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作者:雲白子玨      更新:2021-04-02 09:16      字數:3189
  幾分鍾後,十二人或坐或站地集合完畢,都沒有什麽線索,以至於新手和非新手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確認了相互間的長相。

  一個男人憑空出現,臉上帶著一張銀白色麵具,視線掃過全部在場的人,讓人下意識後背一涼。

  他怪笑出聲,身體忽然出現在攻弋身邊,雙手饒有興致地搭在肩上,抑揚頓挫道:“各位查看過自己的邀請函嗎?這裏是瘋狂俱樂部,歡迎各位瘋狂的——玩家!”

  眾人在房間裏沒能得到任何線索,但聽到這句話的第一反應都是拿出那三張空白的卡牌。

  攻弋盡量無視男人,也從口袋裏拿出卡牌,許是到了內部,其中一張上麵的字跡顯現出來,血紅色的字仿佛在流動,傳來了濃厚的血腥味。

  【恭喜玩家獲得謊言遊戲的一號邀請函,請落座。】

  字的背麵則是奇怪的塗鴉,看上去像是一隻扭曲的兔子,沒有紅色卻給人一種血肉模糊的詭異感。

  還有兩張空白卡,現在還不知道它們有什麽作用。

  眾人找到自己的編號紛紛落座,男人並未糾纏攻弋,而是出現在了他右側的全黑座椅上,全員坐定。

  男人興奮的像個變態:“第一場遊戲——謊言,本局遊戲開始後必須說謊,謊言不等於反義,比如當我問:你的編號是什麽,無論你回答自己沒有編號還是回答其它編號,都算作謊言~”

  他嘿嘿笑著:“本局遊戲由各位玩家的一生為實,如果你不小心說出了自己幾年前的編號,同樣會判定為實話——無論你自己記不記得。”

  “由一號首先開始提問,所有人回答一號提出的問題,一輪後,二號開始提問,一號首先回答問題,跳過出題人後下一位繼續回答,依次類推。”

  男人看向攻弋,又一次笑嘻嘻地把手搭在攻弋肩上,過長的指甲不斷劃過頸部的血管:“那麽,開始吧。”

  這個遊戲有著明顯的問題,沒有勝利條件、沒有平衡機製,永遠從一號開始,那麽最危險的人永遠是一號,而呆在十二號的人才最安全。

  指甲的刺入越來越用力,但男人像是很有耐心一般,隻有擺在黑色座椅前的沙漏不斷漏著沙,仿佛預示著時間限製。

  攻弋皺著眉:“高考總分的成績是多少?”

  絕大部分人都知道高考的總分,就算忘記自己考試時得到的分數,這道題隻要回答超過高考最高的分數上限就能保證自己回答錯誤,絕對算是一道簡單的題。

  坐在攻弋左手邊的人是林嶼,看著忽然出現在麵前的男人鎮定回答:“一千分。”

  攻弋覺得心口一疼,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白淨的半袖上溢出了點點血跡,迅速暈染了心口周圍的衣服。

  三個字似乎給後麵的人提了醒,一時間在男人到達前說話的人都喊出成千上萬的分數,肅麟在第七位,俏皮似的喊出了“一百萬分”。

  還算明亮的暖黃色燈光下,白色襯衫上的猩紅異常清晰,隨著一個接著一個的回答,猩紅擴散的速度越來越快。

  越來越刺鼻的血腥味讓本來緊張著男人的眾人紛紛看向攻弋,隨即全都愣住。

  得到謊言的人會受傷,甚至可能會死亡,這個認知讓所有人慌張起來,帶著問容易回答的問題大家一起通關的善意的人,這時候也明白了這樣的善意將會傷到自己。

  這個遊戲不允許玩家放水,降低遊戲難度。

  遊戲剛好到安鈴,她坐在十號的位置上,隻經曆了一次靠著善意平安度過的鬼怪世界,在所有人都認識到這個遊戲的陰險時,堅定回答:“五百四十八分。”

  男人非常興奮,安鈴的座椅隨著她的答案彈出了幾個拷鎖,將她的雙手、脖子、雙腿和腳踝牢牢固定在座位上,那張十號邀請函無風飄起、自燃。

  那張座椅和她的名牌同時燃燒起來,離她最近的尚複仁因為起身的動作同樣被拷鎖攔住,隻能向她高喊著:“快用道具啊安鈴!”

  然而他的聲音,完全壓不下火焰中的詭異尖叫。

  那種詭異的尖叫像是老鼠臨死前的吱吱聲,隻是放大了無數倍,聽著讓人頭疼,耳膜都隨之遭受了巨大的衝擊感。

  攻弋全然不顧心口的血,看著安鈴的位置眉頭緊鎖。

  林嶼剛好看向攻弋,由於上個世界他和安鈴沒什麽交流,此時也並不覺得有多難受,和他相同感覺的是肅麟,安鈴終究隻是個新人,他們見慣了暗界麵的死亡,新人也是最容易死去的一類。

  而經曆次數多或在這種情況下可以保持冷靜的人,都會首先在冒險前把能用得上的道具握在手裏,發現不對的時候及時壓碎。

  攻弋悄聲道:“不對,安鈴不是死……”

  “一號玩家被禁言三分鍾。”男人忽然扭臉看向攻弋:“再說違反規則的話,將立刻判負!”

  攻弋的臉瞬間變白,雙唇像是緊緊貼在了一起,連帶著空氣都變得稀薄。

  他的話沒能說完,但林嶼瞬間明白了未盡的意思,再加上男人急吼吼地將攻弋禁言,顯然這個猜測正確——說實話不會死,他們看到的場景,是中轉用來欺騙他們的幻覺。

  這一變故同時也讓其它玩家注意到了,智商正常的人瞬間清楚攻弋掌握了這個遊戲的方法,紛紛暗中關注起他來。

  尚複仁也在掙紮之中安靜下去,看向攻弋的眼神閃爍不定。

  攻弋心口有傷,又被男人禁了言,整張臉慘白的像是久病的患者,額間沁出細密的汗水,總是立整的碎劉海緊貼額頭,看上去非常狼狽。

  肅麟很心疼,他的哥哥在學術上非常厲害,總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從來沒有過這麽狼狽的時候。

  嗯……那是肅麟不知道,肅麒也有比這狼狽更多的時候,成為秩序員後的第一個任務,就比現在要狼狽無數倍。

  “安鈴”被燒掉,連身下的座椅都不剩半分痕跡,緊接著就是尚複仁,有些別扭地說七千,然後是十二號,說了十分。

  男人像是完全忘了一號被禁言,興衝衝地看向林嶼:“請二號提問。”

  沙漏隨著他的話迅速複原又漏出,無聲催促。

  林嶼感受著脖子上的指甲越來越用力,也依然等到了最後一點沙子漏出前才開口提問:“你是什麽性別?”

  這個問題能讓人直接分辨答案,是他求證自己的猜測正確與否的問題。

  攻弋有餘貓開後門,隻要有人能配合他,身為一號,他能把正確答案擺在明麵上,他最大的優勢就是首先回答,所有人都能參考他的答案,想要提醒誰也很方便。

  沙漏重新開始倒計時,任誰都能看出時間倒流的速度比剛才快了一倍,之前的回答時間是十秒,而現在按沙漏的速度,大概隻有五秒。

  十二號回答的時候並不是故意拖延時間,可也因為剛發生的事沉浸在思考裏大概用了七秒鍾,尚複仁也用了六秒,算上男人自己說話時用的十秒時間,和提問的三十秒。

  再去掉禁言後的燃燒時間將近兩分鍾,攻弋如果有十秒鍾回答問題,剛好能趕上最後一秒禁言結束。

  男人的指甲按著他的頸動脈,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惡劣。

  攻弋靠在椅背上,扣著道具的右手握的死緊,忽然想到自己“死”後會是無形態,這類的執念中轉沒有明確的故事線索,他隻需要起到提醒的作用,就能保證肅麟的安全。

  想著,攻弋握住的手放鬆了幾分力氣。

  沙漏漏光,男人的指甲也準確地在他頸動脈處戳了個口子,猛然噴出血來,濺出的血差點噴到肅麟的臉上。

  沙漏慢悠悠翻轉,攻弋用手死死按住脖子,聲音冷靜:“男。”

  男人笑了,拷鎖準確地捉住他的手腕,強製拉開正產生止血作用的右手,不過隨即頸間出現的拷鎖,讓眾人以為起到了相同的作用——血液沒有再噴濺出去。

  攻弋眼前一陣陣發黑,拷鎖裏明顯留有血槽,而且頸動脈流血速度非常快,不到一分鍾就產生了極強的虛弱感。

  和安鈴同樣用了三分鍾,到了另一個地方後頸部才止了血,連帶著心口的刺痛也漸漸消失,隻留下被血染紅的白色半袖,像是在提醒他剛剛不是錯覺。

  安鈴仍然坐在十號,看到攻弋的時候先是驚喜,後是驚訝:“你……沒事吧?”

  攻弋搖頭,他剛才沒有察覺到廖黑的氣息,想來他傷口的愈合是因為場景發生了變化,也對,既然挑戰成功,就該晉級第二場遊戲。

  白色卡牌又一張顯出了字跡:【恭喜玩家獲得欺詐遊戲的黑色隊長邀請函,請落座。】

  這個房間是一張長條桌,由中間橫向分隔出黑白雙色,安鈴坐在他的對麵,是白色的位置,按照現在能看出來的規則,他們更大可能會對立。

  欺詐遊戲,通過欺騙和引導的方式獲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