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誰是傀儡
作者:清澈如墨      更新:2021-03-01 09:09      字數:2521
  山湖莊園位於中途城的郊外,是深紅平原裏為數不多擁有天然湖泊的地方。

  此時正值冬季,植被凋零,可在這莊園卻不季節影響,湖泊周圍栽種著特殊樹種,依舊保持著鬱鬱蔥蔥的景象。

  而韓清此刻的臨時居所,就是依湖而建,站在陽台上可以全部俯瞰看到湖麵景色。

  此時晚風逐漸變小,湖麵上隻是微起波瀾,夜空的中星辰璀璨,一切都顯得如此和煦。

  韓清回想起剛剛那場刺殺,感覺如夢境般不真實。此時他正站在陽台上,了望湖麵,心情也如同這湖麵一樣,起伏搖擺不定。

  秘書的效率很高,連同病床和醫療器械,還有假克萊爾一起搬到了另一側的房間,離韓清的臥室隻隔著一扇門。

  此時已經臨近深夜十一點,盡管這場刺殺事件鬧得滿城風雨,但這山湖莊園卻非常安靜,安靜到韓清都能聽到假克萊爾的呼吸聲。

  她剛剛做完一個小手術,依舊還在昏睡當中。

  韓清深吸了一口氣,清冷的氣息湧進他的肺部,他清醒了一些,似乎下了某種決心。

  如果這一切都是巧合,或許這本就是天意,既然如此。

  他受夠了這種煎熬,隨著韓清的地位越來越高,這種愧疚感就更加的強烈。

  有些事就應該去麵對,而不是一昧的逃避。

  他走到隔壁房間,輕輕打開隔門,就見一名老者背負雙手靜立在病床前。

  這老者身穿道袍,白須白眉白發,麵容肅穆,雖然閉著雙眼,但整個人氣勢卻非比尋常,好像萬事萬物都被此人踩在腳下。

  這老者正是古劍門現任掌教令玄,就算是和同輩的極空境宗師比較,他的實力也是佼佼者。

  韓清微微一愣道:“令前輩。”

  令玄沒有回頭,淡然道:“這個女子容貌很特別。”

  韓清聞言不禁一抖,臉色一下就變了,但他是久居上位的人,心理素質非比常人,隻是一瞬間就調整了過來。

  “她今晚為我擋了一槍,救了我一命,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幫幫她。”韓清語氣平緩的說道。

  “救了你一命。”令玄啞然失笑道:“你身邊的保鏢有三個是我精挑細選的劍奴,就算對手到了通力境,也能輕易應付。”

  說著,令玄轉過身,他的倒影被燈光拉得很長。

  “可我聽說,襲擊你的人用的是最普通的槍械,修為也隻是定山境,而這女子也隻是湊巧出現,韓清,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更何況....。”

  說著令玄又轉身走到病床前,伸手在女子臉上一抹,一張精巧的人皮麵具就落在他手裏,露出女子真實的麵容來。

  韓清臉色鐵青一片,但隨即又變得有些慌亂,他想到一個很不好的可能性。

  到底是誰!

  這個秘密除了自己沒有人知道。

  當年韓清做得非常謹慎,登上高位之後更是將遺漏全都補上,就算是最信任的心腹也一直隱瞞著。

  他額角已經滲出冷汗,他在政治這個圈子裏打滾多年,知道這個局意味著什麽。

  意味這對手已經掌握了自己的把柄,無論是色誘還是勒索敲詐,都是可以操作的。

  韓清現在離大位隻有一步之遙,無論什麽條件他都會妥協的,這步棋無疑拿捏住了他的七寸。

  難道是工黨所為?可如果是競選對手,何必這樣勞心勞力的來刺殺他,隻需要在選舉途中祭出這張牌,韓清就身敗名裂了。

  總統候選人竟然是個殺人犯,那這次大選輸定了,甚至都有可能麵臨牢獄之災。

  “你真讓我失望。”

  看到韓清失魂落魄的模樣,令玄輕歎了一聲。

  “令前輩是怎麽看出來的。”他此時心緒已亂,要不早就反應過來。

  “我們古劍門修行的心法中,有一門上古的窺心術,一旦對手心智不堅定,很容易就會被此術觀察到心中的隱秘。”

  “而你從一開始心就是亂的。“說著令玄一抬手。

  韓清隻覺得自己胸口一痛,心髒裏如同放著一麵大鼓,此時正在咚咚咚的敲個不停。

  接著他的胸口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凸起,韓清心中大驚,剛準備伸手去摸,那開凸起卻瞬間消失了。

  “這是什麽!”

  “這是本門的劍丸,每一位劍奴體內都有一顆,你是唯一一個沒有入門就有劍丸的人。”

  令玄一甩袍袖,在一邊沙發坐下來:“你以為一個無權無勢的總統候選人,憑什麽得到古劍門的支持。”

  “劍丸!”

  韓清的臉色由鐵青轉為通紅,他的聲音一下子高亢起來。“你上次拿給我吃的丹藥難道是。”

  令玄哈哈大笑,震動房間的燈光都開始搖曳。

  “錯了錯了,那隻是普通滋補丹藥而已,你是我下了重注的,怎麽可能對你用這麽低級的手段。”

  “那是什麽。”韓清問道,但是他的語氣已經緩和下來,他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心智毅力膽魄甚至是運氣,韓清都有一些。

  他知道此時在怎麽不滿也無濟於事,劍丸在聯邦大陸讓人聞之色變,沒有人不知道這東西的厲害。

  如果不定時去洗劍台,發作者一定會被萬劍活活絞死,據說死法非常痛苦,中者往往要持續兩個小時才能解脫。

  “不不不,你身上的劍丸也沒有那麽低級。”令玄看著韓清,似乎真能看穿他的內心一般

  “你!”韓清下意識的退後一步。

  “不用緊張,我對你還是善意的,隻要你乖乖的聽話,整個古劍門都是你的後盾。”

  令玄微笑道:“我聽說工黨那邊聯絡了荊棘鳥集團,即便你這次能平安回國,等待你的還有一次又一次的刺殺,如果沒有我們,恐怕你連三月大選結束期都撐不過。”

  韓清默然不語。

  其實他也不是沒有底牌,和令集團的簫一海已經和自己見過麵,一旦自己勝選,等待自己的就是和令集團的全麵支持。

  不好,想到這裏,韓清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他才記起剛剛令玄提到的窺心術。

  令玄歎息一聲道:“你們這些政客就是永遠學不會教訓。簫一海又如何,這個形同傀儡的家夥,找你聯盟恐怕是為自己的後路考慮。”

  他的話鋒一轉,語氣突然陰沉了幾分。

  “不過我很討厭自作聰明的人。”

  說完,令玄手指微微一彈,一縷看不清的劍氣一下子飛了出來,唰的一聲在韓清的脖頸上插出一道血痕,接著趨勢不減朝著病床上的女子飛去。

  像是穿過一塊軟豆腐般,這縷劍氣刺穿了女子的頭顱,帶出一攤血沫來。

  韓清早已經駭然變色,他是心誌堅定沒出,但是剛剛從死亡線上擦肩而過,換成誰都無法雲淡風輕。

  可令玄似乎還不滿足,那縷血色劍氣又回到他的掌心,環繞了幾圈,似乎又變大了幾分。

  “宵小之輩。”

  令玄冷笑一聲,手指輕輕一揮,嗖的一聲響,那縷劍氣一下子撞破窗戶,朝著不遠處的湖麵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