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
作者:吳下阿蒙      更新:2021-03-02 05:51      字數:3841
  想到郝然雲那張臉,安瀾月又不禁想到了現代中葉凱那張臉。

  突然覺得,這是有多久沒有再想起現代的那些事了?也許是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都在磨煉著自己的武藝,也許是漸漸的開始融入這個世界,安瀾月想起現代,有了幾份恍如隔世的感覺。

  安簡一見安瀾月雖然沒有再說話,卻是一副深思惘然的樣子,心裏忍不住暗道,少君不會真的是在想郝然雲那個家夥吧?少君現在還真是不比以前了。

  誰讓自己還真是一個沒忍住,又給自己找了麻煩,安簡一在心中暗道。

  “對了簡一,你平時在跟然七相處的過程中,可有發現她什麽地方異常嗎?”

  安瀾月突然想起然七這件事,就向安簡一詢問道。

  “異常?少君您說的是指什麽異常?”安簡一被問的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

  安瀾月雙手環胸,若有所思的道:“我今日發現,然七的身手很是敏捷,不像是一個不通武功的人。可是據郝然雲所說,然七並沒有學過武功,這就有些奇怪了。”

  安簡一皺眉,回想著與然七相處的過程。

  “我並沒有覺得有什麽異常啊,以前我與她隻有過幾麵之緣,那時候的郝然小姐還不是現在的性子。”

  說到這性格,不自覺的看了一眼安瀾月。安瀾月盯著她麵無表情,看自己幹什麽?

  感受到安瀾月眼神中的淩冽之色,安簡一轉過目光。

  “那時候她話不多,不像現在總是嘰嘰喳喳。身手上麵倒是沒看出來,不過上回在城衛所跑圈,她不是還把自己累的暈過去了嗎?也許她隻是比較靈活呢?”

  因為安簡一並沒有看到然七有什麽奇怪的地方,有些不相信安瀾月說的。

  “而且然七在國師府長大,她若有什麽異樣,國師大人會什麽都不知道嗎?還讓她待在郝然小姐身邊?”

  安瀾月點點頭,眉頭卻還是皺著:“恩,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我總還是覺得,然七不像她說的那般,沒有一點武功。”

  安簡一也沒辦法了,隻是搖搖頭:“少君您若當真如此懷疑,不妨找機會試試她。如若真的有一身功夫,關鍵時候必然會不自覺的顯露出來!”

  安瀾月嘴巴輕吸了一口氣,思考了一下。如果這然七真的有什麽問題,估計不是這麽容易顯露出來的。這在國師府這麽多年了,國師府的人不也沒發現什麽不對麽。

  “算了,再說吧。這事還是等回皓月國的時候,跟國師大人提一下,讓她去查吧。”

  安瀾月想了想,此時還是先不多生事端了。如過這個然七真有問題,那麽在國師府埋藏這麽久,肯定不簡單。而且,還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麽。

  “也是,這畢竟還是國師府的事,我們也不宜這般插手。畢竟那郝然雲並沒有自己親眼看見,說不定還要懷疑少君您挑撥離間了!疏不間親嘛,咱將軍府,還是避嫌些好。”

  安簡一想了一下,提醒道。這又不是將軍府的事,管那麽多幹嘛?

  安瀾月眉頭一挑,什麽叫疏不間親?要說疏不間親,我跟郝然雲才更親一些吧?

  不過終究還是沒說出口。這話怎麽跟安簡一這種傻子解釋?

  在心裏給安簡一定性為傻子後,安瀾月覺得渾身都舒坦了。

  “我休息一會,你到外麵去騎騎馬吧。”安瀾月看著安簡一,淡淡的道。

  安簡一有些鬱悶:“少君,您休息我又不打擾您,外麵這太陽出來了,此時騎馬,不是。。”

  “去,你在車廂裏呼吸影響到我休息了!”安瀾月抬眸,麵無表情的道。

  安簡一:。。。

  這是故意的吧?這是明晃晃的報複啊!這破少君,用完就丟,還是如此的討厭!

  “恩?還不快去?”安瀾月眼裏滿是威脅的神色盯著安簡一。

  安簡一有些憋屈的站起身:“我這就去!”

  說完轉身就向外走去,在車廂門口感受了一下開始強烈的陽光,此時分外後悔,自己為什麽就是沒忍住!

  咬牙切齒的抬頭看了半天,安簡一覺得,沒帶上個鬥笠,真是此行的一大失誤!

  車廂內又傳來安瀾月懶懶的聲音:“你在這車廂門口,妨礙我呼吸了。”

  見你個鬼的妨礙你呼吸!見你的鬼的呼吸影響你休息!安簡一此時隻覺得,空氣都窒息了!

  腳尖點地一躍便下了馬車。看著馬車漸漸的走遠,這才去後麵的隊伍找自己的馬。

  之前出發的時候,將馬匹寄放在後麵馬匹管理那邊一起出發。而安瀾月出發的時候就騎著自己的馬,剛剛回來直接將韁繩掛在了車廂的扶手上。

  那一邊,郝然雲與然七的車廂上,此時已安靜了下來。

  郝然雲在車廂上,又睡著了。然七就盯著她看了半天,哎,剛剛一個著急,自己行跡露了一絲馬腳。

  也不知道安少君會不會來與小姐說,若是說了,小姐會相信自己嗎?若是不說。。。

  然七輕咬紅唇,眼裏露出堅定的光芒,若是不說,我就繼續裝傻!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現在小姐的身體,看樣子還是得有人時刻照看著。也怪不得國師會特地找了一個大夫來,跟著小姐去白虎國。

  隻是不知道,小姐這身體到底是什麽問題。上回的毒,還有這回的昏迷,國師大人到底是隱瞞了什麽?那個大夫,醫術真的高明嗎?居然在小姐車廂裏,放了那種書!

  想到之前自己撇到的一眼,然七的臉就紅了紅。呸,這白胡子老頭,真是為老不尊!

  不過如果醫術真的不錯,隻能暫且忍一忍他了!小姐現在還真是心思單純,居然沒看出來什麽。

  然七腦子裏走馬觀花一樣的閃過諸多心思,最終還是歎息一聲。

  如果自己真的是單純的國師府小侍女,該多好啊。自己真的能一直隱瞞著身份過下去嗎?若是小姐知道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因此而生氣厭惡,也不知這上天為何這般安排。

  然七在十二歲之前,都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有可能和小姐成為敵人。

  事實上直到現在,然七仍然覺得這件事,有待查證。

  十二歲的時候,然七才被人告知了她的真實身份。她的父親,是皇室暗脈的一員。

  這又是一個老套的故事。。。

  然七的親身母親,本隻是國師府的一個普通侍女。在別院的某一天,然七的母親,救下了重傷的一個男人。

  因為並沒有官府大張旗鼓的追尋,也沒有什麽奇怪的人找上來,然七的母親,以為這可能隻是一個不幸遭遇劫匪的普通人。於是對他悉心照料,救回了那個男人的命。

  那個男人清醒了以後,本想立刻離開,隻是受傷太重,隻能暫且留下。

  這養傷的過程中,兩個人非常自然的相愛了。男人本想帶著然七的母親離開,隻是她並不願意。

  她家世世代代,都是國師府家生子。國師府待他們又很好,不像有些富貴之家,對仆役動輒打罵。而對她來說,所有的親人都在這,她怎麽會為了一個認識沒多久的男人,就這樣一走了之?

  沒想到後來她母親和那個男人,在一次酒後居然發生了關係,她母親清醒後,就很幹脆的把這個男人趕走了。

  在一個半月後,她母親才發現自己懷了身孕,而後隻好告訴了家人。家裏人無奈,快速的將她嫁給了國師府一個小廝。後來在生然七時,難產而亡。

  然七被父親養大成人,從小父親對她也算寵愛有加。

  六歲的時候,一個男人出現了然七麵前。那時候然七還小,那個男人並未告知她真相,隻是教了她一些武功,這也是然七在國師府沒有選擇武道的原因。

  而直到十二歲的時候,那個男人才告訴然七,他才是她的親生父親。

  突然自己原來的世界就崩塌了,然七不想相信。但那個男人拿出了當年她母親給他的信物,由不得她不相信。

  當時,然七整個人失魂落魄的,也不敢回府,回到了母親曾經的家。整件事從還在世的外婆的口中,得到了證實。。

  雖然然七外婆對然七母親與那個男子的之間發生的事,並不是很清楚。但她對這個男人,對他恨之入骨,所以對然七母親當年的說法記得很是清楚。

  最後,然七不得不接受,這個男人才是她親身父親的事實。雖說是然七的親身父親,但然七對他卻開始厭惡起來。如果不是他,自己的母親又怎麽會突然懷孕,後來又因此與丈夫吵架,最後生產時死去!

  然七對這個變成父親的師傅,越加不想理睬。沒想到幾個月後,再見到這個男人,他卻已是重傷臨死之前了。

  就算再不想承認,這個男人是她的親生父親這件事,仍是事實。更何況還教了然七這麽多年,總歸是有些感情了。

  直到臨死,男人才告訴她,他是皇室隱脈一員。並且告知了她隱脈的真實情況,希望然七能跟著一起來的那個人,回到隱脈認祖歸宗。隱脈現在的人已經太凋零了,不能再讓血脈流落在外了!

  然七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最終還是答應了,不過還是堅持要留在國師府。

  一起跟來那個人,雖有些不滿,但見男人快死了,還先他一步答應了也就沒再說什麽。

  一開始,然七對這個所謂的隱脈還有些不太了解。後來隨那人去了後,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隱脈的存在,是為了激勵皇室從臣子手中裹取權利。自己認祖歸宗是一回事,但這種認祖歸宗,是否就意味著,自己以後就必然要在隱脈與國師府之間有一個選擇嗎?

  然七後悔了,可是已經認祖歸宗的她,已被暗脈族譜記錄在案,在血池之中也滴入了自己的血液,又要如何躲避?

  原以為隻是確認血脈的血池,已在她體內留下了一個印記,如若背叛暗脈,為了暗脈的安威,必遭暗脈全族追殺!

  其實這個印記,一開始對暗脈之人並不是有什麽惡意,甚至有時候遇到危險,能向族內傳出預警,感受血脈之人的位置和狀態。隻是到了然七這裏,就成了綁住她的利器。

  有血脈的捆綁,然七再也無法按照自己的心意做出選擇。而且隻要她的身世被揭穿,國師府還能容她嗎?

  然七愣愣的想著心事,現在暗脈並沒有要求自己做什麽。而小姐也已不再是國師府的少君。以後,自己是不是就能避免這種結局?

  雖然然七極力的避免著這種事情,但族內長老們明顯因為她的存在,已經有人開始蠢蠢欲動了。即使一些人認為,暗脈如今還是修生養息為主,但另外有一些人卻認為,這也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