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盟主他們發現我們失聯，就會來救我們。”裴九川的嗓音微冷，但是為了寬慰公孫南弦帶了一點緩慢的柔意。

  “所以，別哭了阿弦。”

  公孫南弦悶悶的應了一聲，然後便吸了吸鼻子。

  “都聽你的。”

  裴九川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忽然問了一句：

  “真的都聽我的？做什麽都答應我？”

  公孫南弦悶著嗓音說道：“嗯，小九九不讓我哭，我就不哭。”

  裴九川微微勾了勾唇。

  公孫南弦忍不住說道：“小九九以後不要在這麽犯傻了，自己的命要好好珍惜。”

  裴九川卻認真的說道：“阿弦，這不是犯傻。”

  因為這也是在護著我的命。

  聽著這話，公孫南弦心髒猛然一跳，心中又甜蜜又酸澀。

  想笑又想哭。

  最後悶著嗓音冷哼的說道：

  “怎麽就不是犯傻了，小九九在這麽不珍惜命，我就，就不讓你上床了！”

  裴九川低低的笑了一聲，“那阿弦可真是威脅到我了。”

  公孫南弦隻覺得臉上有一些熱，然後冷哼一聲：

  “是不是怕了？”

  “嗯，很怕。”

  低沉微微顫抖的嗓音，讓公孫南弦渾身燥熱，還有些氣惱。

  許是隨著烏雲散開，太陽重新升起，這逼仄的空間裏映入了一束光亮直接打在兩個人的臉上。

  公孫南弦也看到了裴九川的臉。

  白。

  毫無血色。

  也看到了他身上滴落的血跡。

  嫣紅無比。

  這強烈的對比刺痛了公孫南弦的眼睛，迅速的紅了起來，重新凝聚出了水珠，從眼尾滑落。

  裴九川見狀刻意放柔了聲音：“你怎麽又哭了。”

  公孫南弦哭著說道：“我心疼啊！”

  裴九川輕聲歎息道：“我沒事。”

  公孫南弦想要伸手去幫他擦一下臉上的血跡，但是手臂微微一動，就有石頭滾落的聲音，這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他不難猜到裴九川的後背是怎樣情形。

  輕，血肉模糊不為過。

  重，脊骨斷裂尚為輕。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公孫南弦感覺到噴灑在自己臉上的鼻息越來越薄弱，可是他的手臂依舊紋絲不動的撐在腦袋的兩側。

  兩個人節省體力，誰都沒有說話，隻有公孫南弦時不時的喊一聲，證明他還活著，隻是他回答的聲音越來越弱。

  日出日落，雨聲又起。

  雨滴經過層層岩石的過濾，滴在了公孫南弦的臉上，以及他的唇瓣上，緩解了他嘴唇上的幹涸。

  他喃喃道：“又下雨了。”

  天色太過陰暗，他看不清裴九川的表情，不知道他是否閉上了眼睛。

  於是他隻能顫抖的喊著：“小九九。”

  沒有回應……

  他眼神逐漸變得驚懼，嗓音變得粗重。

  “小九九，你不要睡，你回話呀，小九九，我求求你了。”

  眼淚從眼角滴落，此時他內心升起了一股絕望之感。

  他哭著嗓音，一遍又一遍的說道：

  “小九九，你理理我，就一聲，一聲就好，我求求你了，我一個人害怕啊！”

  “小九九，小九九……”

  他的眼淚越來越凶，他好像走到了絕路。

  此時隻聽他上方的人，迷迷糊糊的囈語了一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