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tar，你和Jone聯手趕走了Simon？”一直沉默的秦書，突然站起來，用手指著顧則笙的鼻子，大聲質問道。

  顧則笙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剛想張嘴解釋，秦書直接將一個文件夾摔在她的臉上，一臉諷刺地說道：“以為你直性子、敢說真話，沒想到是用直性子為自己的齷蹉打掩護，你早就想攀上Jone這個大老板的高枝了吧。”

  “那又如何。”被砸出怒火的顧則笙，環視了一眼會議室的各人後，惱聲說道：“我的級別並不比你們高，我知道的也不會比你們多。你們既然先入為主的認為Simon的決定與我有關，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

  顧則笙說完後，帶著臉上一條長長的劃痕跡，伸手推開站在麵前的秦書，一臉凜然的往外走去。

  “Estar，公司以後會怎麽樣？”有人追出一步，大聲問道。

  “我不知道。”顧則笙的腳步微頓，在原地停了片刻後，還是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沉默往前走去。

  *

  “會不會是公司要撤了，Simon先走了？”有人問道。

  “Simon不是這樣的人。”秦書彎腰拾起扔在地上的文件夾，沉鬱的眸子裏閃過隱約的慌張。

  “如果公司要撤了，Jone也沒必要非要擠走Simoar更沒必要站隊Jone而得罪Simon。”另一個同事分析說道。

  “對，這個說法有道理。”有人附和說道：“如果公司要撤了，Simon比Jone更有人脈和資源，幫Estar找到新工作。”

  “是啊，一定是W視的播放合同為中國公司爭取到了新的資源，Jone就認為危機過去後的中國公司，不再需要Simon了。”秦書聲音低低地說道。

  “……公司的市場與銷售之爭多年，現在......Jone用了最狠的一招。”另一個人在說話時，聲音裏也透著無比的失望和沮喪。

  “Jone代表銷售總部，這是他過來的使命，他狠我們也認了。可Estar呢？Simon待她那麽好，給她甚至超過經理級別的待遇，她站隊Jone。她這種狗腿子，才是真正的可恨。”秦書恨恨地說道。

  同事們見秦書罵顧則笙罵得狠，都相互對視了一眼，沉默了一會兒後，陸續離開了會議室。

  柏西文的離開，讓他們有種兔死狐悲般的恐慌。但對顧則笙卻並沒秦書那麽大的敵意。

  少數兩個人還是認可顧則笙的為人，還有幾個人暗自覺得顧則笙狡猾，轉身轉得快；也還有幾個人從心裏鄙視顧則笙的為人，將她列入討厭的職場人種類名單中。

  無論這些人怎麽想，事情便是不可逆轉的發生了。而時間近年關，他們不敢辭職。

  *

  “她拿文件夾砸你？”晚上接到顧則笙的關子墨，看到她臉上長長的一條劃痕，一下子火氣就上來了。

  “也不是砸我，就是生氣的扔掉，不小心砸到我了。”顧則笙小聲說道。

  “她叫秦書？”

  “上次銷售部的事情也是因她而起？”

  關子墨的記憶力驚人，顧則笙隻和他提過一嘴的事情，他不僅能梳理出來龍去脈，還記得清楚。

  “上次她也沒錯呀。”顧則笙側過臉、皺著眉頭看著關子墨，一臉煩惱地說道：“關子墨，這是小問題。我想知道Simon是不是真的直接和總部聯絡了，而且聯絡的信息是對中國公司不利的。”

  “是。”關子墨伸手輕輕摸了摸她臉上的劃痕後，不高興的皺著眉頭，半晌之後才攬著她的腰往停車場走去，邊走邊說道：“如果不是有確實的證據，Jone不會直接/接手市場部。”

  “……Simon為什麽要這麽做？”顧則笙難過地問道。

  其實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隻是她不想麵對那樣的真實－－她對柏西文，真的是有百分之百的信任與依賴。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從職場生存指南上看到的那些自私的、陰暗的手段，會發生在柏西文的身上。

  她不信。

  關子墨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道：“集體英雄主義並不適合現在、更不適合職場。集體裏總會有人讓英雄的作為變得毫無意義。所以柏西文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選擇了對自己最有利的做法。”

  “可他犧牲了整個中國公司的員工。”顧則笙反對說道。

  “不，隻是讓這結果來得更早了些，談不上犧牲。”關子墨輕聲說道：“而且，這也能讓FC總部重新評估餘下的經營期、並重新做投入預算。對全局來說，他是負責任的做法。”

  “……這麽說，是Jone錯了？”顧則笙覺得自己被他說糊塗了。

  “很多事情不隻有對錯兩種，隻是大家的選擇不同而已。”關子墨伸手揉揉她的頭發，笑著說道：“柏西文選擇在中國公司撤離前，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並使用了並不傷害公司的做法。”

  “Jone的利益原本就不在中國公司，所以他隻是盡責的完成自己來中國公司的使命，他真實並完整的將中國公司的經營環境呈現給總部，決定由總部來做。所以他也沒錯。”

  “誰都沒錯，事情卻往兩個截然相反的方向去走。”顧則笙低低的歎了口氣，語氣悠悠地接著關子墨的話說道：“像我們這樣的小職員，隻能想到公司還在、不用失業、不用重新去找工作。也不會去想是中國市場是否真的適合FC持續發展、也不會去算公司會因此多投入多少預算…..”

  “其實，我們也很自私，是不是？”顧則笙低低的歎了口氣，輕輕的轉過頭去，看向車窗外麵，臉上是既憂鬱、又迷茫的神情。

  “這叫各司其職、各謀其事。”關子墨拍拍她的背，輕聲說道：“就是我剛才說的，集體英雄主義不適合職場。做好自己、在規則內爭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就能促進整體的效率改進和整體利益。”

  “所以別想太多了，選擇你認為對的去做。但不要為別人的選擇與你不同而難過。”

  誰都沒有錯，隻是選擇不同。坦然自己的選擇、不責怪他人的決定。要做到這一點，真的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