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變化讓宮聿泓措手不及，他飛快的在心裏想了一遍，按照他跟喬可芮的關係，那他豈不是也要叫張麗一聲麗姐，張力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上來叫了一聲，“宮總。”

  “嗯。”

  “咱們出發吧，司機已經在外麵等著了。”

  “麗姐，你是怎麽把公司做到現在這麽大的？”

  “哎呀，”張麗笑道，“可芮，你可真是會跟我開玩笑，放著麵前這麽大的兩個老總不問，偏偏過來問我。”

  喬可芮笑道，“他們兩個不一樣，從小學的就是這個，我要找個半路出家的問一問。”

  “我呀，就是念書的時候不用功，早早輟學出來打工，後來打工啊，老是被人騙，一個月掙不了多少錢，我又愛打扮，等到最後欠了一屁股債，沒辦法，隻能想辦法補窟窿。”

  張麗這麽多年在酒場上混的風生水起，靠的就是說話幽默，講起自己的經曆來，更是頭頭是道，喬可芮聽得入迷。

  “那，那，你是怎麽想到做服裝生產的？”

  “還能怎麽想的？我們這遍地都是做服裝生產的，比我資格老的還有好幾家，而且我們這地方男人都出去打工了，在家帶孩子的女人，可不就是到服裝廠來上上班？”

  這話提醒了喬可芮，除了徐亞倫推薦的，她還可以看看其他的服裝生產廠家。

  宮聿泓聽到此處卻皺起了眉，按道理來說，張麗最怕的就是同行搶了他的生意，怎麽會主動提及更老的生產商？

  他裝作無意問道，“更老的？我和可芮也搜過當地的消息，竟然沒有查到。”

  喬可芮認真回想，來之前她好像並沒有了解過，隻是按照徐亞倫的單子找上了門。可是轉念，她又一想，或許是宮聿泓查過了，為了表明自己的負責人地位才帶上自己的名字，所以，她沒說話。

  喬可芮歪頭思考的動作，張麗看在眼裏，她琢磨，宮聿泓的話八成是個陷阱，所以她熟練地列舉了幾家當地的服裝生產商，綜合實力都是不如自己的，當然了，這其中並不包括自己成立的另外一家。

  宮聿泓聽的認真，還掏出手機擠了下來，表示自己吃過晚飯，回去會好好了解情況。

  張麗打趣，“宮總是認真在當喬總的秘書，從這記筆記的姿態就能看得出。”

  喬可芮笑道，“這是他突發奇想，之前就當過一次，可能是上次體驗太好讓他上癮了。”

  宮聿泓道，“平時公司的大事小事都要自己操心，現在當了秘書隻需要聽喬總的話就好，感覺一切都美好了。”

  徐亞倫語氣涼涼，“既然做秘書的感覺這麽好，宮總為何不把自己的位置讓給別人？”

  “再好吃的菜也隻是偶爾吃一次才會覺得美味。一天三頓端到桌子上來就顯得無趣了，你說是不是啊？徐總。”

  宮聿泓歪著頭看他，麵露譏諷。

  喬可芮無奈，這兩個人是又杠上了。

  為了防止他們兩個的爭鬥白熱化，喬可芮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晚飯，幾個人一到回了酒店。

  “我說，”一進房間，喬可芮就關上了門，“你的房間在那邊，能不能不要跟在我身後？”

  “當時因為是秘書的身份，所以又開了一間房，現在他們已經知道咱們的關係了，那就沒必要在遮遮掩掩了。”

  “行吧，反正今天晚上也有工作要做。”

  喬可芮將電腦桌旁的椅子拖出來，讓宮聿泓坐著，自己又從旁邊拉了床尾凳過來。

  “幹什麽？”宮聿泓是抱著度假的心思來的，完全不想為工作服務。

  “就是你記錄在手機上的那些生產商，咱們今天晚上查一查，找出性價比最高的，抽時間過去看看。”

  “啊？我完全沒有記。”宮聿泓攤手。

  “怎麽會？你是不是想逃避工作，這是你作為秘書的分內之事。”喬可芮拉住他，生怕他從自己麵前溜走。

  “怎麽會想逃避呢？我是真的沒有記當時，不過是拿出手機來回個消息，她說我做筆記我也就順勢認下了。”宮聿泓把手機掏出來交到喬可芮的手裏，“不相信你翻一翻？”

  喬可芮歎氣，臉頰鼓鼓的，“那咱們就搜一下當地的生產商吧。”

  宮聿泓伸出食指在她的臉上戳了一下，看喬可芮鬆了氣，笑道，“查那些生產商做什麽？你還真覺得自己會跟他們做生意？”

  “為什麽不會？我聽麗姐說他們都是資曆比較老的。”喬可芮索性窩進宮聿泓的懷裏搜索著生產商的名字。

  “你想想，張麗挖空心思想跟咱們做生意，會給咱們推薦更好的生產商嗎？”

  “嗯，”喬可芮說不好，從利益的角度來講確實不會，但張麗也確實說了幾家生產商的名字。喬可芮猜度人心總是從自己出發的，她很難把張麗往壞處想。

  “不用想，你把你自己帶到張麗的那個位置，你覺得你會那麽做嗎？”

  這麽問就簡單多了，喬可芮果斷搖頭，她不會否認存在比自己強的公司，但也不會把他推薦到自己希望合作的對象哪裏。

  “這不就對了？所以這幾家公司必然是不如張麗的，咱們也沒必要再查下去。但是如果你想看看別的生產商，學著貨比三家，那倒是有查一查的必要。”

  宮聿泓雙臂環繞著她，教她如何查詢生產商的資曆備案。

  喬可芮之前從來沒想過那麽多，跟著宮聿泓的思路一學就是一個多小時。

  “阿聿，如果他在這裏造假怎麽辦？這裏的數據我要看哪兒？”

  喬可芮學的帶勁兒，不知不覺到了深夜。

  宮聿泓此時悔的腸子都要青了，明明已經有了前車之鑒，卻還不由自主在喬可芮渴望的眼神中越講越多，看來今天晚上又是個不眠之夜了。

  “可芮啊，你知不知道現在什麽時間了？”

  “啊？”喬可芮抬起頭來，瞥了一眼床上的掛鍾，不好意思道，“我忘了時間，咱們趕緊休息吧，明天還要實地考察呢。”

  宮聿泓無奈，可又能怎樣，這是自己給自己挖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