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君入甕
作者:吳下阿蒙      更新:2021-03-02 05:51      字數:3810
  安瀾月看著郝然雲,突然又有些同情,但此刻並不想去安慰她。因為任何同情,都抵不過事實。關鍵的時候,能幫她一把才是最重要的。

  “你會幫我嗎?”郝然雲的眼睛明亮的望著安瀾月,安瀾月有些別扭的別過臉,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就好!你這麽厲害,到時候幫我逃跑就好。”郝然雲蒼白的臉揚起了笑容,就像一顆石子打在了安瀾月的心間。

  有句話她不知當講不當講,國師大人也很厲害!

  安瀾月最終還是沒說什麽。不管是這個世界,還是那個世界,父與子、母與女,贏的通常還是孩子。

  因為父愛子總是多過與子愛父。所以未來,還猶未可知。安瀾月如是想著,也沒有著急。

  “不過,我們還是爭取回家吧!”郝然雲有些堅定的說。

  “那是當然。”安瀾月也平靜的道。還有必須要回去的重要原因,雖然這裏也很好,也有原身的父親。可她也有自己的父親母親,還有很多很多。

  郝然雲望著下麵的動靜,有些好奇的問:“安將軍為什麽這麽放心你來處理這件事?”

  安瀾月反問:“為什麽不放心?不論是我的武道還是心性,沒有任何讓人不放心的地方吧?”

  郝然雲愕然,這是自戀嗎??

  “再說,同行的是城衛所的精銳,還有簡一在,他有什麽不放心的。”

  郝然雲懂了:“這樣啊。。你們確定那個凶手就在這一帶沒有跑遠嗎?”

  “我看你早就好奇了吧?我這幾天發現,對這個世界我們要有一個全新的認知。這個世界沒有網絡,沒有監視器,但是有很神奇的東西。”安瀾月似乎也還在困惑之中。

  “什麽神奇的東西?”郝然雲瞪著眼睛問。

  “類似警犬的東西?”

  “神獸?”

  “不是。”

  “那是什麽?”

  “神奇的東西。”

  “。。。”鴨蛋的安瀾月這是在溜自己玩嗎?

  又過了好一會,安瀾月才慢悠悠的說:“這個世界有血脈之說。所謂血脈,就是深入骨髓的血與脈絡。而這世界裏,有這麽一件神奇的東西,能探查人的血脈氣息,這個東西叫絡石。”

  “通過附著的血液,能記住這個人。並且能感應他的位置。很遺憾,那位凶手在現場留下了他的氣血,所以現在能大致感應他的存在。”

  郝然雲呆滯了,好吧好吧,的確是不知道還有這麽神奇的東西。

  “這玩意難道還能告訴你他在哪?”

  “沒有,不過它能感應到的就是方圓兩百裏之內,超過這個距離就感應不到了。越是距離近,它的溫度越高。所以按照它的大致溫度,可以判斷那個凶手的距離。”

  “那這地方豈不是,隻要留下血跡就逃不掉了?”

  “也沒有你想的那麽神奇,它是有時效性的。血跡在絡石沾染氣息後,隻在三天內有效。三天之後,它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了。”

  “一次性的啊?”郝然雲有些可惜。

  安瀾月翻了個白眼:“能這樣已經不錯了,這石頭要是這麽神奇,估計就會少一大部分的在逃人犯了。這又不是人造的,純天然出產的。整個大陸,也沒多少已經發現的絡石礦。”

  “也是哦,不過這個凶手有這麽重要嗎?照你說的,這石頭可是用一塊,就少一塊!”

  “父親大人很生氣,因為城衛所內部的牢獄居然有人能來去自如,這件事不查清楚,他這個大將軍臉就丟大了!而且這可是都城,事關都城安危。”安瀾月有些擔憂。

  郝然雲點點頭:“所以讓你親自帶兵來了?誒,那石頭呢?能借我看看不?”

  安瀾月搖頭:“不在我這,另外還有一隊人馬,是我父親的副將親自帶人在追的。這邊其實是比較偏離那個凶手可能的逃亡路線的。不然的話,我也不用這樣用死辦法,一個個篩選核對可疑人員。”

  郝然雲眼神也暗淡了下來,有些遺憾“這麽看來,我們這邊抓到的概率是比較低的?不過,確定現場的血跡就一定是凶手的嗎?”

  安瀾月想了想:“應該是,上麵人查實後,又根據仵作的推斷得出的結論。而且加上這個人在不停的往外跑,這也很有嫌疑。”

  “哦。。”郝然雲有些意興闌珊。

  這時,安簡一回來了。

  “少君,這個莊子已經檢查完畢了,我們該去下一個了。”

  “恩,繼續前進吧。”

  安簡一剛要走,郝然雲忙攔住問道:“然七呢?她又跑哪去了啊?”

  安簡一躬身行禮:“郝然小姐,然七跟著郝一在莊子上看著呢。”

  郝然雲嘖嘖兩聲,這個小丫頭,果真是不可靠。

  安瀾月看了她一眼:“其實你有沒有發現,然七雖未修行武功,但她根骨奇佳,很適合練武。”

  郝然雲訝然:“我現在就是一普通人,我怎麽知道。你怎麽看出來的?根骨奇佳,你當時看武俠小說呢?”

  安瀾月示意安簡一離開,也驅使著馬走了。郝然雲楞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麽。

  然七如果是根骨奇佳,為何沒有練武?她不相信國師府沒有人能看出來,那麽到底是為什麽呢?

  “你等等我啊!你答應我父親照顧我的呢?!”郝然雲大吼一聲,連忙跟上。

  “快點,跟上。”安瀾月在前方高聲回應。

  等安瀾月和郝然雲再次停下來時,到了四郡主的別院門口。城衛所的校尉上前敲門,一個老仆打開了門。見門口這麽多人,有些顫顫巍巍的與校尉交談。隨後老仆回到屋內,不一會,又出來回話,讓衛所士兵們進去。

  “出乎預料的順利啊?”郝然雲望著門前發生的一切,對安瀾月說。

  安瀾月點點頭,是有些順利的過頭。那位四郡主兩人碰巧遇見過一回,不像是這麽好說話的人?

  隨後,一個帶著麵具的黑衣侍女從莊內走出來,與安簡一交涉過後來到安瀾月麵前,郝然雲神色一凜,這就來了。

  “安少君,我家郡主請您與郝然小姐進屋內一敘,還請兩位移步。”

  黑衣侍女恭敬的對兩人行禮,話語間卻有些不容置疑的味道。

  安瀾月和郝然雲對視一眼,這四郡主消息夠靈通的,知道兩個人都在。

  “我還有公務在身,不方便進去打擾郡主,還請你回去稟告郡主,日後得空了我再上門拜訪。”安瀾月坐在馬上不卑不亢,神色淡淡的朝屋內方向抱拳施禮。

  “安少君,我家郡主有要事要與你商議,還請您移步!”黑衣侍女依舊不急不緩的施禮回話。

  安瀾月正要繼續拒絕,郝然雲一把拉住安瀾月的手,笑眯眯的道:“郡主有請,你我二人也不好這般拒絕。這些事物自然有下麵的人去做,我們不妨就進去坐坐?”

  安瀾月皺了皺眉,不知道郝然雲又耍什麽把戲。雖然這個區域不是主線,但自己任務在身,怎麽能就這樣隨意離開?

  郝然雲身子側傾,靠近安瀾月低聲道:“我們進去看看她打得什麽主意也好啊,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帶著這麽多兵,你還怕萬一凶手在這,能插翅膀飛了不成嗎?”

  安瀾月皺著眉還是沒有放鬆,想了想,下馬喚過安簡一,吩咐了幾句,這才和郝然雲往莊子內部走去。

  郝然雲不知道藏哪裏的扇子,又拿出來刷的一下打開。靠近安瀾月,一手身負背後,一手拿著扇子遮住嘴巴。

  “你看,這個黑衣侍女是不是有點古怪?有功夫不?還帶著麵具。”

  安瀾月認真的看了前方領路的黑衣侍女,點點頭。

  “的確是身具武功的,看起來武功應該也不弱,隻是不知道在什麽水準。”

  “你說這黑衣侍女,是四郡主自己招攬的人,還是宮中或者三皇女府給她招攬的?”

  “不知道。雖然大致了解了一下當今的血脈之力和武功,畢竟沒有親眼見過,不能判定她的來曆。不過她放在明麵上,應該是過了明路的人。”

  “我不信,你看她那個麵具。。”

  前麵的黑衣侍女,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看著兩人。郝然雲和安瀾月一怔。

  “安少君,郝然小姐,你們說的我都聽的到的。”黑衣侍女語氣不善。

  郝然雲瞧著黑衣侍女,臉色有些無所謂的道:“那又怎麽樣?我又沒說你壞話!這不就是好奇嘛!你要是不願意聽,直接告訴我們答案的話,我也很樂意啊!”

  黑衣侍女握緊手中的劍,安瀾月往郝然雲身前一站,也不說話,雙眼盯著黑衣侍女,雙手負在身後。

  黑衣侍女氣勢一頓,抱拳一禮:“兩位都是郡主的貴客,有問小人自然該答。隻是小人是郡主的侍女,兩位若有興趣,可以直接問我家郡主。”

  安瀾月冷笑:“自然是要問問的,郡主的侍女如此了不起,她母親知道嗎?”

  黑衣侍女臉色一寒,側過身道:“請!”

  安瀾月輕哼一聲,與郝然雲繼續往裏走去。郝然雲看著黑衣侍女的眼神更加灼熱了,像是發現了一個好玩的玩具。

  安瀾月有些不耐的扯了郝然雲一下,眉間盡是你不要惹事的意味。郝然雲討好一笑,就衝安瀾月剛剛下意識對她的保護,她都得聽話些。

  郝然雲忍不住悄悄問安瀾月:“你為什麽說她母親知道嗎?你是怎麽確定這不是三皇女的人啊?”

  安瀾月像看白癡一樣的看著郝然雲:“你這麽蠢你爸知道嗎?”

  郝然雲立馬反應過來了,扇子一拍自己腦袋:“啊!是這個意思啊!”

  前麵領路的黑衣侍女忍住心底的煩躁,這個意思是什麽意思?這個安瀾月,還真是有點意思!有機會一定要試試她的武功是不是跟她這個人一樣有意思!

  兩人跟在她身後,邊走邊觀察著這個莊子的地形。這個莊子建的非常有意境,也不知是從哪裏引過來的活水,在莊子內修建的水渠裏緩緩流動著。使得莊內,好像涼快了一大段。

  水渠旁栽種一排低矮的樹木,越來越靠水渠環繞著的一個花園,而花園內有一個亭子。亭子周圍輕紗環繞,遮住散落的陽光。裏麵隱約可見一個人影,正懶洋洋的躺臥在一個貴妃椅上。一個小侍女在一旁,輕輕的搖著扇子。

  黑衣侍女帶著兩人,從渠上麵的小橋走過,來到亭內。

  郝然雲與安瀾月鄭重的施了一禮:“郡主殿下金安!”

  諸如清雙眸微閉,薄唇輕言:“不需多禮,請起。”

  郝然雲與安瀾月起身,略微對視了一眼,這郡主殿下今天怎麽感覺跟那天好像有點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