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怕什麽怕
作者:可樂貓      更新:2021-05-03 00:20      字數:2183
  趙月娘無論如何不相信,始終覺得這其中有陰謀,於是把衛崢出征前的所有事情都整理記錄一遍,最終覺得老皇帝強行出征,衛崢出事,和黃玄道的卦象必定是有關係的。

  趙月娘此次悄然離開西川,或許也在四處追尋黃玄道的下落,探聽當年的卦象。

  南枝此時聽到雙兒說她會占卜,心中除了意外之外,難免想起趙月娘跟她說過的這件事。

  倒是雙兒瞞了許久,當下見南枝並不怎麽驚訝,忽然笑了出來了,對老族長說:“族爺爺,是我們小看了南枝了。”

  南枝身上的秘密一點兒都不比雙兒少,雙兒這占卜的風險比她的秘密風險還是要小上不少的。

  南枝此刻還是很擔心:“雙兒姐姐你為何會吐血?占卜要耗費如此大的氣力麽?”

  雙兒搖搖頭:“其實平日裏是不必的,通常我一日能占卜三次,不可再多,否則精力不濟,我身體受損吐血昏迷事小,占卜也不會準確。”

  “今日原本還在三次之內,但是因為我想細看,便是在解卦,解卦耗費的氣力要比卜卦厲害多了,我承受不住所以才吐出血來。”

  南枝一聽便知道:“可是占卜的卦象並不好?”

  雙兒點頭,早上占卜楓兒,是想以楓兒作為引子,看他們這一行人路上是否順利。

  後來占卜段熙元,因為段熙元也算是除南枝之外最重要的人,是明日要帶領他們去見官的人。

  可惜段熙元的氣運雖然一直在變化,尤其是在往好的方向變化,但正是因為這一直往好變化的氣運,反倒讓雙兒無法推斷出來明日的情況如何。

  所以最後一次機會就用在了識字的書生身上,畢竟明日見官對答的人隻能是書生,讀書人的天下,連老族長都要往後靠。

  因而這一次雙兒必須看個清楚,一定能夠要看看明日運勢到底如何。

  誰知道因為雙兒這陣子連日跋涉,身體也沒恢複好,這一看,境逼得自己吐血了。

  南枝聽過便知道大約是雙兒占卜的結果不是太好,一時之間心裏也有些忐忑。

  她本就睡不著,爬起來想吃點兒東西,可這會兒就更吃不下了。

  段熙元見她過來喊老族長跟雙兒姑娘遲遲未歸,便幹脆端著東西過來了,問他們:“怎麽還不休息?不休息的話吃點兒東西?”

  明日就要見官了,連一向小氣的段熙元都不小氣了,今天煮了不少東西,結結實實地讓大家吃了個飽飯。

  雙兒搖搖頭:“吃不下。”

  段熙元坐下來,不大高興地說:“不管什麽情況都不能不吃東西。”

  南枝拉拉段熙元的袖子,段熙元把她扯過來在自己身邊坐下,塞給她一個烤紅薯。

  南枝說:“是我們覺得明天去見官的事兒可能會不大順利。”

  段熙元不以為然地說:“我們這種身份要見官,當然不會太順利。”

  南枝把烤紅薯又塞回給段熙元:“我們不是說的這個意思,是說可能會有危險。”

  便是這樣,段熙元的神色也並沒有什麽變化:“咱們活著哪一天不危險?最危險的時候死了四百多個人,被擄走了幾十個人,不比現在危險嗎?”

  段熙元把拿來的東西給老族長和雙兒都分了:“咱們本來就已經是最危險的情況了,明天去試試也沒什麽,真要不行咱們再跑嘛。”

  雖然先前為了能夠光明正大地活著,大家選擇不跑,過來見官。

  但若是真的有危險了,必死的話,那幹嘛不跑?

  老族長跟雙兒都是一愣,想想,的確也是這個道理。

  老族長看了雙兒一眼,歎氣道:“也對,明日注定是不順利的了,橫豎最差也不過是個死,咱們還怕什麽呢。”

  雙兒擠出一個微笑:“是我學藝不精。”

  段熙元皺皺眉頭,不明白這跟雙兒的學藝精不精有什麽關係。

  但他一向不愛多管別人的事兒,隻低頭專心剝紅薯,把剝好的烤紅薯給南枝。

  南枝是個心裏著急麵上也不會顯露的人,低頭小口小口地吃著烤紅薯。

  大約是南枝跟段熙元的狀態看起來太平靜了,雙兒也漸漸平靜下來,跟老族長一起又吃了些東西。

  段熙元這才拉著南枝站起身來:“咱們這一路不知道死過多少次,又不知道撿回過多少次性命了,多想無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實在不行,咱們還能跑嘛。”

  南枝附和道:“熙元哥哥說得對。”

  她雖然不愛主動招惹別人,可真要自己遇到事兒的時候,下手從來不哆嗦。

  這般想著,便不再擔心明天的事了。

  段熙元把南枝抱上車,讓她睡覺,自己卻是睜著眼睛靠在馬車上沒睡。

  南枝閉上眼睛躺了一會兒,感覺到段熙元還坐著,就睜開眼問他:“熙元哥哥,你怎麽還不睡?”

  段熙元看了一眼南枝,突然問道:“南枝,明天我們六個人進城見官,你怕不怕?”

  南枝想了想,搖搖頭,因為是躺著的,看起來倒像是在毯子上蹭了蹭腦袋。

  身子裹在毯子裏,就剩下個腦袋動來動去的,段熙元看著忍不住笑了起來。

  南枝也跟著笑了,說:“不怕。”

  段熙元說她:“沒心沒肺,這樣的事也不怕麽?”

  南枝認真道:“是啊,不怕。”

  段熙元撇了撇嘴角:“也對,你肯定有保命的法子,自然是不會怕的。”

  南枝沒從毯子裏鑽出來,直接裹著毯子蹭到段熙元這邊,拉著段熙元往下靠靠。

  “不是,我就是覺得有點忐忑,但要說害怕,倒是不怎麽害怕。”

  “為什麽?”段熙元伸手幫她掖了掖毯子的角。

  掖到一半,突然感覺這不像是他做的事兒,但若立馬把手收回來,又顯得心裏有鬼似的,於是掖歸掖,但是手上用勁兒就大了,仿佛教訓南枝似的:“睡覺都不老實!”

  南枝被他按得肩膀生疼,敢怒不敢言:“現在都五月了,熙元哥哥。”

  西川這地方雖然寒冷,但是五月的夜晚,倒是也不用蓋得這麽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