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板硬，能挨幾輪拷問，我這身子骨七老八十了，還有兒女老婆,你可憐可憐我吧！”

  “你個狗東西，老大身邊怎麽有你這種禍害。”

  王琛掙紮著，手上力氣大，繩子被他磨著本來就不穩了，被曹狗這麽一鬧，他氣不打一處來。

  曹狗是老大身邊的二把手，要是他都鬆口了，那老大絕對危險了。

  這狗東西！

  “你別激動，隻要你說出你老大藏匿東西最隱秘的窩點，你會無罪釋放，而且給你一筆撫恤金。這可是很值的買賣了。”

  秦期沒有管王琛怎麽掙紮，拋出了個好處，似乎在等他上鉤。

  “我呸！你個條子少來這套，我跟老大過命的交情，雖然老大不曾把我當一把手二把手來重用，但是我這條命是老大把我從貧民窟裏麵撿來的，你就別想從我這裏套話！”

  “阿琛啊，老大從未待你很好，你還癡心跟他，你這次被捕不就是他拿你當棄子嘛。”

  曹狗虛情假意的抹了抹眼角，“你算算你在組織裏麵受過的苦，而且你說出來了還有撫恤金啊！”

  “你被老大陷害這事情現在道上人人皆知，老大早就混不下去了，拿著你最後的血汗錢跑路了！”

  “你快說啊！那人藏哪裏了！”

  “什麽！我是被陷害的？”

  不可能！老大不會那麽對他。

  當時王琛一個人在橋邊，跳下去的時候，他以為橋下麵有接應，結果沒有！

  這次奇了怪了沒有接應，以前每次都有的，而且之前老大說了生意不景氣，難道難道他真的是棄子嘛？

  不可能！絕對不是！

  “這撫恤金也是筆不小的數目，一百萬了。而且你身手好，要是道上混不下去還可以來我們警局，我給你開後門，你要是想洗白，四五年就行。到時候也可以娶個妻子，留個孩子，何必每天吃著年輕飯。”

  老大真的真的…放棄我了嘛？王琛在心裏自問，沒有應該沒有！

  “我手上還有一-批貨沒有上交，少說也值五十萬，老大不可能就這麽打水漂。”

  “阿琛啊，你是記掛著最後那批貨嘛，你沒有開箱檢查吧，那裏麵啥也沒有！”

  “就是那批貨出了問題老大信譽全毀，你看看我，老大的二把手都進來了，你覺得老大現在還會顧念感情？他不在意你這條命了！你還替他數錢！”

  沒有的事情，不可能的，貨是最後沒來得及檢查，那天條子速度特別快，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當時老大也是第一次沒來，難道，難道..

  “曹狗，你別以為我在局子裏啥也不知道，外麵人都知道我們老大重情義，他不可能是做那種事情的。”

  王琛還在狡辯。

  “那他怎麽還不派人來搶你出去了？”

  王炎問的漫不經心，他把玩著手上的表，聽著表發出的細微之聲，像是在和王琛博弈，像是在等王琛求救的欲望抬頭。

  是啊，王琛苦笑。

  他混了那麽多年，這下子怎麽樣也撇不幹淨了，要是能拿到一百萬，還有以後有妻有女，這算是筆劃算的買賣。

  但是他得賣老大，老大待他不薄啊，他不能....

  可老大賣他了。

  老大把他當槍使，他沒用了，當時每一次都會安排在橋下的接應，就那天不在，那天貨也有問題。

  當時老大也是神神秘秘的，第一次讓我去驗貨。

  “以西利爾南邊的普世江，向下走到和維金市交接的地界，有一池子，池子旁邊種了楊柳樹，第三棵下麵順著挖，能挖到密道，往前走就是了。”

  王琛突然喪心病狂的大笑起來，什麽情義都是狗屁，拿到一百萬我還能洗脫罪名，什麽情義，爛東西！

  突然酒精的刺鼻味襲了上來，讓我清醒了好些，雨聲雷聲突然放大在耳邊。

  一切放大在眼前，真實的更讓人感覺不真切。

  “嗬，你可真配合，一百萬你拿著，洗白是不可能的。牢裏麵蹲個無期徒刑，這給你的一百萬，我就拿去，捐贈給公益事業，幫你做個好事。”

  王琛茫然的看著四周，猛然的明白了起來，他從來沒有看到什麽人，隻是那個酒水潑過來起霧的瞬間。

  他不知道這麽的就混亂了，而那個瞬間在我眼中又是煎熬的幾個小時。

  “其實你老大今天應該是要來截你了，所以我才先他一步問出貨在哪裏，趁他們傾巢而出，一舉拿下所有髒貨，一邊讓他們在警局門口被一網打盡。”

  王炎吐了一口煙圈，“這樣一石二鳥。”

  說完，王琛帶著秦期走了出去。

  風又刺進來了，王琛眼晴裏麵的血流出來了，滴滴答答的。

  外麵霧滲了進來，很冷了，以西利爾的夏天應該是第一次有這麽冷的雨。

  這個男人…真的可怕。

  他就像是地獄裏爬出來的魔鬼，渾身帶著殺戮的氣息。

  秦期心裏默然，他也不知道王炎到底用了什麽手段。

  放出了王琛可以救的消息，吸引到黑道老大過來送命，又把他一網打盡。

  其實黑道老大落網，王琛已經不用再審了，交代是遲早的事。

  王炎為了盡快結束，走進了審訊室，帶著最致命的消息，給了這個罪犯當頭一擊。

  那個老大是真的有情有義，他也不知道有沒有十成十的把握。

  隻透露出來有三成，他就來救了，可惜，一切都在王炎的算計之中。

  秦期看著這個貴氣和傲氣共存，卻又十分平易近人一直和自己親近的人。

  他的身上有長輩那種氣息，卻又如同最凶惡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使出來的手段絕不留情。

  秦期走出牢房，和王炎走過陰暗又狹長的走廊，這裏的風都是鼓鼓的。

  但凡那個房間，有了可乘之機就魚貫而入，連著霧也裹挾進去，看起來就是踏進了就是死的地界。

  秦期坐在車裏卻也不急著走，他看著王炎點燃了一根香煙，他也可以拿著工作時間公然休憩。

  而地下車庫都是潮濕的地方，每每下雨，都是讓人感覺空氣都重了一層。

  今天下麵也起霧了，濃霧漫了過來。

  秦期點起來煙，遠遠看就像是兩岸的燈火，像是一念之間的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