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錯
作者:吳下阿蒙      更新:2021-03-02 05:52      字數:3912
  諸如清在聽到外麵敲門的聲音的時候,正披散著頭發,半躺在床上。丹鳳眼一眯,眼裏滿是笑意。

  “進來吧。”雖然安瀾月是因為郝然雲來的,但諸如清才不在乎這些,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好了。

  安瀾月眼神一凝,這破郡主,果然是故意的,沒半點意外,已經在等著自己了?

  試探著推了一下房門,果然,門栓並沒有栓上。算了,不管了。

  踏入諸如清的房內,安瀾月就聞到一陣若有似無的熏香。又往前走了幾步,就見諸如清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橫躺在床上,半點平日的儀態也不講究,衣服半遮半掩的,精致的鎖骨讓安瀾月不自覺移開了目光,耳朵泛紅。

  “嗤。”諸如清見安瀾月的反應,忍不住嗤笑了出來。

  “我還以為,你和郝然雲,嗬。現在看來,還是個沒有見過葷的人啊?”

  安瀾月手一緊,麵上不動聲色的道:“郡主這是什麽話?今日難道就是為了與我說這個,才讓人這時候給我送信嗎?”

  不是聽說諸如清一直沒有什麽情感上的糾葛嗎?不是對情愛毫無興趣嗎?怎麽這車一下子開到一百二十碼開外了?

  諸如清懶洋洋的坐起身:“你都猜到了?那安少君覺得,我是想與你說什麽呢?”

  安瀾月覺得諸如清這有些微啞卻顯得有些魅惑的聲音,聽在耳朵裏,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郡主,您這是也覺得三皇女瘋了這一事有些奇怪吧?可是我們身在白虎國,具體情況什麽都不知道,郡主應該是想要找尋同盟吧?”安瀾月掩下心頭微微的異樣,開口的問道。

  諸如清笑眯眯的看了安瀾月好一會,直到安瀾月有些不耐煩了,才緩緩道:“就我對她的了解,這種事,根本不至於讓她瘋。她被關在了宮裏,那麽這件事是誰做的已經不言而喻了。”

  安瀾月點點頭,又蹙起眉問:“郡主這是相信國師府與三皇女瘋了一事無關是嗎?你知道國師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嗎?國主能當堂把國師抓了,還沒有任何重臣聲援和反對?”

  安瀾月真的不相信自己那個父親,會眼睜睜看著這一幕而無動於衷。別說有證據了,沒證據安將軍也會站在國師一邊。還是說,隻是忍耐一時,以圖後事?

  諸如清嘴角帶笑,起身嫋嫋的移步到安瀾月身邊,把頭擱在安瀾月肩膀上,似是打趣:“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告訴你有什麽好處嗎?”

  諸如清的氣息噴在安瀾月的脖子上,讓安瀾月渾身僵硬起來。諸如清這種要是在現代,就是一妖精啊?哪個男的能受得了?

  安瀾月肩膀不自在的一抖,往前走兩步才回過頭對諸如清躬身:“郡主有話就請直說吧,不早了,一會你也好,我也好,都能早些歇息。”

  諸如清摸摸自己的下巴,幽怨的看了一眼安瀾月:“嘖嘖,我說安少君,就算你不能待我如同待郝然雲一樣,你也得憐香惜玉一點吧?我這個嬌弱的小巴,都要被你蹭破皮了。”

  安瀾月抖了抖,劍眉都要豎起來了,聲音僵硬:“郡主,我不是那種人,你誤會了。”

  諸如清饒有興趣的點點頭,坐下來,一手撐著頭,好奇的看著安瀾月:“不是那種人?不是哪種人?”

  安瀾月:。。我說的哪種人你不知道啊?還問我?

  諸如清覺得安瀾月這樣梗著不說話的樣子特別好玩,所以就毫無顧忌的笑出來了。見安瀾月麵無表情的瞪著自己,諸如清這才收起了玩鬧的心思。唉,薑冰不在,真無聊。。

  “本郡主,也不是那種人。”諸如清淡淡的說了說了一句,嘴角還掛著似有似無的笑容,看的安瀾月很別扭。

  “其實,本郡主剛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有些生氣來著。我想了一下,也許我對她,還是有些期待的。”諸如清想到自己年幼的那個歲月,眼神有些悠遠。

  諸如清從小就從別人嘴裏知道自己是個與別人不一樣的,別人有父親母親,有疼愛,有童真,但諸如清知道這些自己都沒有。

  從有記憶開始,諸如清覺得這個世界對自己而言,就是冷冷的。冷的飯菜,別人的冷眼,還有透著冰冷的人際關係。

  小時候的諸如清,懵懵懂懂時,也曾渴望過父愛、母愛,還有家庭的溫暖。隻是這些,從來都隻在夢裏出現過。等諸如清終於機會溜出院子,找到自己那個傳說中的母王時,再一次被現實打敗。

  那時候,大概自己才三歲吧?諸如清有些記不清了,也許真的是太久遠的事了。

  安瀾月看著諸如清陷入沉思之中,很想開口打斷她。自己是來找她說正事的,可不是來做知心姐姐的。

  不過看她那副樣子,安瀾月還是沒忍心,算了,就當是在做善事吧。諸如清看著傲嬌又自大,其實終究也才是十五歲大的孩子。。

  “你知道我第一次見我母王是什麽時候嗎?”不知道是不是皓月國傳來的消息太過震驚,諸如清今日強烈的有一種想要找人傾訴的欲望。

  安瀾月看了她一眼,有些無奈的坐了下來:“想來你見到她的時候自己不小了吧?不然你也不會記得這麽清楚。”

  諸如清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的好一會才停下來。看著安瀾月的眼睛閃亮亮的,好像覺得非常欣慰一般。

  “安少君,我發現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說完,還對安瀾月拋了個媚眼。

  “不過呢,是大概三歲的樣子吧,是不是比你想象的還要小?”

  安瀾月要不是在諸如清的身上沒有聞到一點酒味,真的要以為這家夥是不是喝醉了,在這裏發酒瘋呢?

  “那郡主記事記得真早。”安瀾月幹巴巴的說了一句,擰巴的孩子隻能順著來了。三歲的事都記得,是因為對三皇女太過期待所以記憶深刻,還是就這麽早慧?

  早慧的孩子,隻會比平常人更辛苦吧?還是在這樣一個原生家庭裏長大。。

  諸如清一手托著腮,眼神看起來有些狡黠,還有幾分得意。

  “本郡主可是從小就覺得自己跟別人不一樣,別的小孩子還在吃糖玩木馬的時候,本郡主已經在悄悄看書了。許是上天為了補償我,本郡主的腦子非常好使,背書什麽,那都是小兒科。”

  安瀾月現在終於明白了郝然雲對然七的鬱悶了。可是,我為什麽要在這裏聽你炫耀這些?今天的諸如清,是不是精神有些不太正常??

  “郡主,然後呢?你見到三皇女後,發生了什麽?”安瀾月雖然不自卑,但作為一個讀書天賦一般的努力型選手,真的不想在這裏聽天才型選手的感想→_→。。

  諸如清嘴角露出一個笑容,還別說,諸如清的這張臉,真的是得了上天的垂青。安瀾月突然覺著,上天大概是給諸如清開了太多扇窗,才會把大門給堵的死死的。

  要是這樣一個身份尊貴,長得又傾國傾城,還身具皇室的麒麟血脈之力,還能幸福無憂的長大,那老天也要嫉妒的看不過眼去吧?

  “然後,然後我終於逮到機會,溜出去找母王了。嗬嗬。。”諸如清嘴角的笑容,猶如薔薇綻放一樣,安瀾月卻覺得她神情看著有些可憐。

  燦爛過後,就是凋謝的虛妄。諸如清雖然嘴角掛著笑,眼神卻不知飄到了哪裏,空洞洞的。

  “然後我母王看著突然出現的我就哭了,哭的傷心欲絕。。可是漸漸的,看著我的眼神就冰冷了起來。”諸如清到現在還記得當年三皇女看自己的眼神,惶恐中帶著憤恨。

  安瀾月知道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看她那樣就該知道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幹嘛還抓著這個問題問?

  “咳,三皇女看到你第一麵,就認出你來了?”安瀾月還是有些好奇。

  諸如清奇怪的看了一眼安瀾月:“我是她生的,她能沒見過我嗎?再怎麽說我也是皇室子孫,年節一些重要的場合,我還是要出現的。”

  被安瀾月打斷了原來的思緒,諸如清似是回過神來了,看著安瀾月,伸手為她倒了一杯茶,輕擊桌麵,推了過去。

  “喝茶。其實我記得的事情很多,所以有時候也會比較記仇。”諸如清看著安瀾月的目光有些微妙,正接過茶杯的安瀾月手一頓。

  “記仇是性情,和記憶力無關。要記仇,記憶力再差,還是記得。”安瀾月端起茶杯,淡定的回了一句。

  “郡主,你今日想與我說什麽?為何直接把消息給我,而不是郝然雲?你想怎樣?”安瀾月不想再兜圈子了,再這樣下去,天都要亮了。

  諸如清歎息一聲,眼裏似是有些委屈。

  “我上回就跟你說過了,我要你站在我這邊。可你總是拒絕本郡主,本郡主隻能另想辦法了。安少君,你怎麽就不能好好安慰我呢?我這一高興了,不就都告訴你了?”

  安瀾月看著擺譜的諸如清,心裏舒了一口氣。不談情的諸如清,才是正常的諸如清。雖然跟正常人比起來,還是有點不正常。

  “郡主,第一次見麵,我就與郡主說過了,將軍府不適宜站邊。暗中不暗中的,隻要人走過,就會留下腳印。郡主,我不能讓將軍府冒險。”

  諸如清站了起來,輕笑一聲,走到安瀾月身後,湊到近在咫尺的安瀾月耳邊,輕聲道:“其實皓月國內,還發生了一件事,安仲楊安將軍就要被國主調往邊境換防了。”

  安瀾月一驚,換防?什麽時候換防?若白虎國與皓月國戰起,這時候換將是大忌啊!

  “知道為什麽換防嗎?是兵部尚書跟國主求來的,我這樣說,你懂了嗎?”諸如清滿意的看著安瀾月的臉色大變,直起身。

  “安將軍若是繼續留在都城,國主是不會放心他的。一個沒有國主信任的都城上將軍,總歸有一天會被國主清算的。兵部尚書袁含,的確是一片為國,甚至對國師府之事不再發表任何看法。”

  諸如清的話,猶如閃電,在安瀾月心裏劃過。她就知道,父親不會看著國師府就這樣陷入危難的。

  “國主為何要懷疑我父親?與國師府又有什麽關係?”安瀾月定定的看著諸如清問。

  諸如清看著安瀾月,她倒是出乎自己意料的冷靜,這時候還能抓住自己話裏的問題。

  “你和郝然雲走的那般親近,你不知道為什麽?”諸如清意有所指的道。

  安瀾月一愣,卻又緩慢而堅定的搖頭:“絕不是因為我和郝然雲走的近得關係。”

  這個事情裏,安仲楊早就說過了,無礙。既然安將軍和國師都覺得沒有問題,那麽安瀾月就相信不是這個問題。

  諸如清嘴一撇:“這個問題具體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諸如雪一個多月前就去了邊境,而她前幾日回了都城,待那日朝會後,才回的大皇女府。”

  安瀾月的眼神冷了起來:“諸如雪?大皇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