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嚇自己嚇死人
作者:吳下阿蒙      更新:2021-03-02 05:52      字數:3794
  秦燁還沒睡,還在書房處理著一些事物,就聽見大監前來報告,王維張求見。

  挑了挑眉,秦燁有些意外。王維張一向老成,什麽事讓他這麽著急,半夜還來求見?這一路應該驚擾了城衛軍了吧?

  “讓他進來吧。”秦燁放下手中的筆,舒緩了一下有些疲憊的眼睛,等著王維張進來。

  “臣王維張,見過陛下,陛下萬安。”王維張進殿之前,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淩亂衣衫。此時恭恭敬敬一絲不苟的對著秦燁行了一個禮。

  秦燁猜測他進來之前還能心細如發的整理衣衫,就知道現在的王維張,又還是那個平靜理智的王維張了。

  “愛卿這麽晚還來見朕,是發現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嗎?”秦燁饒有興趣的問道。

  王維張麵容肅穆,雙手舉起自己拿到的那張紙:“陛下,臣回到寒舍時,一個黑衣人將此信,通過箭射在了家中的院門上。臣不知對方身份,但看身手不一般。”

  秦燁眼中寒光一閃:“哦?什麽人竟然會專門找上中常侍你?你不涉及百官,居然也會吸引起賊人的注意?難道,是你的另一個身份被人知曉了?”

  王維張麵不改色,對著秦燁一禮:“臣以為,正是因為臣是中常侍,他們才會找上臣。這份信,應該是想讓臣轉交給陛下您看見的。”

  “呈上來。”秦燁沉聲道。一旁的大監連忙走到王維張身前,雙手拿過張薄薄的紙,又轉呈到秦燁麵前。

  秦燁接過紙看了起來,看著看著眉頭挑了起來。神情似笑非笑的。

  王維張看了眼他的神色,國主的神情,看上去並沒有什麽驚訝。難道是國主現在越加不動聲色了,還是他早有所察覺。不敢再多猜測,就立馬又低下了腦袋。

  秦燁放下手中的紙,向王維張問道:“愛卿的想法,對白虎國的忠誠,朕已經明白了。想必是因為蘭亭軒,生了貪念吧?隻是對那黑衣人的身份,愛卿可有所猜測?”

  王維張腦中瞬間閃過一絲猜測,看向秦燁的神色,忍不住有些一絲震驚。在秦燁再次看向王維張時,王維張才反應過來。

  “回陛下,臣不知。但臣以為,此人也許與蘭亭軒有些齷齪。臣猜測,會不會就是那夜真正鬧出這個動靜的人,這很有可能是他對蘭亭軒打擊和報複。”

  王維張覺得喉嚨有些幹,說出的這句話,也完全是他下意識的反應,最後還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不過這麽一下,王維張也徹底清醒了。

  秦燁見他看過來的眼神更添加了幾分狂熱,心中不由苦笑,不過卻沒有對他解釋什麽。

  “嗯,愛卿此言有理。這件事朕知道了,你就當今日沒看見這張紙吧。”

  “對了,你那個房子真的該搬了。堂堂中常事,總住在貧民區像怎麽回事?朕記得之前還有一個抄了一個大夫的家,還不錯,就賞給你了。盡快搬家吧。”

  秦燁看了眼王維張,眼裏光芒讓他心悸。這算是國主的封口費嗎?那宅子豈止是不錯,是很不錯。

  王維張平靜了下來,對秦燁恭敬一禮:“多謝陛下賞賜,臣明日就搬家!”

  秦燁點點頭,看著王維張有些欣賞,淡淡的道:“嗯,朕相信你知道什麽是分寸,下去吧。”

  王維張再次對秦燁施了一禮,就退出了大殿。走出大殿,王維張才感覺自己背後好似出了一身細密的汗,黏在身上十分的不舒服,隻是依舊腳步不停,大步流星的離開了皇宮。

  直到走出宮門,王維張的步伐才慢了下來,拒絕了城衛軍討好的護送,隻是騎著之前的那匹馬往回走。如果不是王維張怕自己虛浮的腳步,會引起別人的猜測,都想徒步走回家了。

  騎在高頭大馬上,王維張並沒有催動馬跑起來,隻是任由馬慢悠悠的往回走。

  王維張腦中想著方才秦燁說的話,又是一寒。夜晚的冷風吹過,身上之前出的汗瞬間冰涼一片。

  原來蘭亭軒和國主有聯係!或者說,蘭亭軒就是國主的?

  不,不對,蘭亭軒出現的時候非常早,早在皓月國建國之前,怎麽可能是現在年方四十二的國主的?難道說是白虎國前任皇室建立的?那還要察聽探子幹什麽?

  王維張不能確認這個猜測是不是事實,但國主與蘭亭軒絕對有關係,否則根本不可能對這件事視而不見!這可是白虎城!是國都!怎麽可能任由其他勢力在這裏生根發芽?

  恢複了幾分力氣和清醒大腦的王維張再也忍不住了,催動身上的馬批快些跑起來。

  秦燁在王維張走後一會,就從禦書房離開了。走在寬闊的大內,秦燁也在想著剛才的事情。他相信,王維張肯定不會亂說的。隻是這件事,在這之前,他的確不知道。

  秦燁的腳步快了幾分,跟著的宮人,也不由加快了步伐。走到禦花園門口,便對身後跟著的宮人和侍衛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跟上來。

  侍衛們麵麵相覷,不過還是聽話的現在門口,沒有進去。以前陛下也經常夜晚獨自在禦花園內散步。隻是,今日都這麽晚了,還不回去歇息嗎?

  秦燁快速穿過禦花園前麵的百花園,來到一處假山邊,四周感知了一下,確定沒有人,這才往假山裏走去。走到一處假山洞口,轉動了一個機關,就鑽了進去。

  通過假山洞口,直往地下深處,是一條通往另一個地方的密道。秦燁走在這個地道裏,麵色終於不用再掩飾,臉色有些冷。也不知是因為這下麵的空氣,還是剛才聽到的事。

  若不是王維張,這件事,那個老家夥是不是都不準備告訴自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小動作,他到底是想幹嘛?

  走到地道盡頭,又打開一扇石門往上走,這是另一頭宅子的假山石堆。秦燁走出來,就看見那個在老家夥正坐在石凳上喝著小酒,美得很。

  “皇叔!”原本走到老家夥年前,正想質問的秦燁,就看見石桌上已經備好了酒菜,還有另一個空酒杯和碗筷。

  秦燁深吸一口氣,坐在他對麵,定定的看著他問道:“皇叔是在等我嗎?你知道我今晚會來?”

  老頭搖搖頭:“不知道啊,我剛剛本來想去找你,後來剛進地道,就聽見你那頭有聲音了,所以我就在這裏等你嘍。”

  秦燁臉色有些難看:“皇叔找我是想說什麽?說你們在那夜東大街鬧出的動靜嗎?還是說霹靂彈?”

  老頭看了秦燁一眼,嘿嘿一笑:“你知道啦?才知道的嗎?你怎麽知道的?李四那個貪心的家夥難道查到什麽了嗎?”

  “皇叔,這種事你不應該先告訴我嗎?”秦燁有些惱火,如果早知道,何苦還去讓李四查?還折損了白虎國的顏麵。就算自己可以拿李四示問,推到他頭上,可這又有什麽意思?

  老頭又是嗤笑一聲:“我哪知道李四這麽沒用,還跟人講道理?我白虎國是跟人講道理才強大起來的嗎?蠢貨。”

  “所以,蘭亭軒的目標是那個老大夫?李四隻是被推出來的一個打手?”秦燁臉色沉下來問道。

  他不在乎蘭亭軒為什麽要抓那個老大夫,甚至是挑撥了皓月國和白虎國之間的關係。他在乎的是,蘭亭軒把他白虎國的官員,當棋子一樣用!而且事先沒有向自己透露一句。任由事情發展成了現在這樣!

  老頭給秦燁倒了一杯酒:“好了好了,別生氣了。這件事事先我也不知道會發展成這樣,本家隻是想借機抓住蕭正西而已。”

  “蕭正西?”秦燁眉頭一皺,對這個名字有幾分印象,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是誰了。

  “皓月國郝然柔曾經的那個夫君?皇叔,這與他有。。那個老大夫,難道就是蕭正西?他不是雲遊去了嗎?怎麽回來了?”秦燁對這個人有印象,完全是因為曾經聽這個皇叔嘀咕過。怪不得諸如清這樣護著他,原來如此。

  老頭怪笑一聲,然後賊兮兮的對秦燁小聲的道:“就是他!這個老家夥,終於又回來了!可惜回來太晚啦!”

  秦燁被老頭嘴裏的酒氣衝的直皺眉:“皇叔,你這是喝了多少酒?你醉了吧?明天朕再來找你。”

  秦燁說完就想走,這個皇叔性情十分古怪,喝了酒之後,就更加像個小孩子一樣,能絮絮叨叨的說一整晚!自己可不想在他這耗一整晚,禦花園外麵,那些侍衛還在呢。自己要是不出現,要出大亂子了。

  “誒,別跑!跑什麽啊!我還沒說完呢!”老頭子眼疾手快的就扣住了秦燁的胳膊。

  秦燁臉色抽了抽,算了,先聽聽看他又要說什麽吧。不然自己硬要走,估計現在王府就能鬧出亂子來,這才更難收場。

  “皇叔,你說,我給你倒酒。”秦燁認命的給老頭倒酒,隻希望早點把他灌醉的睡過去,自己才好脫身。哎,自己都一把年紀了,還被皇叔當小孩子一樣拽著,真的是。。

  “我跟你說,我最近才發現啊,人真的不能看表麵。青葉那個老頭子,表麵看著溫溫和和的,實際上心腸最硬不過。嗬,這種人用軟刀子,才是真的殺人不見血。怪不得我隻能是老幺,比不上啊!”

  秦燁聽著他說話,一邊給他繼續倒酒,一邊思付著青葉是誰,聽這說話,像是蘭亭軒的人吧?

  “你知道蘭亭軒真正存在的意義是什麽嗎?我猜,你一定猜不出來!”老頭子醉眼迷離,可是拉著秦燁的手,沒有半點鬆開的跡象。

  秦燁無奈了:“不知道,皇叔願意告訴我嗎?”雖然這個蘭亭軒聽起來名頭很大,但秦燁其實並沒有王維張想象中的那般在意。消息再靈通,能改變實力嗎?這些東西,終究還是要看人的。

  “嘿,不能告訴你。雖然這個意義聽上去很偉大,但在我看來,就是個屁!”不知道為什麽,安安靜靜喝酒的老頭子,有些憤慨的起來。

  秦燁要不是礙於身份,都想去捂他的嘴了。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啊?這麽大聲?把人招來,自己怎麽解釋身在皇宮的國主,會突然出現在了這個偏僻的王府裏麵?

  還好,叫了那麽一句,老頭子又低沉了起來:“什麽守護天下,維護世界和平,都不過是假仁假義。人是動物嗎?任別人豢養?那我寧願顛沛流離!”

  秦燁趕緊攔住又嚎叫起來的老頭。老頭子霸氣的一手指天,就要踩到桌子上去了。

  秦燁真的頭都大了,還好一直都沒有人進來。不過,這些該死的護衛,難道平時也這麽怠慢皇叔嗎?秦燁剛剛僥幸的鬆了一口氣,眉頭又馬上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