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跟他說了句玩笑話，說咱們兩個關係好，你平時特別聽我的話，品牌呢，馬上就要成立了，以後也會順風順水的，什麽囊中之物，肯定是你聽錯了。”福特神色慌亂根本就不敢看卡爾，他剛把眼神挪到一邊就對上了喬可芮的目光。

  喬可芮上前一步，“剛才是跟你的哪個朋友打電話？能否把電話號碼拿過來讓我們看一眼？”

  這話提醒了卡爾，福特雖然看起來八麵玲瓏，可實際上能稱得上是朋友的人，根本就沒有。

  福特知道今天是躲不過去了，索性打起了感情牌。

  “我剛才確實說了這樣的話，但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坎兒，咱們這麽多年的朋友了，你相信我也好，不信我也罷，事情我做到這一步了。”

  卡爾還沉浸在震驚和悲痛之中，難以自拔。

  福特又道，“如果我真的想要這品牌，當初又為什麽把你推薦過來，直接找別的設計師不好嗎？”

  喬可芮道，“還請福特先生先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您是在跟哪位朋友打電話？如果給您打電話的這位朋友和品牌沒有利益相關，那剛才的話我跟卡爾先生就當做是過眼煙雲，可如果有利益相關，那實在是不好意思，為了公司的利益，我就隻能請福特先生離開公司了。”

  原本想打感情牌，岔開話題，卻沒料到喬可芮死盯著打電話的人不放。

  手機就握在他的手裏，上麵的備注雖然不是宮澈的本名，可是喬可芮肯定一看就知。他悄悄地將手機收進了口袋裏，梗著脖子與喬可芮爭吵。

  “這是我的私事，為什麽要告訴你？就算是我是你們公司的員工，也不至於探問我的隱私到這種地步吧？”

  正說著鄭商得意洋洋的走了過來，他跟學生們聊的甚是開心，也從中掏出了不少消息。

  剛走近，他聽到了裏頭的爭吵聲，邁步走了過來，看到鄭商，福特知道完了。

  “你們在吵什麽呢？是對未來的發展有其他的想法嗎？”

  卡爾不作聲，喬可芮神色凝重，福特則是目光躲閃，鄭商也是混了這麽多年了，立馬知道所為何事。

  “我本來想著有了我上次的話，你就不會再跟他們聯係了，沒想到到現在你還胳膊肘往外拐呀。”

  說到此處，鄭商便把之前在廁所隔壁聽到的話，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福特，”卡爾看著他，“咱們做了這麽多年的朋友，他們究竟許給了你什麽，你才會這麽對我？”

  知道躲不過去了，福特索性將來龍去脈說了個透徹，隻是隱去了徐亞倫和宮澈的名字。

  “我一早跟你做朋友，取得你的信任，就是為了今天。你設計做得好，許多人都希望請你去做設計師，可是你的牛脾氣十頭牛都拉不回來，走進了你的心才好勸你去幫別人做事啊。”

  卡爾幾乎站不穩了，他想不到這麽些年來所有的感情都是假的。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像我這樣的怪脾氣是不該有朋友的，行，你忍了我這麽多年的怪脾氣，我也被你騙了這麽多年，咱們兩個的朋友之情算是走到盡頭了，以後也不用再見麵了。”

  到這兒卡爾幾乎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他轉頭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喬可芮讓鄭商追上去，自己則對福特說，“這麽多年來，我一個人好隻為了今天想來，不是你自己想出的，這主意後頭一直有人在指使你吧。”

  “喬總，你手裏沒有我的任何把柄，也給不了我任何東西，你覺得我會跟你說實話嗎？”

  福特看著她，冷笑。

  喬可芮道，“是，可是，你想明白了，你知道別人那麽多事，就不怕以後他們殺人滅口嗎？”

  “難道我告訴的喬總，別人就會留我一條命嗎？喬總，你也未免太天真了。”

  福特轉身離開，喬可芮看著他的背影，隻覺得心裏苦澀，卻也無話可說。

  卡爾在前麵越走越快，後麵幾乎是跑的，現在他隻想到一個封閉的空間去治療自己的傷口，鄭商看他越跑越快，擔心自己追的急了，讓他跑的更快，隻能放慢腳步，遠遠的看著他。

  在校園的角落裏，卡爾尋到了一處竹林，他走了進去，在冰冷的石塊上坐了下來，雙眼空洞的看著天空，這麽多年來的點點滴滴，在他的心頭像過電影一樣，放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到中午。

  鄭商看他這麽久不出來，擔心的要死。又怕自己進去撞破卡爾掉眼淚會讓卡爾的自尊心受到傷害，他站在竹林的遠處大聲對卡爾說道，“卡爾先生到吃午飯的時間了，要不你出來，咱們兩個到學校的食堂去，嚐嚐他們的特色菜。”

  卡爾走了過來，眼睛裏的悲傷遮蓋不住。

  “我沒有胃口，你去吃飯吧，我不知道你一直等在這，實在是對不住了。”

  “我知道你沒有胃口，叫你出來吃飯也不過是個借口，你現在心情不好，自個兒呆著更容易想到死胡同裏去。要不這樣子吧，我有一個從別人手裏買來的，之前已經開了十年的二手車，開起來嗓門特別大，我開著它帶你一起去兜風。”

  “十年。”

  “對，他的前任主人一共開了它十年，到我的手裏也已經有三年的時間了，算起來在車裏麵他也是穩坐老大哥的第一位，所以你不用擔心到外邊別的車都得對咱們點頭示意。”

  卡爾雖然傷心，可聽到這樣的話，也忍不住笑出了聲，當然了，這笑也隻是一瞬間的收起了笑容，他問鄭商。

  “你為什麽要買一輛這麽舊的車？是因為便宜還是因為其他？”

  “算是被你說中了，是因為便宜。”鄭商歎氣，“我有個女朋友你是知道的，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夠給他最好的生活，至少要讓他在閨蜜麵前抬得起頭來，可是你也看到了我一介窮小子，根本就沒辦法讓她過上那樣的日子。”

  說到這兒，鄭商甩甩自己的袖子，自嘲是兩袖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