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顏緋,我們公開吧
作者:米螺      更新:2021-02-21 05:48      字數:3638
  “嬌嬌。”

  床榻往下陷,顏緋身上不著力,下意識貼著謝知,防止一不留神給跌下去。

  她像是躺進漂浮不定的雲層,被男人身上強悍的氣場圈禁起來,迷迷糊糊地應聲:“嗯?”

  謝知一向清潤的嗓音變得又潮又啞:“和趙尤裏是怎麽認識的?”

  顏緋猛地睜開眼。

  自從和謝知在一起,兩個人總是會在不同的地方意外偶遇,有點智商的都會覺得不對勁。

  謝知經常要談生意,天南海北地走再正常不過了,但顏緋一個在讀的大學生不好好讀書,四處亂跑就有點古怪了。

  這次顏緋先聲奪人,再加上齊可依的造訪,謝知沒有第一時間詢問她出現在海城的原因,顏緋還以為可以糊弄過去了,沒想到這個男人憋著一肚子壞水,專門在床上等著她。

  床榻上的纏綿轉瞬成了一場由他主導的“審訊”。

  顏緋抿著唇,一時沒有說話。

  謝知也不急著追問,繾綣的調情緩慢繼續。

  “謝知……”

  顏緋難耐地央求,她覺得自己要瘋掉了。

  明明是自己先挑起的火,卻總是被謝知磨得毫無骨氣可言,嚐過葷腥的男人似乎最能知道如何將獵物玩在股掌間,他格外耐心地由外到內進行層層品食,肌膚和肌膚之間擦磨得幾乎要燃燒起來了,他卻能忍著,黑深的眼眸因為壓抑的情欲而逐漸猩紅:“要答題麽?”

  顏緋氣結,都這樣了還要玩答題!是篤定她被色迷了心竅,會在床上說實話嗎!

  這男人是不是算盤考過級了,打得這麽精?!

  “答個狗屁!”顏緋瞪圓了鳳眼,攥緊柔軟的被單。

  女孩氣鼓鼓的聲討反而取悅了他,謝知清雋的臉上浮起淡靜的笑,溫柔至極地欺在顏緋耳邊低語:“你和她是什麽關係?為什麽她不牽連親人,也不拖累朋友,卻把你拖進渾水。”

  謝知手下未停,技巧十足的攻勢掠起一陣接一陣的歡愉,可每到臨界點時,又猝然停了下來!

  媽的,殺人不過頭點地啊!

  “謝知,你興師問罪的方式是不是太惡劣了點?”

  顏緋受不了了,渾身顫得厲害,雙腿圈著他精瘦的腰,試圖讓他靠近一些,男人有力的手掌卻輕鬆製住她妖精般扭動的纖腰,偏是不讓她動彈,指下揉捏輾轉,把顏緋逼得哭了。

  太過分了!

  被謝知從臃腫睡衣裏剝出來的小姑娘,漂亮的鳳眸裏泅滿氤氳水汽,一哭,眼睛周圍染了一層薄粉,語氣無辜可憐,半真半假地控訴:“我就是同情她的遭遇,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婚前口口聲聲都是海誓山盟,婚後還不是照樣把腿劈到太平洋。”

  雖然說得咬牙切齒,顏緋卻在說完的一刹那驟然醒神。

  謝知這是在提醒她。

  提醒她趙尤裏這件事裏透著貓膩。

  的確,幫助趙尤裏是一回事,可因此惹來齊家的仇視就是另一回事了。

  齊連寒利用黑客身份一路指導趙尤裏找到山腰公寓,真的隻是想要讓她賺趙尤裏這筆錢而已嗎?

  齊連寒,代號H,黑客排行榜第三的人物,在齊家裝傻充愣這麽多年,是人口龐雜的齊家中最不起眼,也最不會被防備的一個。

  但是,和齊連成流落在外的處境不同,她是在齊家紙醉金迷的生活中長大的,難道對齊家的家產一點想法都沒有,甘心一輩子躲在傻子的軀殼裏嗎?

  顏緋細細回想著上次和齊連成見麵的場景,他話裏的意思儼然也表明齊老有意讓他認祖歸宗,那麽,齊連寒又有什麽理由不幫著自己的親生哥哥呢?

  或許,這對兄妹根本不像表麵看上去那麽無欲無求,至少他們的母親和外婆的死就和齊家脫不開幹係,在這個重要的節骨眼上,能扳倒齊可依,讓齊家大亂特亂,風雨飄搖,才是他們兩個最想做的事情吧。

  “想明白了?”謝知停住,輕啄她的唇角。

  他並不意外顏緋會打算通過齊可磊去對付齊可依,但在那之前,他沒有想到顏緋會認識趙尤裏。

  趙尤裏和齊家的關係是一根看不見的細線,表麵上無足輕重,其實關乎到齊家大權的歸屬,齊可依在這件事上如果處理得不夠漂亮,多年來的努力就會付之一炬,白白讓其他人捷足先登。

  不管顏緋清不清楚其中的利害,今晚過後她就會成為齊家人的眼中釘。

  齊可依一旦失敗,必然會不折手段地進行報複,隻要查到是顏緋在暗中幫助趙尤裏,齊可依就不可能善罷甘休。

  而躲在背後故意將顏緋卷入齊家大權爭奪的人,也會在事成之後采取手段讓顏緋徹底消失,就算沒能成功阻止齊可依接管齊家,曾給齊可依製造難題的顏緋也必死無疑。

  今晚狀似無風無波,卻險之又險,幸好他趕得及時,不然,他的小姑娘就要被白白欺負了。

  想到這裏,謝知藏匿起眼中的冷厲殺伐,俯身在顏緋嬌嫩的頸肩上咬了一口。

  “嘶——”顏緋一下子蜷縮起來,腳趾在他後背上劃拉出電擊似的酥麻。

  繃直的神經乍然斷裂,答題遊戲顯然是進行不下去了,謝知低喘一聲,將她身子托起抬高,沉沉地進入。

  不知過了多久,彼此的喉腔裏是一次比一次急促的喘息,顏緋被謝知熬得汗津津的,聲音軟得隻剩下貓兒似的的嚶嚀:“這次是我太衝動了,下次會小心的。”

  還想有下次?

  謝知往裏長送了一記,手臂壓在她腰下,一翻,倏然把她撈到身上。

  位置一換,顏緋險些尖叫起來,卻聽謝知溫聲說:“顏緋,我們公開吧。”

  與其讓她為了點蠅頭小利成為別人的手中槍,不如趁早讓世人知道,她是他的女人,她要天上星,海中月,就沒人敢拿泥丸砂礫糊弄她。

  別墅裏春色無邊,住在酒店裏的姚錦夕卻睡得非常不踏實,一想到她這次回國的真正目的,她就又緊張又興奮,睜眼閉眼間,天就亮了。

  姚錦夕索性也不睡了,早早起床準備。

  然而,一直到窗外朦朧的霧氣散盡,露出嶄新湛藍的半角天空,牆上的時針指向了八點整,齊可磊還是沒有聯係她。

  此時,距離姚錦夕和齊可磊的約定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聽筒裏是單調冷漠的機械忙音,在反複確定齊可磊的電話打不通之後,姚錦夕的臉色更加陰沉,手一揮,動作癲狂地把房間裏能摔能砸的都給甩到了地上:“混蛋!都是混蛋!男人沒一個靠得住的!”

  屋內動靜很大,門外等候著的丁舟眼角跳了跳,急聲問:“姚小姐,您沒事吧?”

  丁舟是齊宥鳴的生活助理,齊宥鳴出事之前就叮囑他一定要照看好這個女人,他跟隨齊宥鳴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對齊宥鳴的秉性也是一清二楚,齊家從齊老往下,個個都是多情種,骨子裏的花心是戒不掉的,否則哪有現在齊家枝繁葉茂的盛況。

  隻不過,齊家眾多的子弟裏,有的會把花心寫在臉上,有的則是把花心掩在顧家好男人的形象之後。

  齊宥鳴就是第二種。

  丁舟也算是閱人無數了,他看得出來趙尤裏是真想和齊宥鳴好好過日子,才會不惜在最當紅的年紀毅然退圈,為了齊宥鳴學習那些繁瑣的豪門禮節,努力融入上流社會的生活,但丁舟同樣很清楚,齊宥鳴之所以和趙尤裏在一起,不過是獵奇心作祟罷了。

  交響樂團的巡回演出遍布全球各地,四少的紅顏知己就也遍布全球各地,丁舟在工作之餘處理過不少齊宥鳴的私事,卻是第一次見到姚錦夕。

  這個女人,好像和其他拿了錢就乖乖聽話的女人都不一樣,從她來到海城的那一刻,就一直不吵不鬧,卻以一己之力把四少的婚姻給毀了,還將齊家鬧得烏煙瘴氣。

  丁舟斷定,姚錦夕絕對不是個善茬。

  自四少出事後,大小姐的人幾天前就在樓下守著,連他出入都要再三確認,顯然是把姚錦夕看管起來了。

  可即使這樣,姚錦夕也沒有在他麵前發過脾氣,今天這是怎麽了?

  “姚小姐?我給您帶了早餐。”裏麵再無聲響,丁舟忍不住又敲了敲門,“姚小姐,我可以進去嗎?”

  姚錦夕盯著滿室的狼藉,胸口劇烈起伏。

  冷靜,一定要冷靜,她最想做的事情還沒有真正開始,現在絕對不能自亂陣腳。

  艱難地將胸腔裏升騰的怒氣平息下去,姚錦夕對著鏡子仔細整理好妝容,這才把門打開。

  “姚小姐,您沒事吧?”丁舟一臉狐疑地打量她。

  “沒事,手滑打碎了點東西。”姚錦夕臉上戴著一副墨鏡,又用圍巾裹住大半張臉,越過丁舟往外走。

  “姚小姐!您要去哪兒!”

  姚錦夕半側過身,墨鏡下的皮膚慘白如紙,圍巾往下扯了扯,露出血紅的唇:“去一個能改變我命運的地方。”

  手上的早餐還散發著香味,溫熱的牛奶因為蓋口破損,從紙袋裏流淌出來,在地麵上映出幾道水痕。

  丁舟若有所思地望著姚錦夕離開的背影,揮手讓人跟了上去。

  隻要在海城,姚錦夕還不至翻了天去。

  可丁舟還是拿不定主意,如實將姚錦夕的話傳達給齊可依後,齊可依也皺了眉頭:“能改變她命運的地方?”

  丁舟補充道:“大小姐,姚錦夕好像精神狀態不大好。”

  齊可依看向窗外平靜的海麵,隱約感到心神不定:“知道了,你去醫院待著吧,晚上無論如何都要守住齊宥鳴,別讓他出事。”

  “大小姐,為什麽您覺得四少會出事?”丁舟是個聰明人,齊宥鳴現在半死不活,他必須盡快給自己找個新的依靠,齊可依主動拋出橄欖枝,他接得比誰都快。

  “直覺,”齊可依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女人的直覺。”

  如果齊宥鳴死了,趙尤裏就坐實了殺人凶手的罪名,這對姚錦夕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可是,除掉一個趙尤裏,還有陳尤裏,王尤裏,姚錦夕憑什麽認為就能改變她的命運?

  她想了想,在起身去確認賓客名單之前,聯係了謝知。

  與此同時,顏緋也聯係了一個人,約在郵輪停靠的私人海灣附近的川菜館裏。

  經過謝知的點撥,她也要做點保險措施,否則賺了錢沒了命就很不劃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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