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有吃的有喝的，不用去買了。”關子墨去拎被她扔在副駕駛的資料，原以為還是早上那些，沒想到一下子還沒拎起來。

  “關先生得練練了。”顧則笙拉開車門，歪著頭看著他笑。

  “這麽多資料，看得完嗎？”關子墨將資料拿到後排座，又伸手接過她遞進來的背包。

  “看不完也得看。”顧則笙這才上車，關好車門後，對關子墨說道：“本來項目開始後呢，我是不能回家的。一來資料要保密、二來要趕進度。我們以前的工作節奏，你也是知道的呀。”

  “我呢......”顧則笙在扣上安全帶後，看著關子墨，一臉輕靈的笑意：“沒提前和你說，怕你想我，我就請了個假先回家。”

  “還真是。”關子墨連連點頭，伸出拇指給了她一個大大的讚：“懂得為人著想了，了不起。”

  “那你會不會想啊？”顧則笙笑眯眯地問道。

  “這點兒自信也沒有？”關子墨哈哈大笑，傾身在她唇上重重地吻了一下：“會很想很想的。”

  “算我沒白回來。”顧則笙笑著回吻了他一下，便又在車裏到處看：“吃的呢、喝的呢？我下午忙死了，連水都沒喝。”

  “這兒。”關子墨伸手從後座拎了食品袋到前麵，拿了杯豆漿和一根小油條遞給她：“先吃這麽些，回去還要吃晚飯。”

  “怎麽想到買這個的。”

  “油條真好吃。”

  顧則笙接過豆漿油條，看著他問道。

  “家裏做的。”關子墨微微笑笑，發動車子駛上行車道後，對顧則笙說道：“我媽每次演出回來，都要請老師傅來給她做這些。她在別處吃的總說不好。”

  “嗯，是，我覺得也是。”顧則笙邊吃邊點頭：“別處做的總差點兒味道，不知道是豆子的品種不同，油條的火候也不行。你嚐嚐。”

  顧則笙說著，將油條喂到關子墨的嘴邊。在他咬了一口後，才又接著說道：“這種外皮酥酥的，中間又很空，就很好吃。很多地方的油條，脆皮裏麵像麵筋，難吃死了。”

  “你知道，麵不炸透、或者太厚，都是不好吃的。”

  “我倒是隻吃過咱們江城的油條，沒法兒比。”關子墨笑笑說道，側頭看了她一眼，又問：“周末去我媽那邊坐坐？”

  “……下次吧，這段時間太忙了，狀態也不好。”顧則笙頓了頓，小聲說道。

  “也行。”關子墨微微笑笑，也不強迫她。

  隻是顧則笙剛才還吃得很香的油條，突然間就覺得不香了。低頭看著手裏油條豆漿半晌，才勉勉強強地吃完。

  見家長.......這好像不在她的計劃裏。

  在決定回頭的時候，她便放棄了結婚的打算。

  既然不結婚，她便不想去見他的家人。好像.......好像見了麵，就是被長輩認可的同居關係一樣，這讓她覺得難受、更覺得難堪。

  既然隻是戀愛、那就隻是戀愛吧。

  顧則笙拿了紙巾將手指一根一根的擦幹淨，然後收了餘下的袋子，扭頭靠在椅背上小憩起來。

  “則笙？”關子墨伸手握住她的左手。

  “吃飽了，眯會兒。”顧則笙聲音輕輕地說道。

  “我隻是順嘴一提，你不用有壓力。”關子墨柔聲說道。

  “嗯。”顧則笙反手握住他的手，在感受到他皮膚的熱度時，下意識手用力握了握，在心裏對自己說：顧則笙，放開去愛吧。

  他值得的。

  *

  顧則笙沒眯一會兒就到了。

  回到公寓後，關子墨也沒再提去見家長的事，隨手翻了翻顧則笙帶回來的資料，看見上麵那些記號、筆記、還有疑問，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一直知道她的創意能力好，也留意過由她主創做的片子，但印象就是有靈氣、有才華，加上她不在項目裏的時候，總是懶懶散散的，很難讓人將努力、用功，這樣的詞與她關聯起來。

  卻原來......

  關子墨溫溫地笑了，他的小姑娘，不僅靈氣過人，還很努力呢。

  “你們公司上層和中層，對產品推廣的理解不一樣。”換了家居服出來的顧則笙，見關子墨正在看她帶回來的資料，便對他說道。

  “影響大嗎？”關子墨問道：“對公司來說，肯定是有長期品牌規劃的，但對於員工來說，他們承擔的是時段性推廣目標、以及市場占有率和銷售額的轉化，這中間是有矛盾的。”

  “所以可能他們並不是不理解，而是更看重階段性目標，是嗎？”顧則笙邊紮起頭發，邊問道。

  “是的，所以需要在長期品牌定位與短期業績拉動上，找到一個平衡點。”關子墨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發圈，在她用手梳理好頭發後，直接幫她綁了起來。

  “全束起來，這房子的空調好像不太行，熱。”顧則笙轉過身背對著他。

  “堅持兩天，周末可以搬家。”關子墨熟練地幫她將頭發綁好後，低頭在她臉上吻了一下。

  “又要搬家啦......”顧則笙摸了摸紮好的頭發後，走到桌邊去翻那些資料說道：“你剛才說的平衡點，你們得自己找好，才來和廣告公司溝通，否則我們會感覺很混亂。你知道的，品牌推廣、和產品推廣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做法。”

  “以產品推廣為主，廣告氣質不脫離現實，同時往未來的定位上去靠近。”關子墨說道。

  “老板的話都是金句。”顧則笙笑著，急急的拿起筆在稿紙上將關子墨的話記了下來。

  “要是我的每句話你都這麽重視，我不知道會有多開心。”關子墨笑著說道。

  “開心啊？”顧則笙邊寫字邊說道：“應該是壓力吧？”

  “我有什麽壓力，我對你說的每件事，我都能做到。”關子墨伸手拍她的頭，一臉認真地說道。

  “好，下次全部記錄。”顧則笙放下筆，扭身仰頭在他的唇上親吻了一下。

  “有沒有想過搬回別墅那邊去？”關子墨伸手圈住她的腰，溫聲說道：“改建圖紙已經報給上麵去審了，你家的兩層，規劃是辦公室和休息室，我想著，三樓可以全部留給你。”

  則笙選擇了以不婚的方式來繼續這段感情，但在內心深處、又或者是家庭教育給她的束縛，讓她不能坦然麵對一段不婚的永久同居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