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東方不敗如此縱容他的話，楊秋亭心內一暖，正要說什麽，就看東方抽抽鼻子，在他頸側嗅了嗅。

  “這是什麽味道？”

  楊秋亭見他終於發覺，微微一笑：“這是什麽味道，東方聞不出來？”

  東方不敗對上他戲謔的眼神，匆忙挪開目光：“可你身上怎麽會有？”

  楊秋亭得意地看著他：“是我的體香。”

  東方不敗覺得自己又被他打敗了。

  楊秋亭哼了一聲，道：“我見你有蘭花情節，就讓拂雪她們熏了些淡淡的蘭花香，不整個塞在我懷裏的話，是聞不出來的。”

  什麽蘭花情節，還不是他搞的鬼。

  東方不敗伸出手，又想起前段時間他才剛剛閃過腰，不舍得動手了，便隻摸摸他的腹肌。

  他們第一次見麵時，楊秋亭就送給他一朵火紅的蘭花。

  後來他在黑木崖的院子裏種了很多很多蘭花，現在的觀曜山莊裏也有很多，一叢一叢開得鮮豔明亮。

  他給楊秋亭的衣角袖口繡過，沒想到，現在連楊秋亭身上都出現了這味道。

  東方不敗認真地叮囑道：“不要讓別人聞見。”

  楊秋亭摸摸他的頭：“遵命，遵命！我豈敢這樣抱別人？”

  東方不敗心情甚好吻了他一下。

  楊秋亭見他現在好說話，忍不住又開始捏他的臉，笑道：“揪你小肥臉。”

  東方不敗打了他一下，板著臉被他親了好幾下才露出笑模樣。

  他是很注重自己的身材的，生怕不好看了，但如果楊秋亭依然會喜歡他，那胖一點就胖一點好了，如果能讓楊秋亭抱著舒服，那長點肉也沒關係。

  東方不敗動作隱晦地捏了捏自己的腰間，發現沒有出現小肚子，不禁滿意地點點頭。

  然而他雖然是悄悄捏的，楊秋亭總是全神貫注的看著他的，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

  東方不敗見他發現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又滿意又略帶埋怨道：“你把我養的太舒服了。”

  楊秋亭微微勾起唇角，低頭看著溫柔地看著他，目若朗星：“這樣，你就會一直在我身邊了，多好。”

  東方不敗隻覺得心都要化開，輕輕揪著他的袖子，軟軟道：“我怎會舍得跟你分開？就算以後你對我不好了，我也一定要和你一起的。”

  “傻，若是我不疼你了，你要先把我捆起來嚴刑拷打，問問是不是被人掉了包，趕緊把真正的我救回來才對。”

  楊秋亭感動地抱住他蹭了蹭，心想，他這一生最大的收獲就是得到了這麽好的一個夫人，這大禮包可得守好了。

  東方不敗笑道：“哼，若是讓我看見你對他們再那麽好，也要懷疑是不是被掉了包。”

  楊秋亭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好麽？明明是對你最好。亂吃醋可不行。”

  東方不敗指責他：“你可沒有為了我委屈自己吃好幾個月的素菜。”

  說起這段時間的辛苦奔波和那見鬼的素齋，楊秋亭收起饜足的表情，感慨道：“別提了，那少林素齋簡直不是人吃的——剛吃的那幾天是清淡美妙，過個七八天就覺得一點葷腥都無真是太沒意思了，等到後半個月，隻覺嘴裏淡出個鳥來，雖然十分養生，但活著總是沒什麽意思。更可惡的是他們居然連糖都用得很節省……”

  東方不敗認輸了：“好了，我知道你心裏有多少怨氣了。”

  看著楊秋亭憤慨又委屈的神色，他舍不得繼續控訴了，隻想衝到少林寺把那群摳門和尚一個個打死。

  楊秋亭歎氣：“幸虧就這麽一遭，若是還要我去少林長住，我大概是要把你直接吞下肚吧。”

  東方不敗頓時驚恐：“這又關我什麽事了？”

  楊秋亭笑嘻嘻道：“我總不能把那群僧人烤了吃掉。”

  東方不敗怒打他：“那就能吃我了？你總是揀著我來欺負。”

  楊秋亭摸摸鼻子，小聲嘀咕道：“這不是很正常麽，不管在不在少林寺，我都要把你吃掉的，何必禍害別人。”

  東方不敗轉過頭，不理這個禍害了：“你不要跟我說話。”

  楊秋亭看著他冷漠的樣子，想了一下，決定用東方不敗看重的武功來轉移話題：“東方，你聽沒聽說過‘獨孤九劍’？”

  一聽他收起不正經的樣子，擺出一副說正事的神色，東方不敗立刻就轉過身來，道：“獨孤九劍？沒有，這是你曾經說過的獨孤求敗的劍法麽？”

  楊秋亭給他普及了一下獨孤九劍的知識。

  最後，楊秋亭宣布：“令狐衝那家夥交了好運，被風清揚傳授了這個，簡直是無往不利的大殺器。縱然比不上楊過，也算是世所罕見了。”

  他迄今為止實際上沒親眼見過令狐衝的獨孤九劍，隻聽顧良仙提過，更多的是看過原著，但並不妨礙在東方麵前吹噓。

  東方不敗聽了他的科普，也讚歎道：“的確神奇。旁的劍法均是有招有式，但若是碰到這麽一個見什麽拆什麽的，真是被瞄準了軟肋。”

  楊秋亭把他捧到麵前，兩隻眼睛亮閃閃的：“但武功再高總也是有限度的，獨孤九劍再厲害，也一定不如你。”

  東方不敗笑著摸摸他的狗頭：“此話中聽。隻是若是本座碰見了，是不會給他拆招的機會的！令狐衝還算不得什麽，讓風清揚親自來！”

  楊秋亭被他的霸氣秀了一臉。

  東方不敗趕緊收斂起高傲的神采，擔憂地看著他餓狼般的兩眼：“你又是怎麽了？發燒了？”

  楊秋亭被湖麵的清風一吹，平靜了片刻後才搖搖頭：“是被你迷住了。”

  “……你真是無藥可救。”東方不敗被他這麽一打岔，沒了炫耀的心情，歎道，“這世上神秘莫測的武功多得是，而比起千百年前那些驚世奇功，已經是大多失傳了。”

  楊秋亭認同地點點頭：“不然怎麽說，大多都在衰落。現在吸星大法就已經算是頂尖功法了，隻是比起很久之前的北冥神功，還差了許多。”

  東方不敗眼角露出一絲笑意：“你總能想出那麽多奇奇怪怪的武功名字。”

  楊秋亭咳嗽了兩聲，笑道：“不然怎麽能當你夫君呢。”

  並不是所有讓楊秋亭聽著如雷貫耳的姓名都曾出現在這個世界，東方他們聽說過郭襄，聽說過張無忌，但並不明白逍遙派代表著什麽。

  東方不敗有些崇拜地看著他：“子桓，以後你就算什麽都不幹了，隻去幫人取武功的名字，然後編成故事到酒樓茶館說書，咱們也不至於餓死。”

  楊秋亭：“……我不接受此類誇獎。”

  大概這就是高級黑吧。

  他們天南海北的胡侃著，差點錯過下午茶時間，嚇得楊秋亭趕緊抄起槳就往岸邊劃。

  東方不敗在心裏想了一下，最終決定不跟點心零食計較，便不因為楊秋亭一心想著吃卻拒絕跟他秉燭夜遊而打人了。

  當晚，楊秋亭按照規矩沒碰他，隻是抱著他睡覺而已，讓他好好休息。

  然而該有的份額卻是不能少的，等到他的身體緩過來，楊秋亭是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天氣越來越熱，逐漸有了入夏的感覺。

  山莊裏地處江南地帶，依然氣候宜人，入夜後涼風習習，甚至比外麵更清涼一些，但房間裏的溫度卻居高不下。

  這個傻瓜……

  東方不敗躺在床上小聲喘著，在心裏罵了一句，果然傻子精力多。

  就算楊秋亭一直持續釋放冷氣來讓他保持心情舒暢，他也很想揍人。

  “你，你快一點……嗯……”

  “那教主希望我怎麽做？不說我可不知道啊。”楊秋亭在他頸窩蹭了又蹭，說出的話卻是囂張無比。

  又來了。

  東方不敗忿忿地想，這家夥在床上實在太惡劣了，而且有越來越惡劣的傾向，真讓人沒辦法。

  楊秋亭平時也就是嘴貧了點人壞了點，但一到床上就能厚著臉皮撒嬌，讓他根本沒法拒絕任何要求，明擺著在犯規。

  房間裏搖曳的紅燭愈燒愈短，床上某位威風凜凜的教主終於被放過了，精疲力盡地想，得趕緊給楊秋亭找點事幹，省得他天天纏著不放。

  在楊秋亭結束一切後依然不肯罷休，繼續吐出讓他麵紅耳赤的話語後，東方不敗終於忍無可忍，又羞又氣地命令他下床哪裏涼快哪裏待著，不許再把他這樣那樣了。

  被趕下床，楊秋亭唉聲歎氣地來到小圓桌邊坐下，抬手拿起水壺發現是空的，不由得心中更添悲涼之感。

  他正在輕輕歎氣，就聽到床帳被撥開的聲音，一個小小的聲音傳過來：“你……穿上外衣。”

  楊秋亭奇怪道：“為什麽要穿？”莫非今晚還不讓上床了？

  那個小小的聲音裏充滿擔憂：“會冷的。”

  楊秋亭在心裏笑了一下，回答道：“我不穿，反正凍著了你也不心疼。”

  說著，他抬眼看了看窗外，已是入夏，盡管每日都會有人清理驅趕，但還是能隱約聽到蟲鳴聲。

  話音未落，隻穿著裏衣的東方不敗已經從床上蹦了下來，有些著急的樣子：“沒有，我……你、你快進被子裏！”

  楊秋亭趕緊起身衝過去，把他抱起來：“怎麽不穿鞋就下地，不聽話！著涼了怎麽辦！”說著，趕緊抱著他滾回床上。

  東方不敗哼了一聲，痛恨自己的心軟。

  被楊秋亭重新抱上床，他才覺出自己身體的勉強，頓時無力的癱軟在他懷裏，氣哼哼道：“快睡覺，不要鬧了。”

  楊秋亭答應著，給他揉著酸軟的腰：“今天我是不是太過分了？嗯，我檢討一下，明天……”

  東方不敗有氣無力地抬手捂住他的嘴：“我已經不相信你的話了，要看你的實際行動。”

  有句話叫什麽來著，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楊秋亭嚴肅地點點頭，看著他氣呼呼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卻又忍不住笑了。

  但他心裏已經決定了，第二天要好好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