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沒有說話，幾乎是癱倒在副駕駛的座位上。任由薛凝給他把安全帶係上。

  最後就是薛凝實在是沒有辦法，隻能夠把他帶回家去了。

  "誒？我鑰匙去哪裏啦？"薛凝帶著他到了自己出租屋，但是站在門口抱來摸去，忘記鑰匙放在哪裏了。

  牛仔褲兜裏麵掏了沒有，包包裏麵也沒有。"難道是掉在那邊了，沒拿過來？"薛凝想了又想，應該不會吧，但是又有點懷疑自己。

  "……"莫然看著她，原本心情已經跌落到了穀底。看著她這樣傻傻的找著自己的東西，突然有點動容。

  "你那鑰匙不是掛在你那個包上嗎？"他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薛凝把那把鑰匙掛和一個毛絨絨的掛件掛在了一起，然後扣在了包外麵。

  "哦～對對對對，你看我，最近大半個月都在外麵跑來跑去的，都忘記鑰匙放在哪兒了。"

  "顏染給買的鑰匙扣，我們四個人一人一個，我從來沒有用過這個東西，一時之間還忘了。"

  她之前都是把鑰匙直接放在包裏麵的，現在突然掛起來，還忘記了。

  她趕緊把鑰匙拿出來，把門打開了。扭頭對著莫然"莫然，進來吧，你坐會兒。我去把醫藥箱拿過來。"

  她進門打開了燈把鑰匙丟到桌子上，指著沙發讓莫然過來坐下。

  莫然點點頭過來就坐下了。

  薛凝拿著家裏麵簡易的藥箱過來，拿了一個小凳子過來坐到他的對麵。

  先拉起他的右手，給他先清理一下。"可能有點疼，你忍著一點。"她囑咐著，想讓他有點心理準備。

  莫然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點了點頭。

  薛凝把垃圾桶拿過來接著，先給他消毒。把藥水整個倒上去，她抬眼看看他，去見他好像沒什麽知覺，連眉頭都沒有稍微動一下。

  "你說你也真是的，送你去醫院，你不去。送你回家你也不去。我家裏這個藥箱實在太簡易了。"

  她就是想著送他去醫院會更好，最起碼讓醫生好好給消一下毒處理一下。

  "……"莫然依舊一句話都沒說，就這樣靠在沙發上。任由薛凝給他處理著傷口。

  家裏本來就沒什麽醫療條件，薛凝隻能把他的兩隻手簡單的消毒以後用幹淨的紗布裹起來。

  "現在這個條件也隻能這樣了。"薛凝包紮完了站起來。收拾好藥箱，然後放回去。

  她放好藥箱又走到客廳，坐到與他相對的小沙發上，因為本來就是租的房子，家裏麵麵積本來就小。

  所以雖然不是坐在一個沙發上，但是兩個人離得很近，膝蓋稍微往前都能碰到。

  "那個……莫然～"她本來想開口說點什麽，但是又感覺他現在看起來這麽難過，應該不想提之前發生的事情，還是算了吧。

  "你們姐弟三個人就住在這裏？"莫然打量了一下這個房子的結構，首先這個麵積隻是兩室一廳可能最多70平米。

  在看這個裝修最起碼有十年以上的時間，總之，雖然談不上坡，但是很老很舊。在七樓，但是沒有電梯，是個很老的樓了。

  "嗯"薛凝點點頭。"這裏不是挺好的嗎？交通還挺方便的，就是在單元樓有些老了很多東西都有點老化。"

  "比如那個水管七天有四天都是破的，還有電閘動不動就跳，要不就短路。"

  "不過也好，在因為他這些毛病，這些年我都練就了一身電工和水工的本領。"

  她笑起來，凡事都是這樣有利有弊的嘛。

  "你還能笑的出來。"莫然道。生活都是這樣她居然還能夠笑得出來。

  "眼淚有用嗎？"她說完又自己搖搖頭，否定了。

  "沒有用，因為我的身後空無一人，我是弟弟妹妹的依靠。哭要是有用，我前些年早成百萬富翁了。"

  在你身邊沒有疼你愛你，可以幫助你的人的時候。眼淚就是世界上最沒有用的東西，要是連哭都有用，早就有用了。

  "好了，你不要一副看我那麽可憐的眼神。其實我現在過的可好了，不過是暫時自己的生活環境還不能被改變而已。"

  "因為我的弟弟妹妹他們還沒有獨立，所以我們這個家庭還是需要節省一點。"

  "而且我現在跟著顏染東奔西跑的到處亂走。偶爾回來有個地方睡覺就行了，平時也根本用不上。"

  莫然用那種非常同情而且可憐的眼神看著她，好像他現在過得有多慘一樣。雖然有可能像他這樣身份的人看著自己，肯定會很可憐吧。

  "我沒有可憐你，隻是感歎於你的堅強如此而已。而且正如你所說，現在是這不是在一天天的變好嗎？"

  莫然其實隻是覺得驚訝，他一直都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為數不多真正堅強的人。

  但是沒有想到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還能保證自己怎麽理智這麽豁達。

  "要是有人護著，誰願意堅強？可惜了，我就沒有那個命，隻有護著別人的命。"

  她笑起來，兩隻眼睛像月牙一樣彎彎的。她總是會笑，用笑臉去麵對生活。

  "會有的"他道。

  "所以借你吉言。"她也不客氣，笑著答應。

  "薛凝～"

  "啊？怎麽了？"他突然開口，這麽認真的叫自己名字，當真是把自己嚇了一跳。

  "你說，一個女人可以在身體上背叛自己，但是說她心裏是愛你的嗎？"莫然看著她。

  薛凝第一次被他這樣認真的眼神看的有一點不自在，而且莫名有點害怕是怎麽回事？

  "我……我不知道。這種……大概也是有可能吧。"

  畢竟這世界這麽大，有這麽多人存在，怎麽能敢保證沒有這樣的人呢？何況其實現實生活中這樣的人也不是沒有遇見過。

  "為什麽？憑什麽？"他紅著眼眶質問。對的，就是質問。

  "不是……莫然，你……這種問題隻有當事人才能夠給你真實的答案，我隻是一個外人。"

  她甚至連前因後果都搞不清楚，麵對他這個樣子的發問自己實在是接不上話。

  "可你也是女人。"莫然想，不是說女人才是最了解女人的嗎？

  "可是我也不是她，每個人的思想觀念都是不一樣的。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難道不知道嗎？"

  薛凝有點生氣，但是也挺無奈。

  "那如果是你呢？如果是你，你會這麽做嗎？如果是你，你能接受嗎？"

  他現在自己真的找不到答案，急於想找一個人問一下。

  "莫然，這種問題怎麽能假設呢？這種假設本身就是不存在的。"她根本就不願意回答這種假設性的問題。

  "那你就當它是存在的。"他還是堅持。

  "莫然，你……"當它存在不就是還是不存在嗎？不過後麵的話她也就沒有說了，因為這個時候跟他爭論這個話題好像爭論不下來。

  算了，最後僵持了一會兒她最終還是妥協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是我的話，我不會。可能這是因為我個人的原因，我總覺得靈魂和肉體是一致的。"

  "之前那個男的你知道吧？衛長維，他也說他很愛我。他隻是在國外的時候忍不住寂寞，回來之後又同那個女的糾纏不休。"

  "我不知道或者說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我總是安慰我自己，不要想太多，最起碼他還有許多的優點。"

  "後來，我親眼看見了。所以再沒有了任何的幻想。他說他心裏隻有我，我也相信他是喜歡我的。"

  "但是在他和別的女人發生關係的那一刻，他大概是從未想過我，倘若想著我的時候和別的女人還發生關係，這樣未免讓我覺得更加惡心。"

  她倒也不是不願意相信那個男人當時說的喜歡她是真的。但是應該也僅僅止於喜歡吧，而且比別的女人應該要多一點。

  "我無法互換身份，所以我不知道別人這些僅僅是我的個人感受。"她解釋著。

  "莫然，其實我大概能夠猜得到你說的是誰。但是，這件事不是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嗎？"

  薛凝覺得有點奇怪，關於張若思的傳聞不是已經好幾年了嗎？他為什麽今天會突然這樣？

  "所以……全世界都知道。"全世界都知道他被那個女人綠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連忙解釋。一個男人對這種事情大概是尤其接受不了吧。

  "而且，而且那些事情不都隻是網絡上的傳言嗎？那是不可信的，所以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她趕緊解釋覺得自己可能說錯話了。畢竟人家肯定不會願意提起這件事情，突然有一種撞在槍口上的感覺。

  "那不是傳言，是事實。"他笑起來，沒有任何一個男人願意承認，但是這就是事實，永遠磨滅不了。

  "莫然……"她不知道該怎麽去回答他如此誠實的話。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一些。"他道。

  "但是我那個時候我以為隻是因為那個人離開了你而已，我不知道他們還……"還直接發生了關係。

  "可能我之前沒有直接說，所以你沒有意會到而已。"莫然記得這件事情是提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