因素？”關子墨輕聲問道。

  顧則笙來回走了幾圈後，伸手拍了拍腰，然後靠著桌沿停在關子墨麵前，認真又無奈地說道：“如果你隻是我的客戶，我可能想都想不到這一層風險。”

  “所以呢？”關子墨將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所以呢，感謝你給我成長的機會，以後對別的客戶，也會多想一步的。”顧則笙輕哼著說道：“關子墨，你看Jone多好，我和你在一起，他可從來沒找過你的麻煩。”

  “那是因為你好，他舍不得。”關子墨伸手將她攬在胸前，溫柔說道：“薑聞能做的事有限，我已經約了雅度的老板見麵，會聊聊唯爾後期的產品策略。”

  “……約雅度的老板見麵？”顧則笙一臉疑惑地看著他：“談什麽？談讓他們別碰瓷、不拉踩？你看他們現在的用人策略和推廣策略，都是衝著唯爾來的。”

  “是，所以需要告訴他，這樣做沒用，唯爾走的人，都是不需要的；唯爾的管理升級、品牌轉型，他們碰不上。有這時間和預算，不如去做自己的產品和營銷升級。”關子墨溫聲說道：“做老板的人，還是會看得更長遠一些的。”

  “……不懂。但希望如你所願吧。”顧則笙覺得人的本性，和他是不是老板沒太大關係。就像薑聞，在唯爾的時候也算是合夥人吧，聽過去的故事，她陪著關子墨打江山的時候，也是相當的霸氣利落的。

  但現在卻顯得毫無格局，商業上的競爭手段也很陰損。

  所以人的本性，大約還是很難改變的。

  “我看你的稿子也做完了，還在忙和什麽？”關子墨摟著她轉了個身，伸手拿了一張圖紙，邊看邊問道。

  “做正式提案。”顧則笙說道。

  “有模有樣的。”關子墨笑笑說道：“要休息一下嗎？老是坐著可不好，走，跟我一起跑步去。”

  “你去跑吧，我去做做瑜珈。”顧則笙搖頭，她才不想跑步，天氣好熱，一動一身的汗。

  “瑜珈就是躺在墊子上不動嗎？”關子墨問道。

  “我那是在冥想。”顧則笙瞪了他一眼，推著他去健身房：“你快換衣服去跑步吧，不要管我了。”

  “那我陪你冥想好了。”關子墨笑著說道。

  “才不要。”

  “你快去跑步。”

  顧則笙拉開衣櫃拿了運動服塞在他懷裏，嬌嗔著說道：“唉呀關子墨，你的汗味兒很好聞的。”

  “顧小姐甜言蜜語的功夫長進不少。”關子墨伸手拍拍她的腦袋，拿了衣服去隔壁。

  “有個好老師嘛。”顧則笙吐了吐舌頭，又轉回到自己的書房，拿了電腦去客廳的花室坐下，戴上耳機，調開柏西文發給她參考的一些片子開始琢磨。

  “或者讓男生去給女生畫妝？”

  “會不會讓人覺得女生畫妝是為了討好男性？”

  “不好。”

  *

  “直接實驗室取景，拍色卡、拍上色效果，讓開發師去選。”

  “這個與魅色的拍攝手法同源，太同質了。”

  “再說這款產品的開發師也是男性，以男性的審美來定義女性，歧義太大。”

  “讓男開發師在背景畫麵裏出現？”

  顧則笙將這個想法記了下來，然後繼續看片。

  非洲草原的動物奔跑、西西裏風情的色彩斑斕、意大利的街頭時尚......這些片子並沒有一個特定的主題，唯一相同的就是色彩極為豐富。

  “我們隻有三個色盤，色彩…….”

  “春天的醉酒紅、夏天的大地棕、秋冬的秋楓紅，四季輪轉……”

  “哪裏都有四季，這要怎麽與專為亞洲人的膚色聯係起來呢？”

  “……”

  顧則笙的眼前閃過屏幕裏跳動的色彩，一把彩色鉛筆輪番在稿紙上舞動，一會兒功夫，一遝稿紙已經畫滿了圖畫。

  關子墨跑步回來的時候，便看見她正靠在那個圓形的藤椅邊，電腦放在地上，身邊散落了一把彩色鉛筆，手裏拿著兩張人形色卡、臉上還蓋著一張人形色卡，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想事情。

  “則笙。”關子墨走過去在她身邊蹲下來，見她沒動靜，便又看她扔在地上的稿紙。

  “實驗室開發環境、男性開發員、植物莖葉、數據輪盤，動態的、無聲的背景。”

  “亞洲少女，健康的黃白色，注意與小麥色和過度粉飾的白色分開。”

  “職業女性在辦公室，主打室內光上妝效果……”

  “……”

  “這麽細......”關子墨扭頭去看顧則笙，伸手將她臉上那張畫了眼妝的人形色卡拿了下來。

  1.哈哈哈，我最喜歡的瑜珈體式，就是躺在墊子上！

  2.等著則笙這個眼影的完整創意，感覺很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