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祤喝了一口清茶，似乎任何普通的東西隻要在永恒島上，時間久了也會變得不平凡，這種普通的綠葉茶不但口感清甜，茶水中竟然也暗含元力，如果他在當初負傷的時候有這種茶水潤澤，恐怕傷愈的幾率會更大。

  隻不過聽完老者說的故事，再好的茶葉喝在蘇祤的嘴裏，都變得美滋美味起來。

  故事並不算跌宕起伏，可是字裏行間裏麵卻透露出一條條殘酷的規則，蘇祤一直反感李泊如的暗中控製，還有血鬥戰爭的緣故，就是被當做任人擺弄的棋子。

  現在看起來這些高高在上的神明，隻不過是大一號的棋子罷了，本質上和他沒什麽區別。

  老者口中提到的命運棋盤才是真正的控製者，至於血鬥戰爭的緣由很好理解，就是給那些有實力的武者一個進階神明的機會，隻不過競賽手段殘酷了一點。

  和血鬥戰爭一比，永恒島大船上那些爭鬥，簡直就是幼兒園打架。血鬥戰爭的選擇對象很廣，並非大家都是在一個境界上的，當然其中實力不可能相差太劇烈，多半就是同境界內中期和後期的差別。

  如果手段和謀略足夠，中期翻盤後期是極有可能，並且戰爭範圍橫跨兩塊大陸，甚至還有一些外海的島嶼。時間為五年時間，具體人數沒有人知道，但是如果雙方接近到一定的範圍內，參與者都會有所察覺。

  可以說參賽者無時無刻不處於緊張和備戰時刻，一段時間內可以，但是時間跨度一旦拉大，維持到五年的狀況，時間久了，這些參與者沒有幾個神經正常的。

  甚至連究竟剩幾個獲勝者，血鬥戰爭是不是具體隻有五年，也不是參賽者都知道，這種無休無止的殺戮爭鬥，暗算提防，就算是一個天生的殺人狂多半也會崩潰。

  而且就算你想要退出也沒有辦法，你沒有野心和**，總有人有。所以，血鬥戰爭像是一片巨大的海浪，裹挾正海水上所有的船隻搖晃起伏，沒有選擇權，更沒有退出的權力。

  蘇祤想起莫明的背叛，還有赤彥和琥珀擺脫這些之後的平靜生活，恐怕就算是獲勝者，也沒有人願意回想那段記憶。

  赤彥曾經在和蘇祤閑聊時說過，有一段時間裏，他隻要一閉眼休息打坐，眼前就是一片刺目的紅色，就像是一瞬間浸泡在鮮血當中。

  那時候赤彥已經將明心觀火決練到至高境界，心智和承受力遠高於一般武者，還是免不了陷入到這樣的內心困局當中，就不要論其他人了。

  琥珀收養白朗那幾個孩子，或許也是讓自己看起來和普通人一樣吧。

  “可惜經過這麽殘酷淘汰下來的手法，篩選出來的武者就算到底神界，也未必就是一勞永逸的。”

  老者歎息一聲。

  “命運棋盤對神界的每個人都很公平，不，不應該用公平這個詞，應該用操控。獲勝者來到神界之後，最後一快挑戰才開始。命運棋盤會隨機抽取一名神明，和血鬥戰爭的獲勝者對戰，如果獲勝者被神明擊敗，那麽這個人在血鬥戰爭付出的一切，就將化為泡影，這名獲勝者將會被即刻處死。”

  “那麽如果擊敗了神明哪。”

  老者苦笑道：“那不簡單，這名血鬥戰爭的獲勝者將會替代這個神明，從此享受神界的無憂無慮的生活。隻不過這種生活也是短暫的，血鬥戰爭就像是一把懸掛在所有人頭上的利劍，隨時隨地都會掉落下來，無論是神明，還是神界之下的芸芸眾生，都會隨時死亡和替換。”

  蘇祤從老者的話語中聽出一些情緒，他不由追問道：“難道說神明的替換幾率很高嗎。”

  按道理不會才對，像是赤彥琥珀莫明，盡管在血鬥戰鬥中獲勝，可是他們的境界最多隻能到極空境，不是沒有像是穆川那樣的鬼才，可是即便到了穆川那個實力，想要挑戰真正的神明還是有差距的。

  “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幾乎大部分血鬥戰爭的獲勝者，一旦進入神界之後，多半都是贏得和神明的戰鬥，無論這個神明昔日是多麽強大的存在，似乎都無法逃離這個怪圈。”

  老者抬頭望向頭頂，洞穴的頂部漆黑一片，老人的眼神深邃，仿佛可以透過頂部看向遙遠的神界。

  “一開始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命運棋盤的隨機選擇，後來才發現，大部分的打贏神明的獲勝者，都會暗中得到命運棋盤的助力，所謂的給雙方準備的時間，看起來是給那些獲勝者喘息修養的機會，擔心一上來就被神明打敗。其實卻是棋盤利用這個時間，徹底改變獲勝者的體質，讓其有戰勝神明的資格。”

  蘇祤皺了皺眉，沒有說話，老人的意思在明顯不過了，這就是一個自然清理的過程，就像是企業為了更好的壓榨勞動力，獲得更加更年輕的血液，自然淘汰那些年長的員工。

  這個命運棋盤也在做這樣的事情，逐漸替換到那些在位已久的神明，以達到保證神界實力的作用，恐怕那些獲勝者成為了神明之後，未來也終究被淘汰。

  “那些戰鬥中失敗的神明會怎麽樣。”

  老人淡然道：“還能如何，和那些戰敗的獲勝者一樣，當即被處死，在神界命運棋盤的力量無比強大，沒有人可以忤逆。”

  蘇祤想起一件事情來，好奇道：“據說我得知的一些零星情報，現在神界極不穩定，據說有一個極強的族群正在占領神界，以至於神明紛紛降臨，在這裏尋找自己的底盤。這究竟是什麽原因。”

  “你所說的那些即將覆滅神界的族群，其實就是那些背叛的神明。命運棋盤將所有人當做棋子，自然有一些人無法誠服，其中一個人就叫莫明。”

  老人看向蘇祤，眼神雖然平淡，卻像是已經看穿蘇祤的內心。

  “你身上的明心觀火決的功法，是否就是來自於莫明。”

  蘇祤眼神一凝，這件事情他隻告訴了師父赤彥，而且就連赤彥都說莫明已學到了其中精髓，已經很難分辨，那麽這老人是如何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