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真切地說道：“村長爺爺，我真的沒說謊，你們不能隻聽片麵之詞就定我的罪，好歹也要去現場看一下，咱們村的香竹樹也就那幾棵，而且又是新掉的，肯定沒有長芽，隻要大家肯去看一下就知道那竹枝是自己掉的還是我摘的了，求求村長讓人去看一眼吧，我真的沒有說謊，真的沒有……”

  他真是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他們看，以此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村長失望地看著他，“小遠呐，我們也不是不講情麵的人，你年紀還小，做錯了事不可怕，改過自新就好了，但是一而在再而三的說謊可就不好了。”

  “村長爺爺，我……我真……的沒有說謊，真的，求求你派人跟我去香竹林看看，就一眼好嗎？就一眼就能證明我的清白了，我沒說謊，真的沒說謊。”

  寧致遠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吼道。

  就好像隻要越大就能證明自己似的。

  “唉……”村長看著冥頑不靈，頑固不化的寧致遠歎了口氣，沉聲道：“小遠，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要是你再不承認錯誤，我就要實施村規了。”

  寧致遠聞言如墜冰窖，瞳孔縮了縮……死死盯著村長搖頭，“我不，我沒有做過，就是香竹它自己掉下來的。”

  他向來敢作敢當，但這事他真沒做過。

  “阿遠~”

  村長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的寧老看不下去了，他兩眼通紅，聲音透著無盡的疲憊喚了一聲。

  “你就承認了吧，沒事的！”

  “爺爺~”寧致遠癟了下嘴，眼淚奪眶而出，比之前流得更凶了，喃喃叫了一聲，問道：“連您也不信我嗎？”

  寧老心如刀絞，他相信孫子，但現在……他相不相信已經不重要了……這傻子怎麽就是不明白？

  “還是……去承認錯誤吧！”說這句話，寧老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說完就直直地往後倒下去了。

  “爺爺！”寧致遠瞳孔猛地睜大，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大叫一聲，連忙起身去扶，但有幸的是他爺爺被後麵的村民扶住了。

  他這才鬆了口氣，跑過去小心翼翼地把爺爺扶到就近的村民家躺著，這才出來。

  全場的人都直勾勾地盯著他，他深吸一口氣，朝最中央走了過去。

  心裏在不斷地掙紮：他要聽爺爺的嗎？還是順著真相？爸那人已經讓爺爺在村子裏抬不起頭了，若此事他承認了……爺爺就更加抬不起頭了！

  可是他若不認……說不定他和爺爺都會被趕出這個村子，這於爺爺而言無異於是要他的命，爺爺祖祖輩都在這裏紮根，到了爺爺這輩卻讓祖上蒙羞……

  委屈與爺爺相比……後者更加重要。

  不過半響寧致遠就下了決定。

  來到最中間，先是朝村長及一派長輩鞠了一躬，又轉身朝所有村民都鞠了一躬，這才轉身說道 ：“村長爺爺，各位叔伯……對不起，我……錯了！”

  寧致遠抿了抿嘴，眸子裏透出幾分淒然之色。

  村長閉上眼睛沉重地點了點頭，說道：“你既已經認錯，念在你年幼棍罰便免了，但體罰肯定是跑不了的，就罰你打掃全村的廁所一年。”

  “是。”

  “慢著！”

  寧致遠的聲音和另一名中年男子的聲音同時響起。

  中年男子不服氣地看向村長說道：“他毀得可是村裏的寶貝，哪能就這麽容易就過了？他剛才還一副死不認罪的樣子，寧老一暈他就認了，分明就不是誠心認錯。”

  “沒錯，村長，這個結果我們不服。”

  “不服，不服！”

  越來越多的村民舉手揚威示意。

  寧致遠回頭看去，他們的臉龐是那麽的熟悉……又是那麽的陌生。

  看看……他們一個個咬牙切齒的模樣，就好像他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樣。

  村長見犯了眾怒，神色也猶豫了幾分，轉身跟其他幾位前輩說話去了。

  寧致遠淒然一笑，那笑裏滿是蒼涼蕭索的意味。

  眾人見此這才止下聲來，靜靜地等待著……

  沒過多久……村長再次轉身。

  一臉愁容地看向眾人問道：“我們也沒商量出什麽好辦法，不如大家說說看，要怎麽懲罰小遠？”

  眾人一愣，左顧右盼竊竊私語起來，眼神裏充滿了疑惑。

  寧致遠站在最中央，腰板挺得倍直。

  商量來商量去，村民們也不知道用什麽辦法來懲罰，紛紛把眼神投向第一個說不服的人。

  中年男子頓感一陣壓力，但隨即想到他費盡心思想要得到的東西就這樣被這小子拱手送人了……他就不甘心。

  是他摘的也好，自己掉的也罷，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東西沒在他手上。

  想至此，眼底閃過一絲狠辣。

  唇角勾起一陣冷笑，說道：“這寧老養出個涉賭的兒子，又養出個小偷來，這樣的人……不配留在咱們村裏。”

  “你……”寧致遠憤怒的臉扭曲成了暴怒的獅子，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在一晝之間所積壓的怒氣如火山一樣爆發了。

  如同優雅的貓忽然被踩到了尾巴尖叫著露出尖利的牙，眼裏閃著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迸射出仇恨的火花。

  他的話令他無法反駁，爸的事情在村子裏不是秘密，可是自己……明明沒有做過卻為了爺爺吞下所有的委屈承認了，為的不就是讓爺爺好生安渡晚年嗎？可是他卻想把爺爺趕出村子，那是要爺爺的命呀。

  他死死咬住嘴唇就怕自己沒忍住把心裏的話都嘶吼出來。

  “這，徐二家的，這會不會太嚴厲了點？”一位老奶奶看不下去了，出聲勸道。

  她跟寧老都在相同的年紀，打心眼裏也是不想看到他背景離鄉，他們都是半截身子埋土的人了！

  “是呀，這……還沒嚴重到這個地步。”

  有一人開頭，周圍的村民也紛紛勸起來，這其中還有一些是剛才不服的人，此時就跟牆頭草似的……毫無主見的跟風走。

  寧致遠感激地看了一眼替爺爺說話的奶奶。

  那漢子氣急敗壞，但又不敢跟一個老人強嘴，隻是一個勁的強調，寧老家風不好，還把寧致遠爸爸早些年做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