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玉抬頭看顧清幽一眼，發現她的模樣跟自己見過的照片真的有幾分神似，難怪第一次見她，便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清幽，你上下樓的時候要慢點走，喊月嫂扶著你，今天雲海不小心從樓梯摔下來了，要不，讓人給你準備一間樓下的臥室？”趙婉玉輕言細語的開口說著。

  顧清幽低著頭，心裏忍不住笑，活該！誰讓他想入非非。

  程樂顏聽著心裏不爽，把她兒子拿來做反麵教材了，還不是因為她，禍害！

  “我吃好了，爸，媽，你們慢慢吃，我把飯給雲海端到臥室去。”不一會兒，程樂顏便放下碗筷，起身朝廚房走去。

  顧清幽不經意抬起頭，正好撞見從廚房走出來的程樂顏，她們四目相對，頓時有股硝煙的氣息蔓延開來。

  “清幽，多吃點蔬菜，維生素含量高。”趙婉玉邊說著邊替她夾菜，把林朝歌，林慕辰和顧清幽都驚呆了。

  原本林朝歌心裏還擔憂她看到顧清幽的時候，會不會聯想到徐薇，而刁難清幽，這下他放心了，他欣慰的笑笑。

  趙婉玉在看顧清幽的時候，的確想到了徐薇，但她不是小女孩兒，不至於這樣。

  “奶奶，我自己來，不要客氣啦，您多吃點。”顧清幽莞爾一笑，嫁進林家這麽久，奶奶第一次對她這麽好。

  林朝歌心滿意足的笑容被顧清幽看在眼裏，她想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但她不想問，不是什麽事非要知道的清楚。

  **……

  第二天午後，天上的烏雲全部散了開去，太陽照射大地，冬日裏的陽光灑在身上，暖暖的，顧清幽仍然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咚咚……”，門外響起很有節奏的敲門聲，聽起來很悅耳。

  “清幽，是我，外麵陽光很好，我們去院子裏曬曬太陽，你不要一個人窩在屋子裏。”趙婉玉的聲音緩緩的響起。

  顧清幽起身慢慢走到門口，溫柔的笑著，“好的，奶奶。”

  趙婉玉扶著她小心翼翼的走下樓，院子裏的秋千空著，趙婉玉便坐了上去，清幽在一旁站著東看西看。

  雖然冬日很多樹葉已經凋零，但院子裏還有很多常青樹，空氣依然格外的好。

  “清幽，你小時候跟誰一起生活呀？”趙婉玉私下裏專門調查了她，知道她十幾歲才被接回顧家。

  顧清幽微微一怔，她腦子很靈活，立馬想到了姥姥，她揣測著，莫非奶奶突然對她好，是想套出關於姥姥跟爺爺的秘密？

  “清幽，清幽？你在想什麽？”趙婉玉拉拉她的胳膊。

  “哦，沒事，小時候我和媽媽一起生活。”顧清幽回過神來，並沒有提到姥姥。

  趙婉玉微微一笑，眼角堆上幾層皺紋，沉默片刻後，她才緩緩的張開口，“姥姥呢？你跟姥姥生活的時候，她有沒有給你講故事聽？”

  關於林朝歌的初戀情人，她一直很想知道的更多，但他每次閉口不提，除了一張照片，一個名字，她知道的少之又少。

  奶奶的話說的再明白不過，顧清幽有點為難，想必奶奶已經知道了什麽。

  “姥姥講過很多故事，但我都忘了，那會兒太小啦，根本記不住，奶奶，你想聽故事嗎？”顧清幽裝萌賣傻，隻求她不要再多問了。

  趙婉玉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她分明在打馬虎眼。

  “清幽，你姥姥沒有跟你說過她跟爺爺的故事嗎？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你，我隻是想知道他們的故事。”趙婉玉也不想拐彎抹角了，便直奔主題。

  顧清幽頓時傻眼了，奶奶到底知道了多少，難不成看見了姥姥留下的信物。

  “我真的不記得了，他們好像沒什麽故事吧？要不問問爺爺吧，我姥姥已經死了，知情人也隻有爺爺了。”顧清幽把皮球踢給了爺爺。

  趙婉玉沉默了，看來從她嘴裏也問不出什麽，這丫頭太機靈，軟的硬的估計都不太行。

  沉默後的氣氛有些尷尬，顧清幽站在旁邊也不知道說什麽，隻見奶奶坐在秋千上，目光眺望著遠方。

  ……

  “九叔，她快要生了，我怎麽感覺有點害怕，你說我會不會因為孩子的到來，慢慢的愛上她。”總裁辦公室裏，林慕辰雙手捧著茶杯，眼神有些飄忽。

  九叔嗬嗬的笑起來，“這樣不是更好嗎？你就可以得到幸福了。”

  林慕辰心裏卻很不安，倘若真的如此，他幸福了，夢年怎麽辦？她還躺在醫院，等著他用愛喚醒她。

  “昨晚在吃飯的時候，奶奶居然給她夾菜，她怎麽那麽有本事，把奶奶也收買了。”林慕辰半眯著眼，總覺得有些蹊蹺。

  九叔倒覺得沒什麽，顧清幽本來就很討喜，“可能，可能是因為要生了，老人嘛，能抱到重孫，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

  被這麽一說，林慕辰懸著的心落下來，這倒是的，若是重孫子，他們肯定更高興。

  九叔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鈴聲很刺耳，他摁下接聽鍵，“喂。”

  “好，我知道了……”

  “你繼續觀察吧……”

  林慕辰抬起眼看他，不需要開口，九叔便先說道:“家裏的人打來的，說老夫人和大少奶奶在院子裏曬太陽。”

  他摸著下巴，皺著眉頭思索，想來想去還是派人去查顧清幽的底細，她的來頭可能沒那麽簡單。顧卓婷懷了雲海孩子而被遣送到澳洲的事，一直也是他心中的疑點。

  他一隻手握著筆，忽然一用力，把筆掰斷了，發出哢嚓的清脆響聲。

  “少爺，沒必要吧？我們已經查了兩次了，你們結婚這麽久了，她也沒做什麽出格的事啊。”九叔都看不下去了，查查查！

  林慕辰一擰眉，目光如炬的盯著他不說話，他隻好應聲出去了。

  *******

  ……

  林慕辰晚上回到家時，他們已經吃過晚飯，隻看見爺爺奶奶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他坐在旁邊心不在焉的跟他們聊了兩句，沒一會兒便坐不住了。

  “清幽在樓上，你上去陪她吧，她快生了，心情可能會比較煩躁，你多安慰安慰她。”趙婉玉忽然開口說著。

  林慕辰微微一愣，笑著隨意的問道:“奶奶，你怎麽突然對她這麽關心？你不是一直不喜歡她嗎？”

  趙婉玉看了林朝歌一眼，慢騰騰的回道:“我再不喜歡她，也不能跟我重孫過不去啊，還有幾天我就可以抱到重孫了。”

  林慕辰的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邪笑，“是嗎？奶奶，這可不像你。”

  林朝歌幹咳幾聲，清清嗓子把話接過去，“對你媳婦兒好還有錯了嗎？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林慕辰看著爺爺不說話，爺爺眼裏有一絲躲閃，他知道這裏麵肯定有鬼，總有一天他會查明真相。

  他拍拍大腿，便站起身來往樓上走去，臥室的門虛掩著，他輕輕用手推開，沒看見顧清幽的身影。

  等他走進去後，才看見她站在窗戶跟前，手插著腰，看起來很吃力的樣子。

  林慕辰愣怔了一會兒過後，便走到她後麵，他腳步很輕很輕，她沒有絲毫察覺。

  “你在想什麽？”他冷冷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你什麽時候進來的？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顧清幽有點緊張的看著他，又低頭看他的腳，他明明穿了鞋，可能是自己太出神了。

  “你做了什麽虧心事？看起來這麽緊張。”林慕辰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

  顧清幽扭過臉去不理會他，她可沒心情被他捉弄。

  見她不說話，林慕辰在屋裏走了幾圈，覺得無聊，又湊到她麵前，說道:“我們這次回來，你有沒有覺得奶奶有點奇怪，她突然對你很好。”

  看來誰都察覺到了，顧清幽不屑的冷笑，“這有什麽奇怪，我都快生了，可是她重孫。”

  盡管每個人都拿同一件事當做理由，但林慕辰仍然覺得沒這麽簡單。

  “我不這麽認為，等著看吧，肯定有別的原因，對了，這幾天我要不要在家陪你？”林慕辰忽然好心，她才覺得不安呢！

  顧清幽瞥了他一眼，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算了吧，我享受不起這待遇。”

  林慕辰被拒絕，心裏有點不爽，嘀咕道:“好心當成驢肝肺，不需要拉倒。”

  他說完立馬轉身走了出去，顧清幽不由得笑笑，他以前也會這樣跟她慪氣，這樣，是不是意味著她的苦日子熬到頭了？

  她用手摸摸肚子，想著孩子很快就會出生了，她的心情立馬就變好了。

  這半年來，林慕辰對她總是忽冷忽熱，他們同床的次數寥寥無幾，他也總是夜不歸宿，唯一欣慰的隻是，他沒有每天去醫院陪江夢年，由剛開始的兩三天變成後來的一個星期，甚至十天半個月。

  顧清幽時常猜想，在他的心裏，會不會漸漸的放下江夢年了。

  林慕辰走出去後忽然發現沒地兒可去，瞎轉悠兩圈，又重新回到臥室，假裝不看她，目光卻時不時的掃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