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朝，通誌年間，西川。

  偏遠的村莊，荒涼的土地。

  一個年僅五歲的小姑娘挽起袖子，吃力地拖著沒比自己矮多少的大木桶從河邊往家走。

  不遠處，一個同樣小小的身影飛奔而來：“枝枝！你弟弟被胖嬸打了，你娘又暈了！你快回去看看！”

  衛南枝一聽這話，飛快地扔下木桶，朝著家的方向狂奔。

  衛南枝跑回家的時候，一個胖婦人正帶著一個胖孩子，站在山腳下的破茅屋門前破口大罵。

  “我不管，衛家這小娃打了我家大胖，必須給個說法！”

  小桃帶著衛南枝艱難地從大人的腿縫間擠進去，看到弟弟小北被胖嬸推倒在地，衛南枝驚叫出聲：“小北！”

  小北一看到南枝，眼淚立刻就湧出來了：“姐姐……”

  衛南枝把小北拉起來，見他身上沒有受傷，才鬆了口氣。

  爹死了，娘也病了，要是弟弟再出點兒什麽事，這世上就隻剩她一個人了。

  胖嬸還在罵罵咧咧，見衛南枝回來沒理她，憤怒地扯著衛南枝的胳膊把她甩到一邊。

  叉腰質問：“你家那個肺癆娘死了沒有？沒有叫她出來管事兒！”

  小小的衛南枝仰著頭看肉山一樣的胖婦人，心裏有些害怕。

  但還是鼓起勇氣對胖嬸說：“我娘病了，起不了身，我們家……我管事兒。”

  胖嬸等的就是她這句話：“誰管事都行，你弟弟打了我家大胖，瞧我們家大胖這摔的一身泥，賠錢！”

  衛南枝咬牙看了一眼比她還高的大胖，覺得才三歲的小北是不可能打大胖的。

  她朝小北看去，小北含著眼淚搖頭：“姐姐，我沒打他，是他翻院牆摔的……”

  胖嬸“哦喲”一聲，揪著小北的領子把他拎起來：“你再嘴硬？明明就是你打的，你還說不是？”

  胖嬸那麽高，被她拎起來的小北，好像掛在空中的小貓。

  小北嚇得發抖，衛南枝更是嚇壞了：“你放我弟弟下來，你放我弟弟下來！”

  胖婦人冷哼一聲：“那你說，賠錢嗎？”

  “……賠。”衛南枝咬著嘴唇道。

  這裏已經不是京都衛府了，他們現在是無權無勢的庶民，還是因為爹爹通敵賣國被發配到西川的罪民。

  誰都可以欺負他們母子三人。

  胖嬸放下衛小北，快觸地的時候還是故意鬆手，讓衛小北摔了個屁股墩兒。

  衛南枝把弟弟拉到身後，小桃悄悄牽著小北往人群裏溜。

  衛南枝才指著大胖，對胖嬸道：“我看他的衣裳隻是髒了，沒壞，我可以給他洗。”

  胖嬸瞪她：“洗什麽洗！賠錢，我隻要錢！”

  她可是聽說了，這是京都衛家的人，哪怕被發配過來了，身上也不會沒有點兒防身的銀子吧？

  “今兒不賠錢，你們家就別想太平！”胖嬸說著，直接往屋裏衝，生搶。

  小小的衛南枝攔不住，小桃牽著小北，在人群外圍急的跳腳，卻又毫無辦法。

  衛南枝看著胖嬸衝進她家，除了生病的趙月娘待的屋子沒去之外，其他地方都被風卷殘雲地搜刮了一番。

  連後院曬的衣裳都沒躲過。

  衛南枝拽著胖嬸的衣服，被她拖倒在地，急得直哭。

  “咬她啊！”耳邊忽然響起一道奇怪的聲音。

  什麽？衛南枝嚇得縮回手：“誰？誰在說話？”

  胖嬸聽不到，一臉疑惑：“你在跟誰說話？”

  而此時，在遙遠的時空裏，直播屏幕麵前的中二少女葉晨陌咬牙切齒：“你咬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