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要爸爸～最起碼我得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吧？我什麽都不知道……他們問我爸爸叫什麽名字嗚嗚嗚～"

  她連爸爸的名字都不知道，別人說她沒有爸爸她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對不起，月兒，對不起。"她除了對不起其他的話都沒說。

  關月她的爸爸關憐蓁不想再提及，可是看著女兒這樣，她開始動搖，畢竟她是有知情權的。

  上次撞見他，她一心隻想逃卻忘記了女兒一直心心念念的相見他。

  "媽媽，我就想看看他的照片，看他是什麽樣子，我想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你不想讓我去找他我保證我不找，我就想知道我爸爸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她再怎麽懂事畢竟是個孩子，從出生她就沒有見過爸爸，媽媽對於爸爸這個人隻字不提但是越不說她就越是想知道。

  關憐蓁掉下眼淚來，孩子越大越難瞞得住了。可是她不能說也不想說。

  "媽媽！"關月急得跳腳，邊哭邊拉著她的衣服，她今天非要知道這個答案。

  "他死了！"她脫口而出。看著女兒愣住了，眼淚掉下來。她不忍心，但是還是依舊接著說

  "他死了，你還沒出生，還在我肚子裏麵的時候他就去世了，他是一個軍人，執行任務的時候犧牲了。"

  她在撒謊，可是她沒有辦法，如果不這麽說女兒是不會對那個從未謀麵的父親死心的。

  "可是……可是媽媽，你從來都沒說過……"關月不相信這是真的，她真的沒有爸爸。

  "因為你還小，我不說就是怕你難過。"關憐蓁看著她認真地回答。

  她是個太聰明的孩子，如果不是這樣她恐怕會看出來自己在撒謊。

  "可是……可是……"可是她想說，現在聽到這樣的結果會更難過。沒救了，所以一直在抽泣，說不出來。

  "所以以後不要再問也不要再提了，小月，在這個世界上，你還有我，還有幹媽現在還有了幹爹。

  ……"

  "可是他們都不是爸爸。"關月現在什麽都不想要，就想要爸爸。

  "你的爸爸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沒有人能夠代替他。我也沒有希望你把我們其他親人用來代替他。"

  "但是隻有一點，別的親人對你來說同樣的重要，關於你爸爸我也沒有辦法。"

  她知道對於孩子來說，在這個世界上父親永遠是唯一不可替代的人。

  但是她也沒有辦法，那個人已經不屬於她了，她又舍不得把孩子送回去，在取舍之間也是陷入了兩難。

  "嗚嗚嗚……"關月抽泣著原本憋著很難受，這些話越聽越難過，然後哭的越來越大聲。

  關憐蓁沒有再阻止她哭，也沒有說話，就蹲下來抱著她，就像她隻有兩三歲的時候哄她睡覺一樣，拍著她的背。

  ……

  後來關憐蓁帶著女兒又回去了，主要是解決這件事情。她沒有再要求女兒道歉，隻是講清楚了事情的緣由。

  既然孩子沒有錯，就不能讓她給別人道歉，關憐蓁把事情說清楚之後，表示隻能該賠償醫藥費就賠償醫藥費，其他的就沒辦法。

  如果他們堅持要追究的話，這些也隻能過該走什麽程序就走什麽程序了。

  大概他們聽了理由之後也覺得自己有些理虧，所以也就表示得到醫療費賠償以後不再追究了。

  這件事情就這樣解決了，但是母女倆都知道心裏有一個結解不掉。

  下午關月不想在上課了，想要請假回家關憐蓁也就由著她了給老師請了假，她現在這個狀態也不適合在學校裏麵繼續上課。

  關憐蓁還要回去上班，所以想要把她先送回家。但是關月拒絕了，說自己想要去醫院看小舅。

  她想了想，自己也不在家，他一個人在家也不好，還不如去醫院陪一下人家鍾寧，而且醫院反而比家裏安全一些，所以也就同意了。

  ……

  "鍾先生，這是顧先生再三叮囑過的，跟你準備的血燕窩用來補身體的。"周瑩把那一種燕窩放在桌子上。

  "好吧，謝謝！"人家拿都拿來了鍾寧也不好拒絕。但是都有老板這樣的安排，他也很苦惱，他根本就不喜歡吃這些東西。

  "小月來了？"周瑩剛剛準備走出門就看見小月來了於是笑著打了一個招呼。

  "嗯，瑩瑩姐姐。"她也用一個微笑回應，然後徑直走進了病房。

  周瑩把病房的門關上了，然後走了。

  "怎麽突然過來了，也沒有說一聲。"鍾寧按照她來了隨口說了一句，但是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得到回應。

  "怎麽了？眼睛紅紅的，還有那臉都垮下來了。"鍾寧道。

  "沒什麽，就是過來看看小舅你。"關月道。

  然後話是這麽在嘴上說，身體語言卻很誠實，整個人喪氣十足一步一步的走過去，坐到椅子上麵。

  "嗯……你幹爹送的燕窩吃不吃？"他溫柔的問道。她不知道為什麽心情不好，但是也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不吃～"她搖了搖頭。她現在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哪裏還有心情吃。

  "不是最喜歡這一些甜的東西嗎？今天怎麽了，連吃東西都不想吃了。"鍾寧道。

  "小舅，我今天被請家長了。"她歪著頭看著床上半躺著的小舅。

  "請家長？你在學校闖禍了嗎？"鍾寧不明白這麽小的孩子為什麽要被請家長？肯定是在學校闖了什麽禍了吧。

  "嗯……"她點點頭。

  "沒關係，知道自己錯了就好，以後好好改正，還是好孩子。"鍾寧一如既往的會安慰她。

  "可是我覺得我自己沒錯。"關月理直氣壯的回答。

  "……那你跟我說說你闖什麽禍了？"鍾寧一時語塞，然後又接著詢問。

  "我把我們班四個同學打了，一個手打壞了一個頭打壞了，一個流鼻血了，還有另外一個臉打壞了。"

  她麵無表情的開始陳述著今天自己在學校裏麵犯的錯誤。

  "……"？鍾寧聽她說完這些話，整個人都呆住了。一個幾歲的孩子闖了這麽大的禍，還覺得自己沒有錯？

  "自己有受傷嗎？"鍾寧第一反應就是擔心她自己有沒有受傷。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丫頭身上好像沒有什麽明顯的傷。

  但是把好幾個同學都打受傷了多多少少身上應該有些傷才是。

  "沒有～"她搖搖頭。

  "那什麽原因呢？可以跟我說嗎？"鍾寧道。

  "因為他們罵我說我是野種，說我沒有爸爸。還罵我媽媽，說她自己不檢點搞不清楚孩子是誰的。"關月說起這件事情，眼睛又開始紅起來。

  "所以我才動手的，我覺得我自己沒有錯。但是我媽媽還在拚命的跟人家道歉，在那一刻，我又感覺我好像有錯。但是對不起，這三個字我說不出口。"

  內心的叛逆不允許她說出對不起這三個字，但是看著媽媽一個一個給別人的家長道歉，她又覺得自己難道真的做對了嗎？

  "……小月，我是一個不會安慰別人的人。但是我想跟你說，不管別人說什麽，首先你自己內心要強大。"

  "還有，你要相信你媽媽。她有自己處理事情的方式，不管你有什麽理由，現在別人都受傷了，她作為家長也隻能道歉。"

  這就是孩子與成年人的世界的不同，一個可以任性撒潑，另一個隻能理性按照規則行事。

  "小舅，你也覺得我錯了嗎？"關月人們以為別人就算都會覺得她錯了，小舅也不會那麽覺得。

  "不，你沒有錯。但是你的手不應該用來打人，你應該是彈鋼琴的手。"

  他並不覺得因為這樣子的理由去打別人是錯的，但是他並不鼓勵小月去這麽做。

  "小舅……"她撲進小舅的懷裏。

  鍾寧摸摸她的頭"以後再有這一些事情不要自己動手，而是跟我說，知道了嗎？"這種事情不應該她自己去解決。

  "嗯……"她應了一聲。

  "好了，早就已經哭過鼻子了吧？中午飯都沒吃上吧？快點趁熱把這碗燕窩喝了，然後想吃什麽我再讓人去買。"

  他就知道大中午的打架闖禍，肯定老師隻顧著解決這些事情，哪裏顧得上他吃不吃飯。

  "可是這是幹爹讓你補身體的。"關月仰起頭來看著他。

  "我現在身體很好，我已經能下床了。而且我一點都不喜歡吃甜的。幫我吃了吧，聽話。"鍾寧用自己略微粗厲的手指抹掉她眼角的眼淚。

  關月點了點頭坐了起來，就坐在床上就在床上的小桌子，用勺子吃起那一盅窩來。

  "自己真的一點都沒有受傷嗎？"鍾寧還是感覺不放心，總覺得她沒有說實話。

  關月停了下來，把自己的褲腿拉上來。膝蓋上青了一片，然後把袖子拉上來手肘上也都是淤青。

  一個人跟好幾個人打架，受傷是必然的。她動手打人家，人家幾個人也肯定會還手的。

  "吃吧～"鍾寧道。

  然後用手按響了床頭邊的鈴，周瑩幾乎不到30秒就已經趕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