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

  張夢琳笑笑，又問了一句。

  蘇見煙點頭：“他上午有比賽，應該在籃球場上。”

  張夢琳愣了一下，道謝準備離開，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回頭友好地衝蘇見煙歪歪頭：“我生日快到了，你能來參加我的生日會嗎？”

  張夢琳笑意盈盈，仿佛真的是突發奇想的隨口一說。

  蘇見煙奇怪地看了看張夢琳。

  昨天見到這個女生就是在邀請沈辰逸參加生日宴會，怎麽今天見到不熟的她還是在邀請參加生日聚會？

  張夢琳被蘇見煙盯得心裏微微不舒服，當即搖頭歎息：“你要是不來也沒關係，我不介意的。”

  那模樣，活脫脫一副失落至極的小白兔，任誰看了都會覺得蘇見煙坐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

  蘇見煙眸光一閃：“沈辰逸參加嗎？”

  張夢琳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自然地點了點頭：“當然，我的生日聚會他怎麽可能會不參加。

  “那我去。”蘇見煙當機立斷。

  “那好，回頭我送請柬給你。”張夢琳禮貌溫婉，“那我先去找沈辰逸了。”

  說完掩去眸底的喜色，轉身離去。

  蘇見煙站在原地，看著張夢琳離去的身影，歪了歪頭，隨即看向比賽場內。

  ——————————————

  中午吃飯的時候，蘇見煙自己一個人坐在建築物裏的台階上，吃著張媽給帶的飯盒。

  飯盒以往空的很快，沒有林可可，這是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中午的時候飯盒裏還有食物。

  想來林可可白天在學校裏的表現——白天嗜睡，餓得快像是沒有吃過東西，都在蘇見煙的腦海裏有了解釋。

  晚上她需要去夜場，體力消耗大但是自己又從不給自己弄吃的，是在省錢嗎？

  蘇見煙慢吞吞嚼著食物，看著外麵的景色發呆。

  這時，兩個女生手挽手小跑過來，停在蘇見煙麵前。

  其中一個羞怯地問：“這位同學，請問你帶小麵包了嗎？”

  蘇見煙從書包裏翻出一個小麵包：“我有。”

  “……”二人麵麵相覷，隨後那個人咬牙，“不是這個小麵包……是姨媽巾。”

  女孩羞紅了臉，似乎不願意張揚。

  這……姨媽巾是什麽東西？

  蘇見煙陷入了蒙圈中，姨媽她知道，巾也知道，怎麽兩個詞組合在一起，她就聽不懂了呢？

  兩個女生見蘇見煙不回答，以為蘇見煙沒有，道了句謝就即匆匆離去。

  路過蘇見煙的時候，蘇見煙清楚地看到其中一個女孩子身後紅色痕跡，聞到了空氣中那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蘇見煙：？？？

  頂著三個問號的蘇見煙在下午碰到沈辰逸的時候，發揮了不恥下問的優良習慣。

  彼時，沈辰逸正坐在地上和李振東幾個哥們打牌，身邊倒著幾瓶啤酒和外賣盒。

  下午的太陽已經把地麵的水分全部蒸發，沈辰逸兄弟幾個東倒西歪的，瀟灑極了。

  蘇見煙徑直走過去，坐到沈辰逸旁邊。

  沈辰逸打出一張鬼牌，引得幾個兄弟慘叫手下留情。

  “怎麽了？”沈辰逸毫不客氣再次打出炸彈，瞟見蘇見煙過來，順嘴問了一句。

  蘇見煙乖乖抱膝做好，無比誠懇的問了一句：“什麽是姨媽巾？”

  “噗——”旁邊喝水的李振東一口水噴了出來。

  在場的幾個男生也不知所措。

  “咳咳咳！”沈辰逸握拳放在嘴邊大聲咳嗽，“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太明白。”

  蘇見煙信以為真，乖巧地重複：“什麽是姨——”

  沈辰逸猛地站起來，大聲怪叫：“啊啊啊，這操場坐著真咯屁股啊哈哈哈哈！”

  蘇見煙挪了挪屁股，剛想張嘴說話，沈辰逸一把扯起蘇見煙，對著李子達幾個說：“你們先玩，我去給你們買點吃的。”

  說完，還不等李振東幾個反應過來，拉著蘇見煙就跑，直直跑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才鬆開蘇見煙。

  “你剛剛在大庭廣眾之下亂說些什麽？！”沈辰逸點點蘇見煙的腦門，恨鐵不成鋼，“天天都在學些什麽東西！”

  “……”

  蘇見煙沉默。

  沈辰逸被臊了一下，深吸一口氣還是給蘇見煙科普了一下姨媽巾的官方名稱以及相關大姨媽的有關知識。

  “所以說，每個十幾歲長大的女孩子每個月都會有的，很正常，不用覺得稀奇，隻是男女之間還是要劃分一些距離的，不能在男生麵前開這種玩笑，很不尊重女性。”

  沈辰逸苦口婆心，還搜了很多樣品圖給蘇見煙看。

  蘇見煙看完深深陷入了思考之中。

  過了好大一會，她才抬頭，問出了本世紀致命一題：“為什麽我沒有？”

  沈辰逸噎住。

  隨後想到，認識蘇見煙這一個多月，好像確實沒有見蘇見煙有幾天是來大姨媽的。

  為什麽蘇見煙沒有？這問題沈辰逸覺得自己回答不了。

  “那個，每個人體質不一樣，有些人發育晚，就會來的彎一些。”沈辰逸絞盡腦汁搜刮自己知道的一些婦科知識。

  “不對。”蘇見煙搖頭，拿過沈辰逸的手機，點了幾下劃出頁麵給沈辰逸看，“上麵說了，像到我這個年齡還沒有的應該是得了病的。”

  蘇見煙關掉手機，一臉苦大仇深：“我是不是得了什麽疾病？”

  想起蘇見煙一手卸掉門把手的樣子，沈辰逸第一時間否定了蘇見煙得了什麽重病。

  “可能是你和別人不一樣，你在實驗室裏長大，基因鏈很可能受到一些影響，破壞掉了你的某種身體機能。”沈辰逸想起一些科幻片的設定，但蘇見煙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接受信息。

  蘇見煙的大腦快速列舉出數個可能性因素，最後根據現實依據再一一推翻可能性結論。

  直到剩下一個結論，雖然很荒謬，但是蘇見煙還是為這個結論大驚失色——

  “你說……我會不會不是女的。”

  蘇見煙動了動嘴唇，提出自己的想法。

  沈辰逸：無語=_=

  “你不是女的難道還能是男的不成？”沈辰逸眼睛往下瞟了瞟，“你有那玩意嗎？”

  （親媽警告：禁止隨意開車，我閨女還是個寶寶，她什麽都不懂！不要帶壞她！）

  蘇見煙還是知道男女之間的生理區別在於某種器官，而她確實也沒有。

  “我很可能既不是女生也不是男生，而是一個全新的物種。”

  蘇見煙猜測。

  沈辰逸絕倒——

  蘇見煙依舊堅持：“否則怎麽解釋我沒有大姨媽的事實。”

  沈辰逸快要瘋了：“祖宗啊，不是所有的女生都會來大姨媽的，總會有各種各樣的原因讓她們來不了！”

  “難道說每個不來姨媽的女生都不是女生？”

  蘇見煙：“可是我為什麽沒有呢？”

  沈辰逸崩潰：“我求你了你就別糾結大姨媽了！大姨媽她犯了什麽錯你要這麽對待她？”

  蘇見煙和沈辰逸溝通無果，覺得自己和沈辰逸之間有著深深的代溝。

  蘇見煙歎了一口氣，眼神帶著惋惜看了沈辰逸一眼，放棄爭論。

  沈辰逸看著蘇見煙透著淡淡委屈的小模樣，心下一軟，上前牽住蘇見煙的手：“好了，咱們回去吧。”

  蘇見煙任憑沈辰逸牽著，走向操場。

  午後的烈陽灼熱金燦，為這座校園添上了幾分神聖。

  幽靜的林蔭小道，少年身材高大，彈性十足的小卷毛隨著步伐的走動晃來晃去，像一個Q彈十足的果凍。

  少年牽著一位女孩，女孩一身粉嫩，安靜乖巧，亦步亦趨地跟隨著少年的腳步。

  風吹起昨夜大雨打下來的幾片落葉，林間空氣微微濕潤。

  手牽手的二人，竟有種可以一直走下去的錯覺。

  那是名為青春年少時的悸動，也是歲月靜好間不為人知的曖昧。

  （突然文藝了一把，隨便寫上去一些酸酸的詞藻，嘿嘿！）

  二人慢悠悠走著，走著，突然女孩發了話——

  “沈辰逸，我有生日嗎？”

  “……不知道。”

  “我的生日是哪天？”

  “……不知道！”

  “我也會有生日聚會嗎？”

  “你又是從哪聽到的？！”

  “昨天找你的女生。”

  沈辰逸撇了撇嘴：“人家找的是我，你有那麽多問題幹嘛？”

  蘇見煙往回扯了扯被沈辰逸牽著的手：“她今天又過來找你了。”

  “但是沒找到你，就過來問我你的消息，還問了我要不要參加她的生日聚會。”

  沈辰逸翻個白眼，抓緊了手中的小手：“那女人有病吧，怎麽有事沒事就愛邀請別人去參加她生日會。”

  蘇見煙深有同感地點頭：“沒錯。”

  “甭理她，一個做作的表演型女生，心眼不少。”

  “……”蘇見煙頓了頓，隨後坦白，“我答應了要參加。”

  沈辰逸立刻甩開蘇見煙的手，不可置信：“你說什麽？”

  蘇見煙耿直臉：“我說我答應了要去她的生日宴會。”

  沈辰逸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習慣就好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人大了總該有自己的交際圈，也難免會認識到一些垃圾。

  沈辰逸煩躁地抓起蘇見煙的手，明顯步子邁的大了起來：“你可真好騙的。”

  蘇見煙眨了眨眼，“我不怕。”

  沈辰逸不屑，頭也不回拉著人大步走。

  蘇見煙小短腿邁的極快，跟的毫無壓力。

  不過幾秒，蘇見煙就走到沈辰逸身前，轉過身背對著道路走，和沈辰逸麵對麵。

  女孩漆黑的雙眸寧靜隨和，帶著不容置疑的真誠：“因為有你在啊。”

  沈辰逸的腳步猛然一頓，另一隻手撫上心髒，搖搖欲墜。

  我艸，這殺傷力有點強！而且——

  沈辰逸放下手，涼涼地斜了一眼蘇見煙：“但是我沒答應會去。”

  “……”

  蘇見煙發現自己居然又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