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任務結算完成，任務目標評價：S，獲得魂願+1，獎勵積分數值：100，結算總積分……總積分已更新：7180900。｝

  00：｛係統智能即將蘇醒，請宿主選擇等待智能蘇醒或繼續任務。｝

  攻弋碰了碰食指，他突然發現，宿體對他的影響越來越大。

  如果說血族世界沒有影響，那麽從天師世界開始，他就會下意識考慮宿體的想法，從來不擅長演戲的人，借由宿體的身份便利，竟然沒讓任何人發現端倪。

  之後還有吞星獸彈網球的小習慣、血狼妖舔舐的習慣、黑龍保護人類的習慣、墮天使救人的習慣，更不用說十二時，他根本就把自己當成了辰。

  他無意識的時候有宿體的習慣，而他並不自知，直到這一世校長明確地點出來，他才發覺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

  他似乎，一直有被宿體的記憶同化。

  他對哲洛蒙的父親沒有感覺，卻對寒澤夕的天師世家上了心，對吞星獸孔承的遭遇憤懣，對血狼妖的愛……好吧那是小水滴這不算，為龍的經曆生氣，還扛上了墮天使的願望。

  上個世界算是最清晰的一個世界，他會心疼肅麟，和宋霖交好，也對校長和老師帶了一種孺慕。

  他接受宿體的親人，接受得過於理所當然了。

  不過一旦他回到了天外天，那些影響就會立刻消失不見，現在看來似乎隻是宿體的肌肉記憶？

  攻弋若有所思：｛繼續。｝

  00：｛魂體：【夜漳】，魂願：殺掉光明神【晝琅】體內的另一個靈魂，請宿主做好穿越準備。｝

  進入世界的感覺依然不算好，但還沒等到完全附身完畢，攻弋就感覺全身鈍痛，刺目的光被覆蓋全身，隨著光的灼熱感，全身的痛感加劇。

  耳邊模糊著，傳來了一些聲音，攻弋聽不清內容，又徹底昏死過去。

  昏死前，係統的機械音響起：｛警告，時間校準失敗，宿體切換失敗，魂體回收失敗，魂體將暫時被拘於宿體，請宿主盡快脫離。｝

  ……

  一席白衣，金發如瀑，神聖的金眸裏遞出憐憫而溫柔的笑容，光明神正與自己的信徒溝通著，語氣慈愛：“光明是希望，黑暗是絕望……”

  一個聲音忽然插入這和諧美好的畫麵，平靜地像是在陳述事實：“黑暗是真實，光明是虛幻。”

  光明神憤憤，連帶著與信徒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急躁起來：“光明給予人溫暖，黑暗隻會帶來寒冷！”

  那聲音依然淡然：“黑暗是純粹的，但光明是複雜的。”

  光明神急道：“光明驅散黑暗！”

  “黑暗吞噬光明。”

  “你！”

  光明神倉促間中斷了與信徒的溝通，回頭看向冷漠的男人，那人黑發黑眸，身穿鎏紋墨袍，廣袖隨風擺動，眼中皆是淡漠與平靜，兀自冷傲，卻也孤寂。

  “黑暗神，你無視神界規則，在吾與信徒交流的時候出現在吾麵前——就不怕神罰嗎！”

  男人眯上眼，笑意閃過：“你指的是火神還是風神？”

  光明神氣得手都在抖，怒然道：“你別忘了，當初可是你主動與吾求和——”

  “但我沒有認你為主。”

  男人非常平靜，襯得光明神怒氣衝衝像是無理取鬧，這番模樣無疑更讓人生氣。

  光明神手中明亮，刺眼的白光砸到男人身上的痛苦卻隻是讓他皺了皺眉。

  無盡的暗不會被熒光點亮，就像絕對的光不會被陰影吞噬——光明神與黑暗神誰也奈何不了誰的根本。

  ……

  攻弋清醒了一點，首先入目的是對麵白衣男人金色的眸子，將原本看起來就十分神聖的人襯得更加神聖。

  00有點擔心：｛宿主，您醒了？｝

  攻弋和它的反應幾乎完全相同：｛你醒了？｝

  00給予了肯定的答案。

  攻弋剛剛愣了一下，回神掃視四周，發現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像個神壇：｛……之前，出什麽事了？｝

  00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心虛：｛……宿主，您暫時被困在宿體裏了。｝

  攻弋想抬手，卻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動作，眼前是個白衣金發的男人，顯然是被惹得急了，漫身都是刺目的白光，好像隨時準備衝上去與宿體單挑。

  ……行吧。

  攻弋呼了口氣：｛掃描世界。｝

  00：｛掃描完成。｝

  ——

  這是一個人與神共同存在的世界，或者說，它其實分成了兩界。

  神界的開辟，是因為光明神和黑暗神的爭鋒相對，光明神不忍脆弱的生命因他們受苦，於是聯合自然之神開辟了新的界麵，黑暗神無可無不可地進入其中。

  隻有到達神的高度才能進入神界的界麵——應該稱之為界麵，因為它實際上從任何一個地方都能進入，類似於背麵、夢境或者鏡中世界。

  這裏隻有神，也是眾神準備的戰場，更是滿足一些自認與人不同的神的空間。

  五萬年前，自大天使和地獄王隕落，人界的生命得到複蘇，不再隻有天使與惡魔，神界生命也得到了大量補充，眾神歸位。

  生命女神的精靈之森、亡靈女神的埋骨戰場、獸神的巨龍峽穀等，除了天生神靈風火雷電這類的自然之神外，後來成神者都是有自己信徒和領地的信仰之神。

  這些因生命複蘇後成神的神，都是信仰之神，他們的生活往返於人神兩界。

  精靈、巨龍、人類、魔法師等等，隻要未能達到神的層次的生命，以及不願呆在神界的神，他們全部生活在人界。

  自然之神乃天生神靈，光明神與黑暗神則是法則之神，與信仰之神不同，法則神因自身法則成神，自然神因自然誕生，他們都不依賴信徒和信仰，不若信仰神，需要以此維持神力。

  如果讓人類排名，自然之神一定是最強的神明，因為所有自然神都有移山填海的能力。

  然而到了神的領域，神不再依賴自然，所以在神的排名中，光明神和黑暗神則是最強神明，依賴信仰變強的信仰之神就在其次，最後才是自然之神。

  當然，對神而言，戰鬥力並不是被首先看重的東西，神與神之間的衝突，並不像人們想象中那麽深刻。

  ——

  攻弋吐了口氣，難怪他會被宿體困住魂體，雖然是世界內的神，可也依然擁有神格，更何況還是法則神明，站在足夠高的位置。

  應該隻是不在這位神所契約的魂願時間，並不是出了問題。

  00有些忐忑：｛宿主，我們從來沒有遇到過類似的情況，之前我嚐試過重新校準時間、切換宿體、直接回收您的魂體，可無法聯係主神，我自己做不到……｝

  攻弋無法動作，像是被牢牢綁在黑暗神的意識海，但還是安慰道：｛不是問題，隻是來的太早，不在宿體產生魂願的時間內，再加上宿體是能掌控一方小世界的神明，發生這種情況是正常現象。｝

  00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宿主怎麽知道？｝

  攻弋還真隻是知道，可能也需要將其歸入到本能之中吧。

  宿主不答，00也就不再問：｛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攻弋認真的想了想，然後用萬金油一般的答案回答道：｛等。｝

  說是等，攻弋就翻起了宿體的記憶。

  ——

  黑暗神夜漳，是世界上對自己的信徒最不負責任的神，唯一的愛好就是和光明神晝琅鬥嘴，覺得光明神炸毛的樣子像個小貓。

  這樣的喜愛慢慢轉化成喜歡，又從喜歡轉化成愛。

  法則神，隻要能有足夠的神力，便有著無窮無盡的壽命，隻有喪失神力，神格才會降格，他們有無數的時間，足夠他們打破枷鎖，相互間挑明愛意。

  若是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了，自然皆大歡喜。

  可惜的是，晝琅忽然變了一個人，不但每天用冷漠的目光看著夜漳，還會用狠戾惡毒的話攻擊他，動不動聯合眾神想方設法封印他，向信徒傳播汙蔑的言語。

  神對靈魂的感知非常敏銳，夜漳從晝琅開始變化的那一刻起，就知道晝琅已經不是光明神了，他同時也在想辦法鏟除這個陌生的靈魂。

  兩人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激化，甚至演變成了眾神的博弈。

  光明神和黑暗神，他們從來誰都奈何不了誰，若想致另一方於死地，隻能從神力下手，不然沒有人奈何得了法則之神。

  黑暗神不敢把光明神打入絕地，可光明神沒有負擔。

  最終，黑暗神還是沒能將那個陌生的靈魂禁錮，沒能救得了自己一生的摯愛。

  ——

  攻弋仍在細想，夜漳卻已經和晝琅鬥完嘴回到了自己的神殿。

  不知跟著他看了多久，此時略帶茫然的開口：“他會被陌生的靈魂占去神格與神體？”

  攻弋一驚。

  夜漳雖然對感情上的事情稍有遲鈍，但一想到這種可能就覺得無法忍受，自然沒有懷疑那些記憶中的感情——哪怕之後的記憶非常陌生：“什麽人才能占據神的神格和神體？”

  攻弋有些遲疑：“……比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