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場大戲
作者:弋古花花      更新:2021-03-01 18:02      字數:2161
  許久,花言的聲音再次響起:“煩請王爺向妾身以及城中百姓,展示賊人謀害的證據!”

  空氣再次安靜,蒼淩洲臉色晦暗不明,一雙眼睛死死盯住堂下跪著的花言,良久,蒼淩洲開口,聲音波瀾不驚:“花側妃想必是昨夜未休息好,淩風,扶花側妃到一旁休息。”

  淩風走上前去拉起跪著的人兒,花言也不掙紮,隻是抬頭怔怔看著上首的蒼淩洲,眼裏盡是失望與蒼淩洲看不明白的悲涼——她喜歡上的人怎麽會是這樣?在自己的父親說他是奸臣的時候,她不相信;在李運說他不是一個好人的時候,她不相信;在他自嘲自己的時候,她仍選擇相信他是一個好人。可為什麽?為什麽現在是這樣的景象?

  蒼淩洲看著花言眼裏的情緒,心中也是狠狠鈍痛,可這不也正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嗎?蒼淩洲挪開目光不再看她。

  “李大人,繼續。”

  看戲看得挺開心的李埁忙點頭,“是,王爺。”說完理了理官帽,再次拍下案木,“堂下賊人李運,謀害前任知府及現如今章墨章捕頭,其罪當判五年邊塞勞役。”說完還不忘對著蒼淩洲諂媚一笑:“王爺,不知下官這案子判的可對?”

  蒼淩洲不說話,隻點了點頭。

  “報!”突然,一個衙役急匆匆跑進來,“稟報王爺,知府大人,章捕頭已經蘇醒,是否審判?”

  李埁很蒙圈,這又是什麽情況?不過還是反應過來,“大膽!章捕頭何罪之有?哪需要審什麽判?”

  自花言被拉到一旁之後就不再說話的蒼淩洲再次開口,“李大人莫不是忘了,這章墨可是私吞修築堤壩工人的工錢了,今日既然醒了,也算趕巧,就一道審了吧!”說著揮揮袖擺,“宣!”

  李埁還沒緩過來,人就已經被抬上了公堂,他看著眼前情形,實在不知道蒼淩洲想幹嘛:前幾日,不是他逼著他交出人來嗎?前些天不也還是他蒼淩洲揪著他的襟口說他該死嗎?怎的現在這架勢倒像是信了他的鬼話了?

  “李大人?”見李埁遲遲未有動靜,蒼淩洲喚了他一聲。李埁木然看向他,“下官在。”“還等什麽,開始吧。”

  難道他真信自己說的?不明白他唱的哪一出,不過是自己說出的章墨的罪行,總不能現在反水,於是李埁再次開始審案,“堂下章墨,勾結賊人,竟將朝廷與滿城百姓的銀錢中飽私囊,你可認罪啊?”

  聽他這麽說,堂下一片嘩然——“怎麽可能?章墨大人一心為民,怎會做出這種事?”

  “就是,分明是他李埁做的事,怎會嫁禍於人呢?”

  “你說這王爺怎的幫著李埁這廝作祟,他不是聖上派來的嗎?”

  “哼!如今還不明了嗎?他二人就是一夥的!”

  “是啊!這王爺說是就是嗎?誰知是真是假,連是非都不分!”

  ······

  李埁聽著底下一片議論,心虛的擦擦汗,自知不能再讓他們繼續說下去,否則自己再難翻身。“啪”案木一砸,“肅靜!公堂之上,豈容爾等喧鬧?”說著便有幾個衙役將圍觀百姓攔的更遠了些。

  眼前的案情發展的是越來越離譜,花言看向一旁的蒼淩洲,難道真是他的手筆?難道前幾天的種種都是在做戲?可他何必為了騙自己而做這麽多?想到這兒的花言突然頓悟:難道說,這真是在做戲?蒼淩洲說過,不能辜負了李埁搭的這麽大戲台子,所以如今是在陪他唱戲?

  “李大人,你可知章墨通共吞了多少銀兩?”李埁心裏暗喜:老子怎會知道的這麽清楚?至少也是八萬多了吧?“回王爺,前前後後加起來,怎麽著也有十二萬兩白銀了!”李埁陰暗的想著:好不容易能夠將其徹底打壓,怎會讓他有機會再爬起來?

  “哦?這可不是個小數目,李大人可核實清楚了?”李埁得意的回答:“王爺,下官怎敢將此事開玩笑?”

  蒼淩洲思肘良久,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那李大人,這又該如何判呢?”

  “王爺,按本國律法,章墨的罪行······當誅!”蒼淩洲一副被嚇的不輕的模樣,看了花言一眼,後者在剛才的時候,也想明白了,立刻表示惋惜:“敢問知府大人,這······是否太重了些?”

  李埁想了想,答到:“回側妃娘娘,若是章默能將贏錢悉數交還於朝廷,並可留有一條性命,隻發配邊疆永世為奴即可。”

  花言同情的看一眼正得意的李埁,弄得後者一頭霧水。

  蒼淩洲起身,揚聲道:“各位鄉親父老可都聽清了?知府大人的意思,若是能將這十二萬兩白銀悉數交還,便隻發配邊疆,永世為奴;若交不出,”蒼淩洲突然看向一旁的李埁,“其罪當誅!”說完衝淩風點點頭。

  淩風從袖口處掏出一遝紙張,走到堂中間朗聲一張張讀起來:

  “列朝三年,中秋節,李埁強占楊生一家土地三畝。”

  “列朝三年,八月底,李埁強占王爾東一家土地五畝,九月初,強搶其女王曉曉,後者誓死不從,一根白綾了結此生。”

  ······

  “列朝五年,工頭錢銀拖欠楊祥偉工錢七兩銀子。”

  “列朝五年,工頭錢銀拖欠李經工錢六兩二錢銀子。”

  ······

  “列朝五年,唐文化向錢銀索要工錢,招到暴打,至今未能下床。”

  等到淩風將一張張紙上的內容全都念完,蒼淩洲看向癱坐在上首的李埁,“李大人,本王的側妃說的極有道理,審案還是要有證據的才能說服人心呐!知府大人,你說呢?”

  李埁呆住了,他方才還奇怪,今日蒼淩洲怎會突然轉變了態度,原來在這等著自己。“王爺!冤枉啊王爺!您休聽小人的胡謅!”事情到了這一步,他還想著狡辯,也是,他霸淩江南這麽些年,從未想過底下的人敢反水。

  “李大人的意思是全城的百姓賠上生命與我們作戲不成?”花言嘴快堵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