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商什麽都不想喝，就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聽了莫歸暝的話，一下子就握緊了手中的杯子。

  英雄救美？

  他把自己當成什麽人了……

  他抬起眼睛看著莫歸暝，“你大可不必這樣往我和許清嘉身上潑髒水，我跟她之間基本沒有什麽聯係和往來，也就是這兩天知道了她的事情為她打抱不平而已，畢竟也曾經是當做家人來看待一樣的人。”

  他說完又停頓了一下，“而且我心裏麵也有喜歡的人。”

  “是嗎？誰。”莫歸暝淡淡看向他。

  那波瀾不驚的模樣看得莫商心中一陣牙癢，他從來沒有發現過自己的大哥還可以這麽氣人。

  但他還是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唐初露。”

  他還沒有說完就被莫歸暝的目光打斷，他看到他眼裏麵似乎有些詫異，愣了一下，“大哥認識她嗎？”

  他鬼使神差地問了這麽一句，隻是心裏下意識地認為莫歸暝不會認識唐初露。

  他們兩個是天壤之別的生活環境，一個在北城，一個在海城，應該不會認識才對。

  莫歸暝反倒笑了笑，那笑有些莫測，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真實情緒。

  不光是認識，甚至還有一些熟悉，也跟她有過過節。

  隻不過這些話他是不可能說給莫商聽的，不過有些好奇，“你喜歡唐初露？”

  莫商的眼神閃爍片刻，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如實地告訴了他，“我對她一見鍾情，我心裏麵已經有喜歡的女生，所以對許清嘉根本就沒有任何多餘的心思。”

  也許他先前對稱呼的轉變還有些不習慣，但現在莫商已經完全可以不用喊許清嘉嫂子，而是大大方方地喊她的名字。

  他改掉習慣的速度讓莫歸暝覺得有些不悅，“你才多大？那個唐初露大你好幾歲。”

  就在這幾秒鍾之間，莫商沒有辦法分辨莫歸暝話裏麵的語氣到底是褒義還是貶義，隻是聽到他說唐初露大他幾歲的時候本能不悅，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年齡不是問題，再說她很優秀，也很厲害，隻是大那幾歲而已，我並不認為這會是我們之間的距離。”

  “哦，是嗎？”莫歸暝淡淡的語氣，讓莫商一下子又攥起拳頭，指尖有些泛白，“無論如何這都是我的私事，跟你和許清嘉之間應該沒有什麽關係，我已經證明過我對許清嘉沒有那方麵的心思，至於我自己的感情生活沒有必要向你交代。”

  他說完之後，莫歸暝像是沒有聽懂他的意思一般反而緩緩問道：“唐初露是個什麽樣的人？讓你一見鍾情，應該長得很漂亮。”

  莫商覺得一拳打在棉花上，有一種窩火的感覺。

  他跟莫歸暝要聊的明明不是這件事情，卻被他牽著鼻子走。

  過了很久，他才壓下一腔怒火，也不知怎麽的鬼使神差地回答道：“不算很漂亮，但在我眼裏是最漂亮的。”

  他說的確實沒錯，唐初露能夠讓他看一眼就那麽喜歡，必然是有她的出眾之處，皮相不會差。

  但莫商在圈子裏麵見過那麽多美人，唐初露絕對不算是讓人眼前一亮的美人，隻能說得上是清秀耐看，但就是很符合他的眼緣。

  他覺得她身上有一種很獨特的氣質，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總覺得他站在那裏就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說到唐初露的時候，他的眉眼柔和了幾分。

  莫歸暝定定地看著他，隨即收回視線，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既然這樣，為什麽不去追求她？”

  莫商突然覺得嘴巴裏麵一陣苦澀，雖然沒有喝咖啡，喝的隻是水而已。

  “她已經結婚了，有了丈夫。”

  “是嗎？”莫歸暝聽上去似乎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他當然知道唐初露已經結婚，結婚對象還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他倒是不知道陸寒時隱姓埋名跟唐初露在一起到底是為了什麽？隻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醫生而已，但現在就連莫商都喜歡上那個女人，這倒是越來越有意思。

  莫商說著說著就察覺到不對勁，“大哥，我們是在說你跟許清嘉之間的事情，不是在談論我。”

  他到現在才回過神來，一直都被莫歸暝牽著鼻子走。

  但莫歸暝已經沒有什麽話要跟他說。

  他站起身，“以後我的事情你不用管，做好你自己份內的事情。”

  談到最後還是什麽進展都沒有，莫商也站起身，“大哥，你究竟想怎麽做，你知道你不可能把她一輩子關在那裏的，我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就算是現在沒有辦法，以後我也總會找到解決辦法讓她離開那裏。”

  “是嗎？等你找到解決辦法的時候再來找我。”

  說完，莫歸暝付完錢就直接離開了包間。

  包廂就隻剩下莫商一個人。

  他看著被關上的房門，眼裏麵的情緒越來越複雜，最後狠狠地在桌上捶了一拳。

  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實在折磨。

  他抬起頭來，突然拿出手機給祁妙打了一個電話，“我是莫商。”

  那頭很快就接起，聽到是他還有些詫異，”有什麽事情嗎？”

  “我要跟你見一麵。”

  ……

  祁妙原本是在外麵逛商場，像她這樣級別的大明星，這樣的活動是很奢侈的。

  但這段時間她的心情很不好，好不容易又空出一段空閑時間，便讓人清了場放肆地逛個夠。

  在這方麵莫歸暝倒是從來沒有虧待過她，對她有求必應。

  有的時候她也很迷茫，他對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態度？

  一旁的柳茹笙聽到她的煩惱，忍不住搖了搖頭，對她說：“自然是喜歡你，你什麽時候這麽沒有自信了？”

  她說完，拿起一雙高跟鞋試穿，站在鏡子麵前，“好看嗎？”

  “好看。”祁妙看著鏡子裏麵的柳茹笙，她也想像她一樣如此自信，堅定不移地認為陸寒時心裏麵還有她，還愛著她。

  她跟她的境遇也許有些相似，曾經沒有好好珍惜，等回頭時才發現心上人身邊已經有了另外的人作陪。

  但柳茹笙的狀況比她要窘迫的多，畢竟陸寒時跟唐初露現在已經結婚，婚姻生活也十分穩定，她應該是插不進去。

  但對於祁妙而言，莫歸暝已經在她的手中，但她又感覺抓不到、也看不透他。

  可即便是這樣，柳茹笙也比她要自信得多。

  她是那樣篤定地認為陸寒時一定還在等著她，她跟唐初露在一起就是為了氣她。

  但祁妙卻已經沒有了那樣的底氣。

  所以接到莫商的電話之後，她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下來。

  她現在需要旁人給她一些篤定來相信她自己在莫歸暝心裏麵的地位。

  柳茹笙知道她還約了人，兩個人並沒有待多久就各自告別。

  莫商在商場裏找到她，她身邊還跟著助理，大包小包地提著。

  助理跟在祁妙的身後，也是一個差不多年輕的姑娘，手裏麵提滿了購物袋。

  而祁妙就走在前麵，手裏麵拿著手機，無所事事地刷著，絲毫沒有要幫忙提一下的意思。

  莫商皺起眉頭，下意識對這樣的行為有些反感。

  當然工作人員請過來自然是工作的，這樣的情況也無可厚非，他也不會站在道德高地去指責什麽。

  隻是下意識對祁妙這樣的人沒什麽好感罷了。

  助理幾乎都快走不動路，但祁妙絲毫沒有注意到，反而在看到莫商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你來了？”

  她原本對他是沒什麽好感的，關係也不怎麽樣，但他現在畢竟是莫歸暝的弟弟，對他們家的人，祁妙現在隻能夠不遺餘力地討好。

  她本能地做出一副自然的模樣，想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麽局促，好像兩個人已經有很多年的好友關係。

  “你來的還挺早的，要不是我已經提前結束了，恐怕還要你等一下我。”

  “是嗎？”莫商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我遲到了半個小時。”

  祁妙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又笑了笑，“半個小時嗎？可能是我逛街忘記時間了，不過既然你遲到了，是不是該有什麽表示？”

  莫商沒有接話，似乎是不喜歡她這樣套近乎的態度，“我過來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問你。”

  “什麽事情？”

  祁妙剛一轉過身，身後的助理好像不知道她要停下，突然往前麵走了一步，手上的購物袋全部都掉在了地上。

  莫商的臉色下意識地就陰沉下來，祁妙見狀立刻就對助理說道：“怎麽笨手笨腳的？還不快拿起來。”

  直到助理連忙將地上的購物袋胡亂地撿起，祁妙才說：“你這樣拿，裏麵的衣服都會弄壞的。”

  “對不起……”助理連忙手忙腳亂地處理著。

  莫商實在是看不下去，“沒關係，你慢慢來。”

  祁妙這才意識到她剛才可能是理解錯了莫商的意思，他不是嫌棄助理笨手笨腳。

  想著，她臉上的表情又柔和了一些，“算了，反正你平時也笨手笨腳的，這點東西你先放在這邊吧，待會我也提一兩個。”

  助理有些驚恐地搖了搖頭，“不用不用，我真的可以。”

  說完就連忙拿著袋子，“那我先去把東西放在司機那裏，您有什麽事情再吩咐。”

  祁妙溫柔地對她說：“好的。”

  等她走了之後，她才看向莫商，有些無奈地說：“其實跟她說過很多次了，工作的時候不用這麽認真，但她還是很緊張，可能是因為新助理的緣故。”

  “是嗎？”莫商沒有去在意這些小事，而是直截了當地對她說：“你現在是不是跟我哥在一起？”

  祁妙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笑著看著他，“你覺得呢？”

  莫商也深吸一口氣，“你跟他沒有結果的，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