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陪伴這位宗師身邊的，年輕一輩的，隻有我和杜鴉，杜武那時候全身都被毒藥侵蝕，加上戰爭時期所受到的重傷，全身都已經癱瘓了，氣海更是被腐蝕的幹幹淨淨。”

  蘇祤聳然動容，一個可以和令玄這類頂尖高手匹敵的強者，臨死前居然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他能想象出這種場景。

  穿越前的孤兒院院長，當年因為中風住院，就是這一番情景，有的連吃飯都無法自理，就更別說是其他的。

  一個普通人到了這種地步都狼狽不堪，一個心中有傲骨，實力堪比半神的強者，天知道這是多大的懲罰。

  “還有，蘇祤，這件事我希望你保密。”霍青龍語氣加重，並且聲音放輕，用元力傳遞到蘇祤的耳邊。

  “杜叔叔到了最後，並非是毒藥致死，而是自己用僅剩的元力衝斷了自己的經脈。”

  蘇祤聞言，突然理解杜鴉此刻的殺意，為何向來玩世不恭，一副灑脫於世的她，今天看到卡琳會如此的失態。

  師父對於杜鴉來說，完全就是師父和父親和結合體，這樣一個至親之人，最後以這種悲壯痛苦的方式結束性命。

  天知道會對杜鴉造成什麽樣的傷害，尤其這種傷害還是卡琳個人造成的。

  轟隆一聲悶響，杜鴉的寒霜槍狠狠劈在火炎槍身上，這兩把神兵都是杜武親手打造，為了找尋這兩隻特殊材質，達到契合自己槍術的目的。

  杜武整整尋找了十年，用自己的精粹元力做爐火，又耗費了八年時間，才做出這兩把槍來。

  這兩把槍各有各的特點，尤其是搭配杜鴉習練的寒霜勁，還有卡琳的火炎決，都是事半功倍的效果。

  這樣兩個本來並肩站在一起的兵器，應該一起戰鬥的兵器，此刻卻因為主人的意念，而各自為戰。

  大片的火星和冰屑，在杜鴉和卡琳的飛舞，兩人自小在一切訓練長大，在杜武身邊天知道經曆了多少次這樣的切磋，兩人雖然使用槍法都是不同的層麵，但是武學招式實在太相似了。

  杜鴉纖腰一扭，人在空中輕輕一翻，雖然是臨時變招，可看起來卻像是早有準備，整個躲避的動作不但從容有度，看起來竟然還有幾分瀟灑。

  這種本能直覺，是她在大灣城魔物饋贈的禮物，在那段廝殺不停的歲月中，為了應付那些瘋狂怪物。

  杜鴉所有的槍法身法，不但簡單而且有效，在無形當中撇除掉了一切不必要的花俏，手中長槍更是殺氣四溢，每一下每一記突擊，從來都是連貫有序。

  長槍以前在杜鴉手中，很像是一名刺客喜歡講究一擊即中，更多在於爆發力和速度上。

  可現在杜鴉的寒霜槍，更像是一個使用劍法的老者，不但經驗豐富，更知道在什麽地方使用，什麽地方惜力。

  時間已經隔了很久，但是附近的魚人別說是靠近，就連談論都不敢，可見對它們的心靈傷害有多大。

  當時的實驗規模很大，以它們這個部族為中心，隻要這個地下世界的魚人大多數都被抓來，然後投入到杜馬的實驗當中。

  這種合成實驗具有很大的風險性，存活的幾率非常小，很多都成了半人半鬼的怪物。

  “隻有兩個存活了下來，一個是蛇女，一個是雪女。”

  嘰咕似乎怕蘇祤不明白，又開始畫起簡筆畫來，這次畫完，蘇祤的眉毛揚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原來之前去拿千年海心草時，遇到的那個蛇形怪物竟然是實驗的產物。蘇祤和這個怪物模樣的東西，目光對視在一條線上，他立刻警覺起來，手握金刀朝後跳開數米。

  他的遊龍躍身法，十分奧妙，尤其是在麵對這些突發狀況的時候，更能顯出遊龍躍的獨特性。

  他這跳躍的動作看起來簡單，可最起碼包含了七八種步法在內，連後續的什麽動作都蘊含在內。

  黑影中的怪物本來是靜止不動的狀態，蘇祤一有動作它似乎也察覺出來。

  難怪這生物和這裏所有的生態，都有些格格不入，明明是人類的臉孔，居然長著巨蟒一樣身體。

  蛇女，想來也是很貼切的名字，至於第二個雪女。

  蘇祤其實心中有些預感，現在隻不過證實了這種想法罷了，並不意外，心裏卻有些悲傷。

  他輕輕歎息一聲，雪女或者是蘇雅這樣的身體素質，果然並非天生的，而是後天實驗出的產物。

  這也能解釋出，為何蘇雅一隻守在這個杜馬的身邊，原來潛意識裏，她已經當杜馬為父親看待。

  蘇祤繼承了杜馬的神血，她對自己的情感，應該也藏著這些親情在裏麵吧。麵對小黑來勢洶洶的進攻，蘇祤的骨翼輕輕舞動，輕鬆的避開了攻擊。他並沒有急於進攻，心中對小黑突然對真元感興趣很是奇怪。

  蘇祤並不急於解答這個問題，既然小黑蘇醒了，現在又是這種狀態，那正好測試一下它現在的實力究竟如何。

  在這種饑餓感的驅使下，小黑幾乎爆發了百分百的力量，雖然保持了這種癲狂的狀態，可攻擊狀態卻很清晰。

  從嘰咕對實驗血腥程度的描述，蘇祤就能想象到，能有蘇雅這樣算是完整的軀體，天知道要付出什麽樣的痛苦。

  杜馬堂堂一個神明，以他的資曆和實力，應該參與關於大陸的棋局還有血鬥戰爭。

  高高在上看著下方廝殺，才是神明真正的特權，為何要不辭辛苦的來到這裏，做一個實驗的苦差事。

  這種非理性的做法，要麽就是天生心中有夢想，想要真正扮演造物主這個角色，要麽就是受人指使或者指派。

  可又是誰，能在背後操控一個神明，蘇祤心中的疑慮更濃了。

  “那杜馬現在去哪裏了，當時他應該控製這整個區域，為什麽現在你們是自己自治狀態。”

  蘇祤故意沒有提到杜馬骸骨的事情，他想知道正在的原因。

  嘰咕麵露苦澀，它那張魚臉做出這種表情，顯得有些滑稽可笑的感覺。

  “因為...因為。”它猶豫了一下，明明剛剛敘述起杜馬這個神明都侃侃而談，可現在卻有些猶豫了。

  不過接觸到蘇祤冰冷如刀的眼神，嘰咕明顯哆嗦了一下，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