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琪幾乎要把枕頭給撕碎。

  她早就想著這件事付褚不會善罷甘休，也默認了他澄清處理，可是她沒想到處理方式這麽粗暴，直接放錄音！沒看見微博底下還有人在那兒扒她身份的嗎！

  “惡毒”“蛇蠍心腸”“巫婆”這樣的字眼都出來了，範琪氣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旁邊站著的景文博低著頭一言不發。

  範琪看見他就來氣，咬牙切齒的把枕頭用力扔過去，眼睛裏要冒出火來：“現在我這樣你高興嗎？啊？你那個前女友現在可威風了，怎麽了，是不是後悔了？！”

  景文博手忙腳亂的把枕頭接住，下意識的過濾掉範琪的惡言惡語，擠出小臉走過去：“老婆你別這樣啊，你要是不說我都忘了她是誰了，誰要是欺負你，我幫你……”

  範琪冷笑一聲打斷他的話，眼睛斜著看過去，聲音冰冷：“這麽說還是我的錯了？”

  景文博脖子上立馬出了冷汗，順著脊柱留下去把昨晚的傷口蟄的又疼又癢，他下意識打了個激靈，正想要給自己辯解辯解，有人突然推門而入。

  李世依舊穿著一身黑，麵無表情走進來的時候好像屋子裏的光都被他吸走，他掃了景文博一眼，然後在範琪身前站定：“範總，我有事情要和您說。”

  範琪懶洋洋抬起眼皮看了下景文博，然後抬起腿靠在椅背上：“說吧。”

  她累的慌，沒工夫搞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是談話的內容要是不小心被泄露出去了……那這兒的某個人就等著遭殃吧。

  李世見她這態度也就沒多說什麽，低頭匯報：“徐總要從c項目撤資，他是最大的投資商，走了之後這個空缺暫時填補不上……”

  “走了？！”範琪猛地坐直身子掐著嗓子喊道，細長的眼睛瞪的像棗核一樣，“撤資？”

  李世默默點頭：“是的範總，而且和牛總丁總撤資的理由一樣……看中了更好的項目。”

  景文博感覺到周圍的空氣猛地變薄，範琪眯著眼睛冷笑一聲：“好……真是好樣的……背地裏給我下這樣的狠手，還真是寬宏大量有氣度……李世。”

  “在。”

  “先把網上的評論控製住，該走的人總會走，但是剩下的人，你一定要給我留住！”

  “好的範總！”

  範琪倒吸一口氣，腦海中浮現出付褚昨天那張波瀾不驚的臉，恨不得把他給撕碎了！

  可恨她有把柄在他手裏，隻能做些不痛不癢的反擊……

  司雲萱不過是和穆小允打了個電話慶祝一下，打完就發現微博又變天了。

  她看著評論，都想不明白網友難道是抱團出沒的嗎？

  剛剛那一堆才心疼過她，這就有來懷疑她的了。

  “一個錄音能證明什麽啊？我現在找個人都能自己錄一段，說你的冠軍都是偷的都沒問題。”

  配上一個鄙視的表情，讓人頭大。

  “就是啊，有錄音早不發晚不發，別人都要忘記你是誰了你發了，這麽想要熱度別是想出道吧？”

  “也不是沒可能啊，付氏官微親自辟謠，多大的臉麵？萬一是人家付總想送小女朋友出道，我們攔也攔不住啊。”

  “錄音女的啥身份都不知道，還想讓人相信你？這也太癡心妄想了吧，當人是傻子呢？”

  ……

  司雲萱一下子有點兒蒙，風向怎麽就轉的這麽快？

  不過隨即也就沒了意外，她知道這人是範琪，其他人不知道啊，付褚也許和範琪達成了某種合作不暴露她的真實身份，要不然也許事情麻煩的多。

  難道錄音就白錄了？這個身就翻不了了？

  她心裏焦躁的來回踱步。

  辦公室裏，付褚捧著一杯咖啡看助理在電腦前嗷嗷奮戰，手指敲的要出殘影，眼鏡下目光炯炯有神：老大，我就說是範琪那邊搞的鬼吧？神經病搞這麽一堆人出來帶節奏，看我怎麽擊爆他們！”

  付褚悠悠歎了口氣，有些不忍打斷逐漸上頭的自家助理。

  機器人好消滅，然而真人使用的水軍小號卻沒有那麽好搞定，好在事態並不是很嚴重，逐漸上升的熱搜詞條裏打開，還是有不少人為小萱說話。

  “老大……”

  旁邊傳來猶豫的聲音，付褚挑了挑眉：“嗯？”

  這麽快就有結果了？還是碰到困難了？

  他走過去探身，聽到助理一聲惆悵的喟歎：“這是有人自爆了……”

  付褚覺得自己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隻恨自己沒戴眼鏡看不清，湊近了才發現屏幕上潘青青的臉。

  還是昨天那樣的憔悴，隻是眼睛下倆大黑眼圈不要太明顯，站在那裏整個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

  可眼神中又有什麽東西，讓人無法忽視。

  離最開始付褚發錄音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而潘青青發的這條視頻有十分鍾。

  “點開看看。”他低聲說道，助理按下鼠標。

  “大家好，我是潘青青，如果有人知道我的話一定是因為我在啟林大賽上拿了季軍，而事實上我應該是第四名，因為司雲萱才是冠軍……”

  她直入主題，聲音有些沙啞，司雲萱看著她愣了愣，從來沒有見過潘青青這個樣子。

  簡短的視頻從頭看到尾用不了多長時間，可她皺著眉頭把大拇指的指甲都給咬禿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潘青青會這樣出現在鏡頭前，把對她說過的話一字不漏又說給網友，關於他們之間的人物關係，關於她為什麽要這樣做，關於她的懺悔……

  “……我是一時鬼迷心竅犯下了錯，昨天我去見了蘇木，才明白自己有多荒唐，小萱姐姐是一個特別特別好的人，不論是人品還是實力都是我見過的人裏數一數二的，大家不要怪她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說著她抬起手輕輕擦了擦臉，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淚水已經落了滿臉。

  視頻到此結束，司雲萱對著黑掉的屏幕，好一會兒都沒有緩過勁來。

  這下再沒有人會說錄音是假的了，當事人都實名驗證了，還有什麽好懷疑的呢？

  隻是新一輪針對潘青青的攻擊又展開，這樣一個因為把自己當成工具人的男朋友而陷害好友的人，剛剛好吸引無數熱點。

  司雲萱閉了閉眼，拿過手機打給付褚，

  電話很快被接通。

  她歎了口氣：“付褚，幫幫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