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漂亮嗎？”

  對於日向的問題龍之介心裏有些嘀咕。

  他覺得這話和妖精的“要對我負責”、黑貓的“我想了解你”一樣，都是接近表白的話語。

  【難道，難道自己無意中攻略了日向嗎？】

  額，雖然決定好對黑貓和妖精都要負責，但是日向的話，有點……

  龍之介眼神複雜地看著眼前一身巫女服的日向，很漂亮，也很喜歡，但是……

  他一直不回答，讓日向臉上期待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開始漸漸消失起來：“不、不行嗎？”

  聽著那一下沒了精氣神的聲音，龍之介心裏一驚，知道是讓日向誤會了。

  他幹咽了一下，準備安慰一下日向。

  隨後龍之介走到日向身前，蹲了下來，然後拉著她的手溫聲細語道：

  “日向真漂亮，大哥剛才都看呆了呢。”

  “真的嗎？”日向抬頭不太確定地看著龍之介。

  龍之介微微一笑，抬起她的手稍稍親了一下，然後才笑吟吟地抬頭注視著她。

  日向不好意思地、很溫柔地抽脫雙手，往前走了兩步。

  她背對著龍之介，不是很平靜地說道：“我知道了。”

  龍之介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總算沒掉眼淚呀。

  ————

  稍過了一會兒，日向也恢複了正常，她想到自己的計劃心裏也來勁了。

  她輕“哼”一聲，看著身旁站著龍之介說：“呐，新垣大哥…”

  “哦。”龍之介應了一聲，知道正戲來了，“要做什麽呀？日向。”

  日向深吸一口氣，露出了認真嚴肅的樣子，她手指著地下說：“新垣大哥，現在請你躺在這個黃色墊子上。”

  龍之介低頭看了看香案前麵鋪著的長方形黃墊子，心裏要多疑惑有多疑惑。

  但眼睛餘光看著日向一幅“超認真”的表情，還是決定就陪她玩一會兒吧。

  就當是玩過家家，角色扮演遊戲。

  龍之介笑了笑，一邊說“沒問題”一邊就老老實實地躺了下來。

  他雙手放在肚子上深吸了一口，略微偏頭，看著巫女皮膚的日向：“然後呢？”

  日向滿意地一點頭：“嗯，然後就在這裏不要動。”

  龍之介點點頭，轉過頭來看著天花板，隨即他眼睛一動：

  【誒？從外麵看閣樓是兩層，沒想隻是一層呀，隻是房頂特別高，還做了很多神神秘秘的裝飾。】

  龍之介瞬間走神了……

  日向則是手持搖鈴和紅繩，頭戴金冠緩步往前走。

  她跨過龍之介的身體，走到香桌前，用火折子點燃蠟燭。

  又用蠟燭點燃了三根紅色的檀香，恭恭敬敬地拜了一下饅頭神，再把香插在類似青銅器的香爐上。

  之後日向晃蕩了兩下手裏的搖鈴，妖精馬上發出了清脆質樸的聲音，洗滌靈魂。

  再拜一下，然後往後跨過龍之介的身體，正對著神像再拜一下。

  繼而身體動了起來，好像，好像是某種巫女表演的祭祀之舞。

  一舉一動，極為標致又有美感，而是神色虔誠無比，完全不像是小學生。

  龍之介看在眼裏，也不由輕輕咽了口口水。

  眼前的人是黑貓的妹妹，不是陌生人，但還真有些緊張呢。

  房門關閉有些昏暗，頭頂的神秘花紋讓人眼花繚亂。

  聽著時而傳來的鈴鐺聲，聞著幽幽飄起的檀香，看著奇妙神秘的舞蹈，龍之介不由緊張了起來。

  雖然他隻是把神當做不存在，或者即便存在也隻是實力強一點的修行者，心裏一點都不敬畏。

  但在這個氣氛裏……龍之介深呼吸了兩下。

  對了，日向是巫女，那躺在地下的自己是什麽角色呢？

  病人？魔鬼？祭品？裝飾？評委？

  龍之介有些納悶，不過一段時間後，日向表演的舞蹈也開始慢了下來，停了下來。

  【這應該是向神明表演完畢了吧？】

  龍之介注視日向的一舉一動，她上前一步跪坐在自己旁邊。

  然後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個白色小瓷碗，裏麵還裝著透明的液體，十分清澈。

  龍之介心裏有些嘀咕，不會是讓自己喝的吧？

  什麽東西？喝了會不會拉肚子？呀，不會死吧？

  這和以前農村看的燒黃符兌水喝的場景一樣啊，都是騙人的。

  wumm……騙人這兩個字還不太準確，應該說是內藏科學而身披迷信。

  龍之介默默回憶著前世某個科學雜誌上看到的知識，人體除了神經-體液-免疫調節網絡，還有另一種。

  這種調節方式並不直接參與人體工作，而是通過調節神經-體液-免疫調節網絡間接維持體內穩態。

  簡單說，就是心情好，則該調節方式啟動，促進神經-體液-免疫調節網絡高效工作。

  反之，心情不好，則抑製工作。

  而且抑製過後，即便心情好了也得幾天才能恢複正常。

  嗯，燒黃符兌水就暗藏這個科學原理，你信了，覺得一符下去就能治病。

  那就激發了該調節方式，進而身體神經-體液-免疫調節網絡高效工作，殺毒自愈。

  當然，超過人體調節能力的，該死還是死。

  這大概就是說的“信則靈，不行則泯”吧。

  正想著，龍之介突覺額頭上涼嗖嗖的，他眼睛一睜大，馬上回過了神。

  日向伸手蘸進不明的透明液體中，然後用濕潤的手指在他腦門上撫摸。

  額頭摸了兩遍之後，日向又給他擦拭手心。

  然後撩開他肚皮上的半袖，給他擦拭肚臍眼。

  龍之介吞了下口水，挺涼的，透心涼。

  這玩意兒是酒精吧？乙醇的氣味以及頭上快速變冷的感覺都證明著這個猜測。

  龍之介明白了，但也更加疑惑了。

  這分明是在進行什麽儀式呀，而且日向跳的巫女舞蹈，和山上神社巫女跳的很像啊。

  莫非日向還被邀請過去當過打工巫女嗎？

  不知道工資一天多少呀，有沒有製作過口嚼酒……

  龍之介望了一眼冷靜到嚇人的日向，雖然不是黑貓的口嚼酒，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呀~

  ————

  過來一會兒，日向重新拿起搖鈴和紅繩，跪坐在龍之介身前念叨著什麽。

  龍之介凝神細聽，隱約聽清是什麽“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還有什麽“妖魔鬼怪快離開”……

  額，其實他隻是聽見了幾個字音，不過聯想腦補了一下而已。

  應該是的吧？

  ————

  過了一段時間，日向才停了下來，晃蕩搖鈴發出清脆的聲音。

  她這是臉上露出輕快之色：“好了，新垣大哥，你可以起來了。”

  “哈~好啊”龍之介雖然渾然不在意，但眼睛深處還有著深深的疑惑。

  他在地下半坐著，張口問道：“現在能告訴我你在幹什麽嗎？”

  日向不複剛才的嚴肅認真，對他憨笑了一下：“我在進行驅魔儀式呀！這是奶奶教給我的，很靈驗的。”

  “驅…魔儀式？”龍之介揉著疑惑的眉頭問，“那你奶奶以前是巫女嗎？”

  “嗯，”日向倒是很自豪地點頭承認，“奶奶以前也是山上林神神社的巫女呢。”

  龍之介眉頭一跳：【巫女也能結婚嗎？龍之介爺爺是怎麽追到巫女的？】

  不過，他雖然心裏有些怪異，但他沒有對小孩子問這種事情，而是點了點頭。

  他再次欣賞了一下紅裙白衫的巫女日向，開玩笑地說道：“那你看出哥哥身上有什麽妖魔鬼怪了嗎？”

  日向自信又理所當然地說道：“是狐狸精呀。”

  【狐狸精？驅魔儀式？】龍之介的笑容凝滯了三秒，怎麽覺得明白了什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