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十一
作者:皓月無影      更新:2021-03-01 20:08      字數:4537
  錦覓在丹朱退步後上前“傾鈺公子……”

  翾武冷嗤一聲,見她上前便後退讓開,完全視如敝屣。

  錦覓沒理會翾武的態度,看向了風華絕代的傾鈺公子,他的發飾在束起的一邊貼服在烏黑油亮的發上,銀色發飾的形狀如同一朵祥雲,很好看“公子傾,我真的有很重要的理由要去一趟幽冥界,我知道自己力量微薄,可隻要你說出,不管什麽我定為你辦到。”

  傾鈺看向妖君寵“她到底憑仗著什麽,以為自己可以讓我打了你的臉?”

  妖君寵略微挑眉“天帝依然放在心尖上的女子。”

  傾鈺無奈搖頭,有點惱恨妖君寵的不爭氣“就為了個男人,讓其他人知道你對花神這般寬容,你妖君的麵子往哪裏擱?”

  妖君寵扯扯唇,挑了下眉,淡笑著。

  傾鈺俊眸微動,看向新花神,上下打量著,目光頗耐人尋味“我說出的要求,你都可以辦到?這麽能耐啊?這麽能耐,自己去幽冥啊。”

  錦覓雙膝一屈,跪在了他麵前“求求你了,我夫君如今危在旦夕,傾鈺公子,不管你要什麽,隻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為你辦到。”

  “廉晁啊真是浪費我救他的機會。”傾鈺無奈的歎口氣“看看,給我惹了什麽麻煩,似乎以為隻要自己付出點什麽就一定能辦成事。”當初將廉晁從忘川裏撈出來的就是傾鈺。

  “那不如你就說一個,也許天帝能替她辦到。”妖君寵走回矮榻,坐下“若有天、妖兩界支持,其他幾人恐也會對你更忌憚三分。”

  傾鈺目光隨她而動“那我就死的更快了。”也隨她走回矮榻邊“你說她這般的,有人會找她吧。”

  “那就要看天帝能為了她付出如何的代價了,先前已經沒了本條命,如今還會為了她的夫君舍了天界?”妖君寵給他和自己斟了一杯茶,放下茶壺,三指捏起茶盞“這天界長子都怎麽是個奉獻自己性命的命,廉晁已經沒命了,這天帝也打算丟掉自己僅有的半條命嗎?”

  “那感情好,少卿肯定樂意。”傾鈺也拿起茶盞,抿了一口“倒也讓我瞧瞧他值不值得你投入心,我妹子的心,貴重的很。”

  “覓兒,你快起來,別求他們,我們另外想辦法!”丹朱看這二人的架勢就知道傾鈺不會幫忙“幽冥帝又不止他一個兒子,第七子不行,我們找別人。”

  “果然是仗著天帝還喜歡你。”翾武轉到傾鈺所在的矮榻那邊“我倒想瞧瞧哪位幽冥公子願意為了區區一個花界,打了可與天界一戰的妖界臉麵,公子傾、龍兒,到時候我們三人合力,先弄死那個家夥如何?”

  公子傾彎起嘴角“好。”

  妖君寵又拿起茶壺,為翾武斟了盞茶“天界當然願意讓幽冥界動蕩,這我師父要是知道自己的兒子因此被我們三人所殺,會不高興的。”

  “老爺子肯定不高興,我們三個免不得被他責備,不過也不擔心,有你在,肯定是雷聲大雨點小。”傾鈺繼續品茶“老爺子最疼你,比疼他十幾個親兒子都疼你,加上他老人家慣會遷怒,他發脾氣前你就把前因後果說清楚,最好再哭哭啼啼一會兒,我們仨肯定就能輕鬆過關。”

  翾武瞅瞅傾鈺“你可真是好算盤,借我們之手輕鬆做掉對手不說,還能讓花界肯定頃刻之間化為烏有,你爹發起火來,上清天諸神都要顫三顫吧,上回因為前妖帝之死,他將整個人間殺成血海,上清天諸神竟然沒有半個出來阻止,反而是讓先帝昊顓陛下盡快將罪人伏誅,好以此熄滅他的怒火。”喝口茶“其實也不擔心,花界盡毀後,也還有嫣夷仙上的徒兒在,隻是要辛苦龍兒重新培育眾花精靈,重塑花界美景。”

  妖君寵傲嬌的冷哼一聲“我才不呢,花界又不屬於妖界,憑何要為她人做了嫁衣裳?除非團團爹肯把花界讓給我。”

  錦覓瞧著這三人,言語之中都各自有著算計。

  傾鈺巴不得她聯絡其他幽冥公子,好以此消滅對手,穩固自己在幽冥的地位。

  翾武也不在乎,他本來就是占著旭鳳的身體複活,讓自己將幽冥帝得罪了,或許他會活的更長久。

  妖君寵完全是無所謂,她有著實力超群的妖界,又深得幽冥帝疼愛,縱橫六界,恣意妄為的很。

  彥佑看了丹朱一眼:他在麵對潤玉的時候都沒有這種深重的無力感,而現在麵前這三人真讓他感覺到深深的無力。

  團團一直在場,扭頭看向彥佑“三叔,你怎麽還不明白,與其討好傾鈺舅舅,不如討好我娘親,因為他們有利益糾葛,而你若沒有更好的利益是無法讓傾鈺舅舅轉向你的,而且舅舅和娘親之間的信任比起與你們的信任要深厚的多。”

  彥佑哪會不知這些“那團團認為我如何才能討好你的娘親?”

  “討好我爹爹就行了,讓我爹爹和娘親說啊,你不是說的嘛,枕頭風比什麽風都厲害。”團團一本三正經“你讓爹爹高興了,爹爹就會讓娘親高興,娘親高興了,你求她的事也就辦成了。”

  “果然是潤玉的閨女,這小心眼子多的,說的一套一套的。”彥佑嘟喃。

  團團挑眸“小心眼子多,也比跪求無門的蠢人好多了。”

  妖君寵朝她伸手“團團,不必理會。”

  團團走了過來,依偎到妖君寵懷裏“娘親,他們到底要求什麽呀?這幾天好是聒噪。”

  “就是啊,聒噪的很呢。”傾鈺抬手,將團團抱到自己懷裏“這小人兒越看越讓人喜歡,老爺子要是看到了,一定高興。”

  “團團太小。”受不住幽冥界的地氣“等機會。”

  傾鈺把玩團團的小手“也是,等機會。”

  牡丹上前想扶起錦覓“主上,起來吧。”

  “傾鈺公子,我真的可以付出一切,隻要你帶我去幽冥,我一定會報答你的。”錦覓推開牡丹,卑微的朝傾鈺喊出。

  傾鈺則完全視若罔聞,隻管與妖君寵品茗閑聊“你說他們鬧了這麽一出,天帝始終不出麵,難不成他就是在等花神去求他?”

  “他不會趁人之危。”妖君寵斬釘截鐵“換做是我就會,可他不會。”

  “你可看走過眼,以為是君子,實際上就是個偽君子。”傾鈺輕笑起“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弱女子卻將你玩弄於鼓掌之中,修為耗盡、靈識裂毀,差點就真的身死道消了;唉,你說當初那個女人和現在的你玩起來心眼來,誰會贏啊?”

  “玩什麽心眼,直接弄死就得了。”翾武拿了一塊栗子糕“公子傾,你是不是這些年來心眼玩的太多了,都忘記最簡單的法子。”

  “那種粗暴簡單,看不上眼。”傾鈺也給團團拿了一小塊花生酥“天帝過去的手段倒是讓人激賞,可天魔大戰一出實在拙劣,明明就是好局麵,硬生生變成了罪己詔,我在下麵看到那份罪己詔,實在是無語了。”

  “那是你不在乎,而他在乎。”妖君寵淡然“他真的,愛過,她;情愛一事沒有道理可言,這個你不懂。”

  “說的好像自己很懂似的。”傾鈺笑了出來“我相信,天帝對花神的確是‘真愛’,不然誰會有這閑心,為了個腰身比他自己都粗的女人挑起天魔大戰啊?”

  “你是想說我連腰身比他粗的女人都不如嗎?”妖君寵眯起眼“找死啊。”

  傾鈺看向她“我是想說別對心裏有其他女人的男人動心,不值得;留個孩子,沒關係,心可要管住了。”

  “不喜歡怎麽要孩子?”妖君寵白他一眼“合轍三娘敲斷的不是你的長腿。”

  “斷了腿哥給你接。”傾鈺動動團團頭上的銀鈴“說不定你還能由此拔高幾寸,更加婀娜多姿。”

  妖君寵直接懟上“你,圓潤離開!”

  ……

  彥佑和丹朱強硬的將錦覓帶離,他們都很清楚傾鈺的態度了,他不會為了一個外人與妖君寵鬧翻,所以求他是白求。

  太白金星來到花界,自然要去拜見一下天帝,並將自己所見所聞都告知了他。

  “太白覺得公子傾除了不想得罪妖界之外,為何不願助花神?”潤玉站起身,走出禦案。

  太白退了幾步“自然是因為他與妖君感情深厚,非常人能比。”

  “感情深厚。”潤玉重複了他的話“也是,他們認識多年,自然是感情深厚。”

  “陛下,公子傾與妖君之間的關係是有諸多利益糾葛,也是因為公子傾曾看護過年幼的妖君,幽冥帝收妖君為徒,但更多時候教導妖君習練幽冥法術的人是公子傾,所以妖君繼任後就鼎力相助公子傾,他們之間亦師亦兄更亦友,算起來也認識盡二十幾萬年了,自然感情不是他人所能相比。”太白實話實說“但並無陛下所擔憂的‘情誼’,說句僭越的話,若妖君與公子傾真有什麽,那恐怕他們的孫兒都能娶妻了。”

  潤玉表情不顯。

  太白含胸待在原地。

  過了好半晌。

  “依你看,公子傾真的不願相助?”潤玉問的直接。

  太白想了下“依臣之見,是如此;花神仙上去幽冥之事恐是極難,不說能不能找到那扇飄忽不定的門,單是幽冥界的地氣就非比尋常,比起窮奇的瘴氣更勝三分,就算是上神也未必能忍一日,所以踏足幽冥界非常危險,隻有妖君能結壓製地氣的斜月,此晶石能保人活進活出。”

  “晶石?”潤玉微微蹙眉“是燭照九幽之處的斜月?”這個他在省經閣的一本書裏看到過

  太白微微躬身“是,陛下自然知曉,天有九重天、地有九重地,在天,玄穹之光可照三千世界,而在地冥,便是燭照九幽十九層;幽冥九幽是純陰無陽之地,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嶺不行客,洞不納雲,澗不流水,因為處在最幽深的地下,所以地氣驚人,又因為那裏是黑水的源頭,故那地氣是上神都無法承受的存在。”

  “我在雜書裏是看到過一些零星記載,說是幽冥地氣輕則可傷上神元神,重則可讓其靈識碎裂,唯有斜月才能壓製幽冥這凶殘的地氣。”潤玉的確知道“且這晶石也一直都是特定的人才能結成。”

  “是,一直都是妖帝方能結出,因為他們是燭龍。”太白眼觀地“臣本不想來,但花神仙上苦苦相求,臣想求公子傾幾句,由他出麵說服妖君,可沒想到他一句話就將臣的話堵上了,臣無用。”

  “不是你無用,而是他根本不想助花神。”潤玉很清楚這點“比起斷了交際的天界、花界,妖界的確更可靠,關於幽冥帝其他幾子,你可有什麽消息?”

  太白搖頭“這個不知,原本是說第六子公子驍,第九子公子彬、第十一子公子厲、第十四子公子靖,與第七子的公子傾為了帝位爭奪激烈,他們也在竭力爭取妖君,因為幽冥蒼蕪帝最疼的不是那十幾個兒子,而是他最後的關門女弟子,疼到她說什麽就是什麽,所以她說不與天界開戰,蒼蕪帝便真的退了兵,還放過了人間。”

  潤玉微微轉眸“為何?”

  “這也是便是公子傾與妖君情誼不曾出格的緣由,有人傳言妖君是蒼蕪帝的血脈,母親是誰卻真的不好說,那時妖界諸位公子、公主為了妖帝之位爭奪太甚。”太白也是從瑢霽那裏聽說過一兩句“那時候這隻是傳言,但如今看來此言未必全虛,畢竟幽冥帝幾子都是傑出之輩,妖界也一直在為繼承人頭疼,卻從未傳出過聯姻之事,想來也不全是諸子難以平衡一說可以解釋的,因為據說第五子、第九子都曾起過擒拿妖君而奪取妖界之念,不過隨著他們倆的消失,很多事都不為人知了。”

  潤玉再度眯起眼:幽冥帝之女?他知道她有幽冥血脈,沒想到她的的父帝會是?“那此事瑢霽可知?妖君本人可知?”

  “瑢霽猜過,但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證明,至於妖君,臣不信她沒聽過那些傳言,但傳言也許就是傳言,她沒有回應過。”所以太白也無法下最終結論。

  潤玉沉聲“你可知視圇鏡,如何用?”

  “陛下要用視圇鏡?”太白正色“不可啊,陛下,那鏡子十分邪門,說是鏡子,實是凝結幽冥地氣而長出之物,幽冥不長寸草,這地氣所育之物應該是一種石晶,如同一麵鏡子。”

  “你隻要告訴本座,如何用。”潤玉不想聽他勸告。

  太白見他如此態度“這個,臣不知。”

  潤玉轉頭瞥了他一眼“不知,還是不願告知?”

  “臣是不知。”太白無懼。

  潤玉走離幾步“退下吧。”

  “臣告退。”太白揖禮,退後。

  潤玉背對離開的太白:幽冥帝之女,她真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