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三
作者:皓月無影      更新:2021-03-01 20:07      字數:4497
  潤玉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了驚慌,自己的身後……

  “阿靳?”龍君寵的目光透過了潤玉,落到了他身後。

  潤玉倏然轉身,冰棱揮袖飛射而出,赤霄劍也已經握在了手中,可就在他轉身那瞬間強大的業火鋪天蓋地而下,潤玉俊眸一厲,赤霄劍劈開了八重業火,劈開的同時劍影也至麵門。

  雖然隻是短短一瞬,潤玉已經與來人交手七八個回合,對方來勢凶猛,自己雖暫時不落下風,但也發現他火係靈力極為深厚。

  “潤玉別胡思亂想,專心應戰。”龍君寵大喊起來,心裏咒罵:是哪個王八蛋說的,看喜歡自己的兩個男人打架是件得意的事?以後要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在自己麵前說這種混賬話,自己活剮了她!

  那黑衣人動作奇快又勢大威猛,但是招數雖凶猛卻不見粗蠻,招式綿密,防守自若,不管自己從何處攻擊他都沉著應對,滴水不漏。

  黑袍男子手握一柄赤色紅劍,劍身劃過潤玉左臂。

  潤玉的赤霄劍鋒也劃過黑袍人的右肩。

  兩人雙劍交鋒,招招認真,互相攻擊的靈力將周圍殘垣都激蕩碎裂。

  潤玉也看清來人模樣,不過那人戴著半張麵具,無法完全看清模樣,但是他給人的感覺似乎就是東淩元君,潤玉真的不敢大意。

  與對方你來我往,絲毫不敢鬆懈。

  潤玉肋下被他抓住機會痛擊,潤玉也不甘示弱,反手一拳打向對方麵門,不過被他躲開了,隻擊打到一些肩胛。

  可就是如此,兩人還是繼續過招,靈力也是連番激蕩,將地麵都踏碎了。

  龍君寵一直沒出手,因為她知道這種情況她若出手對潤玉就是一種侮辱。

  又一次靈力對撞後黑袍男子的麵具掉落,露出了麵容,他似乎也很意外。

  潤玉這才發現他竟然與龍兒所繪一模一樣,不,更是俊美幾分,隻是臉色蒼白的很。

  “阿靳。”龍君寵也看見了露出真容的他“阿靳,阿靳。”

  東淩元君退後“果然是阿妖的高徒,竟然能與我過了三千多招。”

  潤玉強撐住,他整條手臂已經染紅,肋下劇痛無比,嘴角溢出鮮血“果然是東淩元君,好身手。”

  龍君寵上前一步“東淩元君……”

  東淩元君的目光移到她身上“你到先賢殿告知我要他嫁,我給了你答案,阿妖,你怎麽敢違逆我的意思他嫁!?”

  龍君寵一怔:先賢殿?掉下的靈位……他怎知?

  潤玉擋在了龍君寵的麵前“她是我的妻子。”

  “可她已經來了這裏,我會帶她回家。”東淩元君執劍抬臂直指潤玉“在這之前,奪妻之恨,你一定要死!”

  “潤玉,姑姑。”此刻旭鳳和彥佑也趕了過來,同時來的還有九曜星君。

  東淩元君看了一眼來人,並不在意,看向龍君寵“阿妖,或者你自己回家,我饒他一命。”

  潤玉身影一閃,擋在了龍君寵麵前“別做夢。”

  東淩元君輕笑一下,倏然黑金色的琉璃浄火而起。

  龍君寵此刻也引動自己八層靈力支起強大的冰壁抵擋。

  最強的火與最冷的冰激烈對抗間,東淩元君消失了蹤影。

  潤玉喉間一口血再也繃不住,吐了出來。

  龍君寵伸臂扶住他。

  旭鳳看向他們“琉璃浄火沒有九層,但是顏色越深就會越接近眾火之祖,萬火本源的……”

  “大日金焰。”龍君寵知道“更有傳說那真火並非紅色或者金色,而是黑金色;彥佑,和我一起送他去無恒府。”這裏離岐黃仙倌的府邸不算遠。

  旭鳳也知道,那是四大混沌元靈之一,而龍君寵的冰壁竟然能抵擋住大日金焰的攻擊,她的滅日冰淩看來真的已經登峰造極。

  彥佑上前,幫忙扶住潤玉“沒事吧你。”

  潤玉沒有說話,隻是搖頭。

  九曜星君看查看了一下周圍:破壞的好嚴重,這裏殘留的靈力波也依然炙熱,而很多地方卻又被寒冰包裹,他們之間一定有一場異常激烈的廝殺。

  無恒府。

  岐黃仙倌反而成了龍君寵的助手,幫忙為潤玉療傷施救。

  龍君寵從一間內室走出,旭鳳和彥佑都在門口。

  彥佑急問“姑姑,潤玉情況如何?”

  “肋骨斷了一根,正生氣呢。”龍君寵反而輕笑:生氣自己的傷著了。

  旭鳳見她輕鬆模樣“與你一樣強的人對敵隻斷一根肋骨就是慶幸了,在我們麵前他果然隱藏了實力。”

  “那位元君怎麽會突然出現?”彥佑也沒想明白。

  龍君寵沉聲“我帶魚兒去了黑潭,那個地方是我和阿靳認識之地,也算是我們開始的地方,不過這隻是我的猜測。”

  “你們去妖界一路上可有阻礙?”彥佑摸摸下巴。

  “沒有,所以我也不明白他為何不是在去妖界路上阻止,而是我們歸來後突然出現。”龍君寵歎口氣“當然也有種可能,就是他知道就算有阻礙我也是要走這一趟的,也或者我們在妖界的時候做了什麽讓他控製不住情緒了。”

  的確也許是她分析的這般“那你們做了什麽特別的嗎?”

  龍君寵蹙緊眉頭“我在冠山洞府中毀了一件阿靳親手所做的木櫃子,不,我扔掉了那件常服,或許就是那件常服。”

  “常服?”彥佑不明白。

  龍君寵咬唇,眼眸轉了下“是,是那件常服,他果然一直監視著我。”先賢殿,和這裏的逍遙洞府中,自己的一舉一動難道都在他的注視之下?

  “龍兒……”

  龍君寵回頭“你怎麽起來了?還沒長好,隨便亂動養不好可怎麽辦。”

  “回棲梧宮。”潤玉手壓住傷處“我不喜歡這裏滿屋子的藥味。”

  彥佑也擔心“這時候你就別挑剔了,你若不好,姑姑就是別人的了。”

  龍君寵抬頭叩打彥佑額頭“說什麽呢,我自己沒有主見啊,還有什麽他就不好了?有我在,他肯定好。”上前扶住他“好,我們回去。”

  旭鳳不由分說,拉開了龍君寵的手,自己扶住了潤玉。

  潤玉看了他一眼。

  “你已經受傷讓她難過了,別這麽勞累她。”旭鳳冷硬的很“這不是為了你,是為了複活我的姑姑。”

  潤玉沒有掙紮,任由旭鳳扶著離開了無恒府。

  彥佑站在龍君寵身邊,對她伸出一個拇指:她不屑做讓兄弟鬩牆的紅顏禍水,隻想做能彌合他們兄弟的解鈴人。

  龍君寵拽上彥佑“走啦,留這兒吃藥啊。”

  ……

  棲梧宮。

  龍君寵讓潤玉喝了藥,然後睡下,並且支起了自己的結界,強大到彥佑站在一米開外都能感應到結界太強而刺的肌膚發疼。

  後院。

  此刻已經是深夜子時。

  她坐在留梓池邊的石桌前,一壺清酒,麵前放著鮫淚珠串,還有赤色應龍的陣眼石,自斟自飲了一杯。

  前些日子去了一次冠山,物是人非,她守著潤玉,見他已經熟睡也稍稍放心,而後感覺自己胸口憋悶,雖然困倦卻還是沒睡下,出來坐坐。

  旭鳳走了過來“又熬夜。”

  “賞月。”龍君寵放下淺淺的酒盞。

  旭鳳抬眸看了一眼如鉤之月。

  “夜來江上如鉤月,時有驚魚擲浪聲。”軟綿淺淡的吟了一句。

  旭鳳見她隻一壺一盞“這般活著,累嗎?”因為這句詩,他知道她又在籌謀,不做畏懼魚鉤之魚……她總是在謀算。

  “累啊。”龍君寵伸收,用指尖摩挲赤色應龍的陣眼石“這千年萬年的日日謀算,怎能不累,要麽忙著活,要麽忙著死,我不想死,隻能忙著活,累也無法。”

  “因為你以後要配享先賢殿。”旭鳳輕謔一句“累也是你所求,求仁得仁。”而你也無懼生死。

  “先賢殿?”輕笑一聲,然後柔聲“去了冠山,想著如果當初我就拖著阿靳在那個簡陋的洞府裏過一輩子會是如何,過的簡簡單單,一瞬千年,不去管六界紛擾,也許他與我已經一起身歸鴻蒙了。”

  “都想過的簡單,實則都不簡單。”旭鳳坐在她麵前。

  “我真的想簡簡單單,就如同太微跟我說的,你和穗禾成親,以鳥族為助力,登基成新帝,他履行與水神之女的婚約,繼承九華上神之位,成為九華州新主,身邊有花界、洛湘府,還有我握著的整個水族,多好,是吧。”龍君寵聲音輕柔“那麽然後呢?”

  旭鳳看著她。

  “怎麽不說話?”龍君寵的手指還在畫圈“然後新帝能容這樣實力雄厚在天界可以說一不二的九華新神嗎?”

  旭鳳略微低頭“容不下,他擁有的實力太大,威脅到天帝的權力。”

  “你可還記得當初你涅槃遇險之事?”龍君寵淡淡。

  怎能不記得,一切的事情皆由那時而起“當然。”

  龍君寵繼續問“那你可還記得你回歸九霄雲殿之前聽到的一切?”但並不看他。

  旭鳳蹙起眉“很久以前的事了。”

  “可我還記得,你那般‘兄友弟恭’的搭救了被太微和荼姚冤枉的魚兒。”她的指尖順著桌上的紋路而動“可能在場很多人都隻記得你是如何如何秉持正義搭救了他,可你是否還記得太微隻憑荼姚幾句話,便不問緣由讓人拿下魚兒之事?”

  旭鳳聽著:似乎,好像是。

  “從一開始,你的父帝就給了他一條死路。”龍君寵長長呼吸了一下“從他的出生開始,一切都是徹頭徹尾的陰謀,從來不曾被期待過,永遠要在你這個嫡子之下,甚至連他的性命都被親生父親拿來謀算,隻為讓你這個嫡子拿回花界、水族、九華州,這三個至關重要的天界之地,隻靠你根本拿不回,所以太微讓他去拿,等他全部收歸麾下後,身為新帝生母的荼姚就能找個謀逆的名目將他拘押而後處死,且不僅要他性命、連他的身前身後名都會被抹殺,讓他一生,無論如何,都逃不掉被人鄙棄的命運,然後,就好像一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泡沫,啪,泡沫碎了,一切都消失了。”緩緩而語“憑什麽?憑什麽我疼愛萬餘年的孩子要成為你們的墊腳石?”這也是她不能讓魚兒放棄的重要原因。

  從一開始他們便無路可退了。

  “原來,你從來沒有信任過我。”

  “是你辜負了我的信任,我信任過你,我讓你除掉穗禾,你卻為了保全荼姚和鳥族毫無動作,若當時你能揪出穗禾,如今錦覓和你都該有孩子了。”

  “原來是這般,所以你明知道是穗禾所為,卻並不行動。”

  “若我來做此事,太微必會遷怒魚兒,但是你不同,你是太微想立為太子的人,且由你親手斬斷太微荼姚給你鋪的路,我才能相信你真的公正。”

  “你心思太深,我猜不透。”

  “所以啊你的禺疆宮怎麽敢設琳琅閣?”

  “你利用了我,我不能利用你?要讓錦覓自慚形穢,唯有姑姑這位六界第一美人。”

  “責之切愛之深,你是更恨自己花了這麽多力氣卻依然對她牽腸掛肚吧,小九,你和錦覓之間沒有任何阻礙,也不會有天魔大戰的陰霾籠罩,該好好珍惜,若實在想放下,也跟她說清楚,讓她斬斷情絲,這也是對自己感情的尊重。”

  “姑姑,如果這裏的東淩元君的確是為了你才設下這般多的邪陣,那麽東淩元君和潤玉之間,你會選擇誰?”旭鳳將她桌上擺放的陣眼石和人魚淚珠串同步推到她這邊“都是應龍。”且也都是你夫君。

  玉蔥指尖劃過龍形陣眼石“老身乏了。”

  這四字是逐客令。

  旭鳳自然知曉,起身“你竟猶豫了。”潤玉被東淩元君打傷,她卻猶豫了。

  “感情之事何需向別人交代。”龍君寵沒有看他。

  旭鳳轉身“若需要我做什麽,隻管說。”

  “別摻和魔界的事,魔尊如何,與你無關。”龍君寵喝了一杯酒“我的麻煩夠多了,騰不出手照顧你。”

  “不必你照顧。”旭鳳態度硬朗“顧好他吧,十方俱滅的天帝一怒應該不是說說的,更何況你是他的命,衝冠一怒為紅顏,他做得出。”

  龍君寵放下酒盞。

  旭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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