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轉道洛陽
作者:易顯非      更新:2021-03-01 21:19      字數:3601
  直到日上三竿,眾人才紛紛起床,雖然人人負傷,但好在昨夜隻是驚險,並無大礙,傷得較嚴重的幾個弟子也不至於耽誤行動。

  梁發幾人做好了飯,林平之主動跑去叫還倚在門口的楊秋亭。

  他竄到楊秋亭麵前,手剛要碰到楊秋亭的肩膀,才發現楊秋亭的雙眼是閉上的。他稍稍一愣,還沒摸到,就見楊秋亭已經睜開了眼睛。

  “平之?”楊秋亭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道,“你睡醒了?”

  林平之有些擔心的看著他:“楊大哥,你還困嗎?去裏麵睡吧,早飯給你留一份。”

  楊秋亭笑道:“我隻是小憩一會兒,不礙事,要開飯啦,那我可要蹭一頓。你怎麽走來走去,腳全好了?”

  林平之笑著帶他往裏麵走,腳還有些疼,但已經沒有大礙了,道:“不疼了,不疼了。顧公子方才就走了,你看到了麽?”

  楊秋亭愣了一下,掃了一圈果真沒看見顧良仙的毯子和人影,道:“我倒是沒注意,看樣子那時就已經開始打瞌睡了。”

  林平之哦了一聲:“我看他走到你麵前看了你一會兒,還以為你們有說什麽,沒想到你不知道。”

  楊秋亭接過陸大有端過來的粥,道了聲謝後遞給林平之:“若是旁人跑到我麵前,我大概是會驚醒的,不過他那個人啊,從來都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麵前也沒聲音,我就沒發現。”

  林平之喝了一口粥,笑道:“的確如此,我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躺在我身邊的,醒來還嚇了一大跳。”

  楊秋亭鄙視他:“你今早睡得那樣熟,別說是他,就是你大師哥躺在你身邊,你也不知道。”

  他們一齊望向令狐衝。

  令狐衝現在還沒醒來,微微打著鼾,在很精神的眾人中間十分顯眼。

  楊秋亭拿了兩塊餅子,給林平之一塊:“沒想到你們出來還帶著這麽多碗,喝粥真方便。”

  按照他一直以來的習慣,出行雖然會帶水囊和幹糧袋,但碗筷是不會帶的。事實上,大多數江湖人士在外行走,很少有人往背包裏塞一堆大碗大碟子。

  林平之低頭笑道:“師娘細心,準備充分。”

  眾人用過早飯,令狐衝才慢悠悠轉醒,眼前漸漸清晰,便見小師妹正坐在旁邊,瞪著眼睛看著他。

  令狐衝下意識的想,自己又有什麽地方做錯了,讓她生氣了?膽戰心驚時,就見嶽靈珊笑了起來,看著陸大有把他扶起來。

  給他留的粥已經有些涼了,不過他們習武之人不在乎這個。

  經此一夜,又從顧良仙口中得知嵩山派不懷好心,那也不必去找左冷禪了,嶽不群和寧中則開始合計接下來去哪裏。

  果如楊秋亭所料,林平之極力建議改道去洛陽王家盤桓。

  寧中則懼怕桃穀六仙,近期內不願回華山,這遊曆一路也合了她的心意,嶽不群也說久仰金刀無敵的大名,正好拜訪,便遂了林平之的願。

  嶽不群知道林平之的意思,看向林平之,林平之便笑道:“楊大哥,外公久不見你,一定也很想你,你和我們一起去吧。”

  楊秋亭就算不跟他們一起,也是一定要跑去洛陽盯著任盈盈的,自然是願意。

  林震南夫妻大概有近一年沒見林平之了,這還是林平之第一次離開他們這麽久。

  楊秋亭想,等到了王家,讓林震南自己跟林平之說辟邪劍譜的事吧,他偷偷跟林平之說要練就需自宮,總覺得怪怪的。

  日頭正好,華山派眾人昨日雇的兩輛大車中,有一輛脫了車軸,隻剩下一輛,令狐衝說自己可以走,林平之也說腳傷已經好了,執意不坐,嶽不群便讓傷了腿的寧中則和兩個女弟子坐上去,其他人跟著走。

  林平之雖然還有些走不利索,但習武之人這點小傷是無所謂的,而令狐衝就有些慘了,他內力盡失,昨夜又在雨中遭遇封不平等人打了一架,現在雖然睡醒一覺,依然是脫力的狀態,神困力乏。

  嶽不群領頭走在前麵,嶽靈珊走在車子旁邊陪著母親和師姐說話,其他弟子也是各自嘀咕比較誰傷得輕一點,爭誰能最快傷愈,隻有林平之和令狐衝這兩個比旁人傷多一點的又落到了後麵。

  楊秋亭本來走在林平之旁邊,令狐衝在林平之另一邊,走著走著,他覺得不大放心,便把令狐衝拎到這邊來,讓他倆一邊一個,抓著他的胳膊走。

  令狐衝打死不從:“楊兄,我還不至於走不動路。”

  林平之也是倍感屈辱:“大家都是自己走的,我也自己走。”

  楊秋亭抬手照著他倆的腦門一拳一個:“閉嘴,咱們仨又成最後一名了。”

  走過這三四裏,他們已經落後車子三四十米了,距離前麵頻頻回頭的陸大有還有二十多米。

  令狐衝笑嘻嘻道:“不會的,咱們有三個人,最後一名隻有一個人,成不了最後一名。”

  楊秋亭懶得理他,準備再次超車。

  他們倆手臂上都有傷,楊秋亭總是記不住傷在哪裏,不敢亂碰,便一手一個提著他們的衣領,腳下一點便往前竄,轉眼功夫就超過了陸大有,還超過了勞德諾。

  把他倆放下,楊秋亭心裏舒服了:“好了,現在有墊底的了,可以輕鬆一點。”

  身後的陸大有疾走幾步追上來:“楊公子你不厚道,誰墊底了?”

  墊底的勞德諾在昨日的纏鬥中後腰受了點傷,聞言頓時咳嗽了一聲。令狐衝這個大師兄倒是不怕,但陸老六和林老小都低下頭不敢說話了,生怕這個比他們大很多的二師哥趁此機會訓斥他們。

  楊秋亭提著這兩人走一段飛一段,好容易到了前麵的大鎮,有了可以雇車的地方,寧中則先令梁發又去雇了輛車,好讓楊秋亭沒那麽辛苦,才與眾人去住店。

  趕了一天的路,其他人都感覺能休息了,十分高興,隻有楊秋亭終於能丟下兩個大包袱,隻覺神清氣爽,感覺若是自己走自己的,他還能走整整一夜。

  第二日,令狐衝被趕上了車,但林平之說什麽也不坐,讓傷到腰的勞德諾去坐,嶽不群也點了頭,於是楊秋亭身邊依然跟著一個大包袱。

  若是好好休息,這三四天的功夫,林平之的腳傷是能夠好的,但從華山出來,到藥王廟打了一夜,再走了一個白天,林平之恢複得太慢了,依然走路有些一輕一重。楊秋亭提溜著他走了一上午,中午吃過幹糧,實在受不了他了,命令他趴到自己背上來。

  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林平之一點都不客氣,完全沒有前一日不肯抱他胳膊的骨氣,當場就往他背上爬。

  楊秋亭翻了個大白眼,背著林平之跟他們走在一起,這次是由他自己的腿走,倒是不會落到最後一名了。

  從陝西境內一直進入洛陽城,這數日間,楊秋亭除了給東方不敗用密語寫日常匯報,就是背著林平之走來走去,可過得夠夠的,直到林平之完全走利索了,他才得以解放,可見劇情改變有多可怕,好好一個林平之硬生生壓了他六七天。

  華山派眾人去客棧投宿,楊秋亭帶著林平之先去王家打招呼。

  他上次來王家還是年前,而林平之相隔更久。楊秋亭被王家駿兄弟圍住,而林平之看見王夫人眼圈紅了,自己也跟著紅了眼眶。

  王元霸問了他幾句,讓他跟父母說話,便看向楊秋亭。楊秋亭看在眼裏,走上前去,跟著王元霸來到廂房,眼見四下無人,才問起任盈盈的現況。

  王元霸果真很注意任盈盈,城東綠竹巷附近以往還有些小派勢力走動,自從楊秋亭交代了,那邊便連平民百姓都很少去了,確保了任盈盈的清靜。

  楊秋亭在心裏說,就是不知道現在令狐衝來了洛陽,任盈盈還清不清靜得起來。想到現在辟邪劍譜就在這兒,那無論怎麽想,那本笑傲江湖琴簫譜都翻不了天去。

  另一邊,華山派眾人在客店修整了一番,聽楊秋亭說,王元霸大概會親自來迎接,會給足他們華山派的麵子,自然是人人都換上新衣袍,梳洗幹淨準備好了。

  不多時,隻聽得門外一個洪亮的聲音說道:“嶽大掌門遠到光臨,在下未曾遠迎,可當真失禮之極哪!”

  嶽不群與寧中則相視而笑,知道是王元霸親自來了,自然趕緊迎出去。

  王元霸帶兒孫來迎,嶽不群等人亦是熱情回禮,再由林平之一一將華山弟子引見給王元霸,看得楊秋亭饒有興味。

  看來令狐衝和嶽靈珊的感情還是不錯的,他們倆的衣服雖不一樣,腰封竟有些相像,不仔細看察覺不到,但在他這看慣的現代人眼中,很明顯就是情侶款。

  王元霸出手十分闊綽,一人四十兩白銀先塞進手裏,讓大家很高興。

  不過方才楊秋亭和林平之去,林平之被塞的是銀票,換上的是蜀錦長袍,王元霸看來很擔心這個外孫獨自在華山沒零錢花,沒好衣服穿。

  這一晚,王元霸大排筵席,宴請嶽不群師徒,不但廣請洛陽武林中知名之士相陪,賓客之中還有不少的士紳名流,富商大賈。

  不能喝酒的楊秋亭對這等宴會不感興趣,也懶得搶風頭,便推脫不去,自己留在房內給東方不敗寫信。

  當夜待眾賓客散去,華山派眾人被王元霸安排在客房。

  林平之已經有些醉了,但依然記得楊秋亭要他吃完飯過來,被兩個侍女扶著來到他房門口,小心的敲了一下門。

  “平之?”楊秋亭剛打開房門,差點被他渾身的酒氣熏一大跟頭。

  見他一開門就翻著白眼捂住口鼻轉過身,林平之的神誌清醒了大半,連忙道:“我……楊,楊大哥,我去喝……喝醒酒茶。”

  楊秋亭暗歎,自己怎麽忘了,林平之雖然年紀不大,但肯定也是會喝酒的,還是等明日再說。

  “好了,我不喜酒氣,你快回去睡吧,明日我再找你。嗯,多喝熱水。”楊秋亭背對著他們,把懷裏的辟邪劍譜塞回去,順便告訴侍女不要去請林震南了,便伸手一拂,將房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