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不來，就一點機會都沒有。

  衛南枝一邊咬著花卷跟饅頭，一邊沿著大街走，城東這一帶她都轉悠了好幾遍了，閉著眼都能知道哪家賣什麽了。

  可是其他城南城北城西她又不大敢去，黃楊縣城不算大，可是對於她一個小姑娘來說，也著實不小。

  上次被兩個壯漢堵在巷子裏的事兒她還記得呢，不能冒險，未必次次都有仙女姐姐幫忙，能夠順利脫身的。

  小南枝心裏嘀咕著，轉了一圈，把目光落在了書屋跟藥鋪這兩個地方，徘徊不定。

  識字的獎勵是最容易的，四萬星幣，就是四百個字。

  她先去了書屋，壯著膽子進了書屋，想要租借書來看。

  這年頭書本昂貴，租書不是什麽出奇的事兒。

  書屋的活計倒是沒為難她一個小丫頭，一視同仁：“咱們這裏的書大多是四兩到六兩銀子的押金，借閱一日須得給租金十文到二十文，最長不得超過十日，小姑娘，你是要租借哪一本？”

  衛南枝瞬間偃旗息鼓，剛才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在書屋夥計的話語麵前，蕩然無存。

  她沒有錢借書，借了書，沒有先生教也未必能一下午認識四百個字。

  書屋的路子沒了，衛南枝隻好往藥鋪去。

  其實藥鋪裏拿到星幣的機會，比書屋還少。

  書屋她至少確定識字是一定能有獎勵的，可是藥鋪這裏……她不確定藥鋪裏會不會有什麽機會，若是有機會，不知道藥鋪裏的人又肯不肯教她炮製藥材呢？

  衛南枝在藥鋪門口徘徊，倒是那日抓藥的掌櫃認出她來了，問她：“小姑娘，先前抓的補肺平喘藥方的是你不是？”

  衛南枝趕忙上前答道：“回掌櫃的話，是我。”

  那掌櫃的就問：“可是藥吃完了？要再開？上次的藥方子我還存著的。”

  掌櫃的人挺好，可是衛南枝卻不是來抓藥的，她小手緊緊抓著籃子，有些忐忑地看向掌櫃的：“掌櫃的，我想學炮製藥材……”

  掌櫃的原本是一邊撥著算盤，一邊跟衛南枝說話的，橫豎這大中午的也沒什麽客人，所以才念叨兩句。

  沒想到衛南枝開口就給了他這麽大的一個話頭。

  掌櫃的放下算盤，上下打量了衛南枝一遍，摸著下巴道：“你是要做學徒？”

  衛南枝搖頭：“不是，我隻是想學炮製藥材，我、我會一些，可是還不全會。”

  她這幾日晚間都默默地翻看著係統裏的那本《藥材大全》，是係統給了她初步印象，但是能掌握熟練到什麽程度，卻是要她自己去反複觀摩的。

  她將書上的步驟都記下來了，可還沒有實際操作過呢。

  在藥鋪門前忐忑，一是忐忑不知道藥鋪的人會不會讓她學，畢竟如今做學徒是要給很高的孝敬給師傅和東家的，隻拿極少的工錢。

  她可以不要工錢，但是她也沒有孝敬給師傅和東家。

  二來，這炮製藥材，到底要什麽地步才能拿到獎勵，小南枝心裏卻是沒底的。

  先前狗蛋那事兒可以看出，熟悉藥材大全，善用藥材，是可以獲得獎勵的。

  但是得要像狗蛋一樣當場能好的病症才行。

  不然，她便是在這裏學了，可這藥材沒能找到對症的病人用上，她就來不及在日落前掙夠星幣了。

  她不怕吃苦，不怕勞累，卻不能對朱允承食言。

  所以才這般猶豫。

  藥鋪的掌櫃的卻是哭笑不得：“小姑娘，你可知道這炮製藥材都是藥師的手藝，可不是那麽容易就給你學的，別處玩去罷。”

  果然是這樣，衛南枝有些沮喪，但卻還想爭取爭取，隻是藥鋪門前突然響起了馬蹄聲。

  剛才還百無聊賴的掌櫃的立馬離開櫃台出來，也沒功夫搭理衛南枝，隻對著馬車上的人說道：“哎喲，等了你們好久了，可算是來了！今兒上午人家來抓藥，我們缺這麽一味五加皮，愣是給人抓不上！白費了好些生意！”

  駕著馬車的人一抹汗：“嗐，今兒個路上遇見鬧事的了，藥師家裏來人吵吵著什麽事兒，非要藥師回去，我們跟著勸了半天，還是架不住讓人把藥師給綁回去了。”

  掌櫃的緊張不已：“家裏什麽事兒啊這麽急？”

  “不知道，聽說是大房二房分家鬧的吧，他婆娘非要他回去。”

  掌櫃的抹了把汗：“那這藥……”

  馬車車夫說道：“藥沒事，我都給帶來了，你看看這裏頭的五加皮是不是你們要的。”

  掌櫃的就上前打開麻袋看了看，抓出一把淡黃色的幹燥根皮，挑了一個折斷聞了一下味道，點點頭：“沒錯，是五加皮。”

  然後就叫來店裏的活計，要把麻袋給卸下來。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細細小小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掌櫃的，這個不是五加皮，是香加皮。”

  “什麽玩意兒？”掌櫃的回過頭來，一看，說話的正是衛南枝。

  衛南枝原本都要走了的，但是想著也沒見過這炮製好的藥材，便留下來多看了兩眼。

  嗯，說實話，也是為了找獎勵星幣的機會。

  結果這一看，真叫她看出問題來了。

  掌櫃的一臉懵，坐堂的老大夫聽見了，起了身過來，抓出一把藥材放在手心裏辨認。

  半晌，看了衛南枝一眼，對掌櫃的說道：“這是香加皮，不是五加皮。”

  掌櫃的一驚：“我弄錯了？”

  坐堂大夫哼一聲，坐了回去，不再說話。

  大夫受人敬仰，掌櫃的也不敢輕易得罪，隻能轉頭問衛南枝：“小姑娘，你是怎麽瞧出來的？”

  衛南枝上前斟酌著回答道：“香加皮跟五加皮很像，但是香加皮的內外表麵均色微黃而平滑，五加皮內表麵也色微黃，但卻有豎溝跟圓孔，尤其是，外表麵是是是灰褐色的。”

  衛南枝仔細回想著藥材大全上的記錄，對比道：“這是從外形上對比的，若是能嚐嚐味道，五加皮應該是味辛而苦，香加皮卻是苦而不辛。”

  掌櫃的似信非信地嚐了嚐，果然，苦而不辛，這是香加皮，不是五加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