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雨見到程夫人也是愣了下，程夫人卻連連道：“當不得王妃這般客氣。”她說著左右看了看，低聲道：“我今日登門是想著求王妃去給我那女兒看看。”

  程夫人年紀不算大，不過也不小了。她膝下有一女兒出了國喪沒多久就出嫁成親了，成親不到三個月就傳出來了喜訊。

  這原本是好事，誰知道早幾日大夫過去診脈，說她胎位不正，隻怕臨盆的時候會出意外。

  程夫人對女兒很是疼愛，左思右想就想到了當初林驚雨幫她妹妹接生的事情。她是知道林驚雨身份的，也知道她嫁給了瑾王，所以不太確定林驚雨如今還會不會出診，隻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來了寧安居這邊，見醫館還開著，裏麵坐診的還是林驚雨，心中真的是又驚又喜了。

  林驚雨細細問了是怎麽回事，聽聞是胎位不正再問問已經有孕七個月了，幹脆也不提讓人上門看診，直接提起藥箱囑咐白露在醫館繼續忙碌，她去出診。

  程夫人早準備了馬車，見林驚雨同意出診喜得什麽都說不出來，隻一個勁地道謝。

  林驚雨隻笑了笑，道：“醫者父母心，這原本就是該做的事情，程夫人不用如此客氣。”

  程夫人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氣，一路陪著林驚雨說了些閑話，等到了親家門口這才讓人去喊門。程夫人的夫君雖然隻是縣令，可京中的官兒自來比外放的同品級要高上些，所以這程家的親家也不算差，兩家對比隱隱算得上是程家高攀了。

  程小姐嫁的是門下省一位官員家的幼子，幼子尚在讀書，因為家教嚴的緣故，倒是沒有什麽不良嗜好。

  林驚雨的身份這家卻是不知道，畢竟瑾王妃也不是誰都有機會見過的。程夫人知道，也是因為兩個人之間早有淵源。

  讓程夫人去說，她無論如何也想到不當初救過她的小姑娘如今竟然能當上堂堂攝政王的王妃。

  撇開這些不說，林驚雨先是給李三奶奶也就是程姑娘診了脈，然後暖熱了手之後再探入裙擺之下摸了摸她的胎位。

  “胎位確實有些不正，不過還能糾正。”林驚雨摸了半響之後收手，一邊淨手一邊對一旁緊張守著的程夫人和李夫人說。

  兩人齊刷刷鬆了一口氣，你一言我一語地問林驚雨該如何調養。

  林驚雨前世倒是學過幾個手段，想起她的計劃，最終教了李三奶奶一個在床上做的矯正胎位的操。這是一個簡單舒緩的孕婦操，對於胎兒胎位的矯正效果還是不錯的。

  不止李三奶奶跟著學，就連李夫人和程夫人兩個人，還有照顧李三奶奶的兩個丫鬟也跟著學了一遍。

  這孕婦操動作不算複雜，林驚雨教了三遍幾個人已經記得差不多了。

  程夫人千恩萬謝，又不敢點破了林驚雨的身份，隻示意李夫人再給包一個大大的紅包來。李夫人原也不是小氣的人，懂了程夫人的意思也不敢小氣，直接讓人包了十兩的紅包。

  對於出診的大夫來說，這紅包不算小了。然而等到林驚雨離開後，程夫人一問恨得直拍大腿。

  “你你你……”

  她這般模樣看的李夫人摸不著頭腦，直接問道：“怎麽了，這紅包不算小了，一般出診大夫也就是五兩的診金紅包而已。”

  “這能跟一般的大夫比呢，素兒這一胎胎位不正，隻怕到時候臨盆還得請她來接生……”

  “她這般年紀，雖然成親了可看著也不像是生過孩子，能行嗎？還是請有經驗的穩婆妥當些吧？”李夫人倒不是對兒媳婦不關心，而是覺得林驚雨年紀太小了，隻怕自己都沒生育過呢。

  程夫人道：“這位的醫術你可別小看，我那妹妹，早兩年臨盆的時候穩婆都沒辦法了，還是她出手給救了回來！母子平安！”

  “你可別糊弄我，我看著她的年紀，兩年前隻怕才十三、四歲的樣子，怕是都沒成親呢！”李夫人不信，“再者，就算是這樣，這紅包加上你付的診金和紅包也不少了。”

  “再翻一倍也不嫌給得多！”程夫人深吸了一口氣，穩住心神道：“罷了，林大夫也不是缺錢的人，既然如今還願意出診，想來不會在意這點錢銀的。”

  “你說得……”李夫人皺眉，“這大夫究竟有什麽與眾不同的，縱然女醫難得，可也不用這般小心翼翼吧？”

  如今林驚雨已經離開了，程夫人左右看了看，倒是沒有瞞著她這個親家。

  “你隻當她是個普通的女醫？這是攝政王的王妃！”程夫人看了一眼李夫人，“她是不願意暴露身份，人也低調，不然哪裏能請到她來給素兒看診。”

  李夫人嚇了一跳，人都結巴了。

  “這……這就是那、那位特別低調的攝政王妃，林家找回來的孤女？”林家的家世不夠入京中權貴們的眼，可比上不足，比下卻是有餘的。

  更別提，林驚雨不止是林家的女兒，還是攝政王妃了。攝政王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了，攝政王妃的地位也就隻比皇後差了點。

  “她跟皇後娘娘還是閨中密友！”兩人雖然差著輩分，可是年齡卻是相仿的。

  程夫人知道林驚雨與東峻侯府的關係密切，因此又提點了李夫人一句，“下次府上再去請人，可一定要恭敬些。不要因為對方是大夫，就肆意妄為了。”

  “看你說的，我們李家也是門風清貴的，怎麽會做那種事情。”李夫人回過神來嗔了一句，轉而才道：“如今看來，這位王妃倒是很好說話，與傳聞有些不太像。”

  “你聽什麽傳聞啊，無非就是她自幼流落鄉野，之所以成親之後一直低調是因為害怕露怯。”程夫人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這位林大夫雖然自幼流落在外，可那一身醫術也不是假的。要不然，當初先皇能請了她入宮看診，覺得她有些眼熟，讓人一查這才知道了她的身世。”

  程夫人與李夫人一通說，聽得李夫人一邊點頭，一邊心中默默拿定了注意，再過兩日再請林驚雨過府一趟，到時候一定要包一個大大的紅包才行。

  沒想到，兩日後再去寧安居，寧安居卻是關著大門，上麵貼了一張“東家有事，暫時歇業”的大字，讓李夫人撲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