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

  顧則笙在衣櫃裏挑了許久，拿不定主意是該按平時的風格去穿、還是要正式一些。猶豫許久，終於還是挑了一套稍正式一些套裝：一條黑色七分小腳西褲、一件牛油果綠的長款西服，腰間束一條黑色帶水鑽的皮帶，整個人又精神、又利落，還帶著幾分原本她這個年齡該有的活潑與俏皮。

  一頭長發緊緊的束成一個半高馬尾，整個人顯得精神氣十足。

  *

  “嗨，早。”顧則笙踩著黑色的高跟鞋，一臉明媚的走過公司前台。

  “嗨，Estar，歡迎。”人力部的助理正在前台處等著她，見她過來，立即走了出來，雙手遞給她一個包裝極精美的禮盒：“歡迎加入GR。”

  “謝謝。”顧則笙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她邊跟著人事助理去新的工作區，邊了解入職信息。走到一半，便看見Andrear，歡迎。”

  “嗨！”顧則笙快步走上去，與Andrew和他團隊的成員一一握手後，轉身對人事助理說道：“我稍後去人力部辦手續。”

  “不著急，資料我已經準備好了，你隨時過去就行。”人事助理笑得甜甜的，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後，便轉身回去人力部辦公室。

  “漂亮。”Andrew朝她豎起大拇指。

  “有點兒緊張，總想表現得好一點兒，這衣服我挑了半小時。”顧則笙笑著說道。

  “在公司裏，你隨意就好。見客戶的話，今天這身特別棒。”Andrew一臉的驚訝，隻覺得顧則笙的變化太大了，不知道是不是關子墨教導的結果。

  確實公司的人對顧則笙已經很熟悉了，熟悉到她換一個更職業、更利落的裝扮，大家還頗有些不習慣。甚至覺得她過於隆重了些。

  但Andrew清楚，她的這份隆重，顯出她對GR這個曾經乙方的重視與尊重，並不因其是曾經的甲方而有所待慢。

  這是公司上層喜歡看到的。

  但他並不認為那個散慢且不通人情世故的顧則笙會懂這個，所以多半是唯爾關子墨的指點。那麽隻要顧則笙在GR、在他的團隊，唯爾的項目便一定會在這裏。

  想到這裏，Andrew不禁多看了顧則笙兩眼，隻覺得她這個人的運氣實在是好。以前在FC有柏西文罩著、現在FC撤了，她又有企業的大老板罩著。

  年輕和漂亮，確實是女孩子的資本。

  *

  “剛才一起過來打招呼的同事，都參與了新項目的談判嗎？”顧則笙當然不知道Andrew的想法，上班第一天，她的關注力仍然在項目上。

  “沒有，隻有核心的幾個人參與。剛才那些，是後麵我會爭取到項目裏的成員。”Andrew坦誠的說道。

  “看來項目成功的把握在99％以上。”顧則笙輕挑了下眉梢，若有所指的看著Andrew。

  “這次不是唯爾。”Andrew低聲說道。

  “啊？”Andrew突出其來的解釋，讓顧則笙心裏突然的慌了一下－－她的心事難道這麽明顯？一個曾經的客戶都能輕易的看出來？

  “唯爾也在談判中，但要在兩個月後才能確定下來。”

  “我手上這個項目是短期項目，做完正好接唯爾。那時候你會是唯爾項目的主力。”

  “如果你現在去別的大項目，隻能是助手的角色，但又沒辦法及時從項目裏抽身出來，所以對你發展不太好。”

  Andrew小聲說道：“我透露這些給你，是因為會有項目組來和你談。你心裏好有個底。”

  “哦......好的，我明白了。”顧則笙點頭：“他們會說以我的資曆，參與一個小項目屈才了。”

  “聰明。”Andrew作勢大笑，看著她說道：“不過這個短期項目也是化妝品，很值得做。”

  “我相信你。”顧則笙笑眯眯地說道。

  “定不辜負你的信任。”Andrew笑嗬嗬地舉起手來。

  顧則笙立即也舉起手掌，與他利落的擊了兩下。兩人相視一笑，盡顯默契。

  *

  唯爾這邊，關子墨一早就安排了化妝館項目組長會同法務部長，拿了合同去聯絡陳姐和顧則笙，讓他們務必今天將這兩戶的租約簽下來。

  然後就去了薑聞的辦公室。

  “你昨天去我公寓了？”關子墨冷眸看著她，淡淡問道。

  “我聽到趙嬸兒找你告狀了。”薑聞揚起來，一臉冷硬的看向關子墨。

  “她告狀的時候，我正陪著則笙吃早點，不及聽清她的話。”關子墨淡淡說道：“倒是我回家，看見你將則笙的內衣扔了。”

  “你還好意思......”薑聞見他不提扔早點的事，開口就是顧則笙的內衣，臉不禁脹得通紅，一時間話都說不上來。

  “男歡女愛，天經地義。”關子墨淡淡說道：“我和她都沒有不好意思，你倒也大可不必不好意思。”

  “你們......”薑聞的臉瞬間拉黑。

  “我來找你，是和你商量件事。”關子墨的語氣還是淡淡的。

  “什麽事？”薑聞的身體立即挺直了幾分。

  “你不再適合與我一起工作。我給你兩個選擇，你在公司的股份我全買下來，你離開；你留下股份參與分紅，你離開。”關子墨的語氣與剛才說顧則笙內衣的時候，沒有半點兒變化。

  “……憑什麽我要走！”薑聞猛的一驚，用手撐著桌子，緩緩的站了起來。

  “你想要公司？”關子墨這才幾不可見的皺了下眉頭。

  “她的意思？”薑聞哽聲問道。

  “我的意思。”關子墨的眉頭又皺了一下，淡淡說道：“公司不可能給你，我剛才說的條件你可以再談。”

  “如果我一個都不選呢？”薑聞冷聲反問。

  “那麽我感謝你，我會讓你一無所有的離開。”關子墨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麵，節奏輕緩著、穩穩的，似是心裏早有謀算，並不打算給薑聞更多的出路。

  1.熟悉則笙的人，都不相信她會變得圓滑和世故，留在大家印象裏的，還是那個愛與上司起爭執、對乙方苛刻的毒舌少女。所以便將她改變的功勞安在了關子墨的身上。這對則笙來說倒是好事，一方麵關子墨在無形中成了她的資源、另一方麵大家因為她的簡單而不會過於算計她。

  2.薑聞與子墨過去的牽扯太深了。這次下定決心讓她離開，其實則笙的事情隻是導火索，更重要的是她的工作風格已經不再適合唯爾的發展。大家要明白，本文寫實，對關總的人設定位，絕不是癡心絕對、一心為愛的那種。他是個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