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就殺唄，花側妃的命早就在大人的手裏了，既然主子下不了決心，那就姑奶奶來替你完成。”思洛不以為然。“思洛，你可曾想過，若是花側妃一死，咱們的處境可就危險了，姑奶奶行事乖張，肯定不能容你我二人，王爺那邊更是不會放過我們，你覺得，大人會保我們嗎？”

  “主子你還是不明白！就算她花言不死，我們的處境也從未變過，要奴婢說，咱們就該在姑奶奶行動之前將花言的命取了，這樣也能緩和主子與大人的關係。”

  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此時的處境，思洛氣的跳腳：“主子！你這麽著急出宮，根本不是為了大人，就是想保住那個花言對不對！”

  陳雪瑤搖頭否認，“就算有心救她，又怎會賭上你的命，思洛，我必將護你周全。”

  列明庭已經收到了消息，陳林此時也開始了調動自己的勢力，陳書涵在百忙之中還是問起了關於陳雪瑤的事，陳林卻顯然不願多說，“書涵，眼看著起事勢在必行，你還要為了這些兒女情長與父親較勁嗎？”

  “父親，書涵隻想要雪瑤一個平安，書涵不娶她了，書涵日後好好與公主相與，就當，答應兒子最後一個請求。”

  陳書涵說的堅毅，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人，陳林疲憊的歎口氣，將他扶起，“你我父子二人這一生，還真是極為相似，說起來，是為父虧欠你了，你放心吧，無論事成與否，父親定當保全她。”

  夜裏，列明珠坐在一桌上好的佳肴前候著，身邊的小丫鬟望了望黑透的天，“公主，奴婢近幾日看丞相府似乎很忙，駙馬爺興許是不回來了，您要不就先用膳吧。”

  雍容華貴的女孩苦澀一笑，“蓮兒，你不必哄我了，嫁進來這麽久，書涵哥哥什麽時候主動與我用過晚膳？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拿起筷子正要動，就聽見門口的小廝輕聲行禮：“駙馬爺。”夾起的菜品掉落在地，蓮兒連忙為她收拾幹淨，行了禮也退出去了。

  列明珠起身相迎，被陳書涵摁住坐回位置，語氣淡淡道：“不必等我。”看到女孩臉上一瞬間暗淡下去的神采，又補充道：“最近府上事多，顧及不到公主，還請見諒。”

  方才還眼中帶淚的姑娘立馬換上了燦爛微笑：“無礙，書涵哥哥，明珠很好，書涵哥哥有事就盡管忙，明珠能照顧好自己。”

  看著她的情緒大起大落，終是於心不忍，細心為她布菜。這頓飯，是列明珠進府以來吃的最多最開心的一頓，陳書涵也在不知不覺間進食了許多。

  蓮兒第三次為他們奉茶，列明珠雖然在做著帕子，眼睛卻是一直往小榻上看書的陳書涵望，榻上的男人將手上的書翻完，忍不住打了哈欠，知曉時間不早了，正要起身離開，一旁的列明珠起身的動作將他深思拉回。

  “我······”

  “書涵哥哥早些回房休息吧，明日還有事要忙呢。”

  列明珠輕快的語調打斷他還在編造的措辭，心裏雖然愧疚，卻也因為她的讓步輕鬆不少，拂了拂袖子徑直離開了。

  列明珠立在房門口目送他遠去的背影，身後傳來蓮兒不滿的嘟囔：“公主，駙馬爺好不容易來一次，您都要將人送走，您這是何苦呢？”“他在這裏不自在，我又怎會開心？能來與我一道吃吃飯，喝喝茶，我已經很滿足了。”

  昏暗的燭光下，女孩再次拿起手帕繡起來，神情恍惚間憶起多日前，自己從昏迷中醒來，陳書涵深夜潛進自己的寢宮，認真的和她說自己心裏住了人，再不能裝得下其他人，希望她不要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

  陳雪瑤至今都還記得他的嚴肅，往日裏她最愛的便是他一板一眼的模樣，如今看著近在眼前的眉眼，她的心卻像撕裂一樣疼痛。

  “書涵哥哥，你不要難過，明珠隻是想陪著你，你不要推開明珠。你放心，明珠知道書涵哥哥是不希望明珠裹挾進書涵哥哥與皇兄的紛爭，沒關係的，明珠不是誰的誰，隻是想離書涵哥哥近一點，再近一點，明珠不貪心，不會奪走雪瑤姐姐在你心中的位置的。”

  她那時候就承諾過，絕不會幹涉他的任何事，絕不會成為他與丞相大計的絆腳石，如今，她努力的做到了。

  唐夫人端著參湯來到書房，看著揉著眉心的陳林，繞到他身後為他揉肩。“書涵又讓你難做了？”“哎，不愧是我陳林的兒子，像我。可就是因為像我，我才拿他沒辦法。”

  手上的力道卸下去，唐夫人緩步坐到他腿上，看著窗外黑沉沉的夜色，“林子，你可曾後悔？”陳林收緊手臂的力量，將她整個錮在懷裏，“自然後悔過，”感覺到懷中的人有些僵住，淺笑著將她提上來，“書涵這個名字不好聽，那時應當聽夫人的，取名換作琴林。”

  邢臻最近可謂是忙成了狗，不僅要領著大理寺的事務，還得時不時管管宮中內務，老將軍總以年邁為借口，近幾日的京中部署還得自己來，鬱悶呐，難道這就是能者多勞嗎？

  這不，才剛從軍營出來，飯沒吃上一口，就被叫進宮去。

  路上，終究是忍不住問王廣全，“王公公，大列朝是否國庫空空？”後者笑眯眯的：“大人何出此言？”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來，“無事，就是見最近宮中似乎比往日冷清了些。”王廣全笑笑不說話，在宮中摸爬滾打許久，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自然知曉他話裏的意思，卻也裝作不知，隻默默在前麵領路。

  邢臻到的時候，列明庭恰好與其他大臣商量完事宜，看著出來的被一群大臣簇擁著的陳林，邢臻規矩行禮，陳林點點頭示意，王廣全領著他進去，殊不知身後跟著的是陳林探究的目光。

  “聖上萬安。”

  “與丞相大人碰麵了。”“是。”“有什麽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