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子墨跟著搬了幾個箱子後，目光掃視一圈，沒看到自己的箱子，便將顧則笙拉到一邊：“我的箱子呢？”

  “寄到你公司了。”顧則笙邊盯著搬家師傅搬箱子，邊答道。說完後，扭頭看了他一眼，解釋說道：“我這公寓小，能少放點兒東西，就少放點兒。”

  “顧予簫的好多東西我還扔了呢。”最後，顧則笙又強調說道。

  “有點兒過分了。”關子墨皺了皺眉頭，接過工人手上最後一個箱子後，拍了拍手，對她說道：“要寄也寄到我家裏，私人物品寄到公司很不好。”

  “不知道你家的地址。”顧則笙走到門口，掃了搬運師傅的收款碼，付了勞務費手，將搬運師傅送到電梯口。

  再轉回來後，見關子墨已經將箱子整齊的擺放在一邊，便笑著說道：“一會兒都要拆開的，放這麽整齊幹嘛。”

  “不急著拆吧？”

  “去我家裏看看。”

  關子墨從桌上抽了張濕紙巾，邊擦手邊說道。

  “你家很好看嗎？”顧則笙的眸色微頓，臉上的笑容變得勉強。

  “以後寄東西就知道地址了。”關子墨又扯了張濕紙巾，將顧則笙的手拉在自己的手裏，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幫她擦幹淨。

  “改天吧。”顧則笙將手從他的手裏抽回來，轉身拿了裁紙刀開箱，邊低聲說道：“我今天還要收拾這些，晚上約了Andrew一起晚餐。”

  “先去我家裏，再和Andrew一起晚餐，晚上我過來和你一起收拾。”關子墨扔了手裏的濕紙巾後，抓起顧則笙的手就往外走。

  “以後要寄的時候，給你打電話吧。”顧則笙倚在門框上，不肯再往外多走一步。

  關子墨雙手撐在她背後的門框上，就這麽沉沉地看著她。他高大身材給她帶來的壓迫感，讓她感覺到氧氣嚴重不足，心跳也怦怦的加速起來。

  許久之後，關子墨才將身體前傾，用胸口壓住她的臉，用力的抱了一下她後，低低地說了句：“我知道了。”便鬆開她，轉身大步離開。

  顧則笙用力的呼吸兩口新鮮空氣後，扭頭看向他離開的地方，愣愣地發呆許久後，才緩緩的收回目光，轉身回到房間，拉了個箱子坐了下來。隻是坐著，卻不知道該想些什麽。

  工作上她做好了重新出發的準備。但愛情……她不知道該以什麽身份與關子墨相處－－知道未來會走到哪裏的戀人？隻要愛情不要婚姻的情人？

  還是相互愛戀著、卻又保持著純潔友誼的紅顏藍顏？又或是放下愛情，隻做兩個聊得來的普通朋友？

  她知道關子墨想要的是哪種，而她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哪種……

  “顧則笙，不要著急，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顧則笙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後，便睜開眼睛從箱子上跳了下來，拿起電話給Andrew打了過去：

  “Andrew，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

  “當然是祝我喬遷之喜、同時祝我失業結束。”顧則笙笑著說道。

  “搬完了？”

  “那要來看看。”

  “地址發過來，我馬上過來。”

  Andrew立即熱情地說道。

  “好，我在家等你。”顧則笙掛了電話後，立即便將地址發給了Andrew。

  她估摸關Andrew過來差不多要半個多小時，便將屋子的衛生做了個大概，然後將裝著衣物和日用品的行李箱拉到房間，拿了衣服和日用品去衛生間衝澡整理。

  想想倒要感謝關子墨的好習慣，將所有的箱子都順牆放得整整齊齊的，所以在稍加收拾後，房子便顯出原本的麵貌來。

  皇室藍色的絲絨沙發旁是白色的大理石茶機，茶機上的花瓶裏的馬蹄蓮在暮色之下，透出一股溫柔的氣息。配著同樣皇室藍的紗質窗簾，便讓整個空間都彌漫出優雅的靜謐、溫柔的沉靜氣息。

  倒是與顧則笙的性子不那麽般配，卻是一處能修身養性的場域。

  *

  顧則笙當初一進這屋子， 便被這套沙發和窗簾所吸引，直呼喜歡極了。而恰到好處的是，除了沙發窗簾、茶機餐桌、廚櫃和衛浴設備之外，房子再沒有其它家俱，正好容得顧則笙將別墅裏用慣的那些東西全搬了過來。

  僅隻空間與沙發這一點點的不同，所有的東西還是熟悉的。顧則笙對此很滿意。

  *

  換種生活

  讓自己變得快樂

  放棄執著

  天氣就會變得不錯

  每種走過

  都是一次收獲

  還等什麽

  做對的選擇

  過去的

  就讓它過去吧

  別管那是一個玩笑還是謊話

  路在腳下

  其實並不複雜

  隻要記得你是你呀

  ……

  《少年》/by夢然

  *

  顧則笙邊哼著歌、邊吹著頭發，窗外涼風習習吹在臉上、吹風機裏溫熱的風在頭頂盤旋，她清亮的歌聲被浴室的回音放大。在沒有關子墨在身邊時，整個空氣都是輕鬆的。

  *

  “來了。”剛剛換好衣服的顧則笙，聽到門鈴聲便跑了過去。

  “真會找，這麽好的地方。以後加班就容易羅。”Andrew伸手與顧則笙握過後，指了指自己腳下，對顧則笙說道：“蝴蝶蘭，你看像不像傳奇片子裏的蝴蝶？”

  “我的天，你居然搬了個盆景過來。還真的很像呢。”顧則笙這才看見他腳邊的大花盆，盆裏的蝴蝶藍朵朵展翅欲飛的模樣，還真有幾分傳奇片子裏做的動畫蝴蝶的模樣。

  “我對這蝴蝶蘭的印象太深刻了。”Andrew大笑，彎腰將盆景抱起來後，邊往裏走邊說道：“你當時將項目組做動畫的小汪給罵慘了。”

  “你說：這是蝴蝶嗎？這是蛾子，真是，又笨又醜。”

  “改過後呢，你又說：我們是藝術再創作，不是要你完全寫實，這麽花的翅膀，透明處理之後，看到的是一道一道的翅膀骨紋，像死了的標本，一點兒美感都沒有。”

  “然後呢......”

  “哪裏有，我哪裏讓改了這麽多次了。”

  沒等Andrew說完，顧則笙便大叫著讓停止，想想當年合作的時候她的苛刻、她的小霸王個性、她的犀利毒舌，Andrew直笑，顧則笙卻一臉的不好意思。

  重回職場的狀態，才是則笙該有的樣子。就這點上來說，簡思明看她還是很準的：她最大的魅力與吸引力，來自於職場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