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白二十三章:處罰
作者:
古羲 更新:2020-03-17 15:07 字數:3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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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麽?”青年軍官臉色陰沉,冷冷地看著杜迪安。
杜迪安神色淡漠,道:“當然不是,他惡意挑釁我,還準備用腳攻擊我,我自衛,隻是我沒想到他這麽弱,還以為都是跟我一樣的深淵,結果用力大了點,他的腿就斷了。”
聽到杜迪安的話,原本起哄的人皆是一驚,不少人吃驚地看著杜迪安,沒想到他居然是深淵!
要知道,這裏住著的大多數都是拓荒者,深淵級高手也不是沒有,隻是很少,所以大家一開始都誤以為杜迪安也是拓荒者,最多是主宰。
一時間,起哄的聲音頓時熄了不少,但仍有七八個人在附和,似乎是純粹地看熱鬧,並不懼怕杜迪安。
同樣的一句話,每個人聽到的感受都是不同的,其他人聽懂了杜迪安話裏暴露出的力量,青年軍官聽到的卻是一種高傲和威脅,深淵怎麽了?深淵就能隨便出手攻擊別人?
青年軍官冷哼一聲,道:“他一個拓荒者,怎麽有膽子攻擊你,我剛還跟你說過,不要惹事,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吧?!”
杜迪安眼中冷光一閃,直視著他,“正因為他是拓荒者,所以不知道我的實力,冒然挑釁,否則的話,我一個深淵怎麽會隨便跟一個拓荒者一般見識?他沒攻擊我,我初來乍到又怎麽會攻擊他?”
“大膽!”青年軍官怒喝一聲。
杜迪安連續兩個反問,公然質疑他,讓他怒氣更盛,“我帶這麽多新人過來都沒出事,為什麽偏偏你一來就有人挑釁你?”
“這個原因,我怎麽知道?”杜迪安雖然知道是因海利莎的原因,但他不想指出,因為他知道就算不指出這青年軍官也該意識到這點,現在這態度,隻是想豎立自己的威嚴罷了。
隻是,真要讓他借自己豎立軍威,自己縮成鴕鳥,以後指不定有多少麻煩,而且這些麻煩不是針對他。
“你說不出原因,你的錯,跟我去軍訓處領處分!”青年軍官慍怒地道。
杜迪安沒動,反而瞧著他,“我已經說了原因,隻是你不接受,以前沒出事,因為我來了出事了,責任就在我?事實的真相是什麽樣就可以置之不理?單憑一個以前和現在的對比,就能判斷誰對誰錯?既然如此,同樣的話我也很想問問,這裏三十多個人,為什麽我沒攻擊別人,偏偏攻擊了他?”
青年軍官微微一窒,沒想到杜迪安如此能言善辯,而且說的條理清晰,他一時語塞,哽在了當場。
雖然同樣是深淵級強者,但青年軍官跟壁主一流的人物不同,那些人管理巨壁,跟各層人物常有交際,能說會道,而他在主宰時就被送到戰神壁來駐守邊防,從小隻學獵殺魔物,來到這裏學習如何攻打異族,對這些嘴皮子上的功夫哪有杜迪安利索。
一時間被說得無法辯駁,他惱羞成怒,喝斥道:“強詞奪理!不管怎樣,這次鬧事的你們兩個,都跟我去軍訓處領處罰!”
“大人,我是無辜的啊!”斷腿年輕人楚楚可憐地道。
“閉嘴!”青年軍官臉色陰沉,“別以為我不知道事情是怎樣的,再多話把你另一條腿也給你卸了,別的沒學會,整天滋事鬧事,也不看看別人是什麽實力!”
斷腿年輕人臉色變了變,頓時不敢再多說,實際上在知道杜迪安是深淵時,他已經慌了,在這裏待了這麽久,他知道這裏有多現實和殘酷,雖然青年軍官說要處置杜迪安,但最多隻是象征性的,畢竟目前正是用人之際。反而他一個拓荒者,哪怕調查出的事情確如他所說那樣,是杜迪安惡意攻擊他,他也隻能認了。
同樣接受處罰,但拓荒者和深淵受到的處分卻天差地別。
杜迪安看了青年軍官一眼,沒再多說什麽。
見事情平息,青年軍官望著周圍仍伸頭看戲的人,怒喝道,“都很閑是吧,三分鍾後在練陣場集合,今天不把尖刀陣練到位有你們好受!”
不少人立刻縮頭,訕訕地暗罵倒黴。
“你們兩個,跟我來!”青年軍官餘怒未消,向杜迪安喝了一聲,轉身離開。
杜迪安帶著海利莎跟了上去。
斷腿年輕人立刻從地上撿起斷腿,隻要腳還在,到了醫療處就能重連上去。
他將斷腿草草包紮一下,很快止血,從床鋪下摸出自己的狩魔器,一根長槍,當拐杖杵著跟了上去,還沒走出帳篷,就聽到後麵傳來一陣嬉笑,以及嘲諷的聲音。
斷腿年輕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咬著牙走出了帳篷。
來到衝鋒營軍訓處的帳篷中,一個濃眉金發老將聽完青年軍官的陳述,瞥了他一眼,然後又看了看杜迪安,以及他身邊的海利莎,最後掃了一眼斷腿年輕人,然後目光又落在了青年軍官身上,“你帶他去報道時,沒有告訴過他們,他是深淵麽?”
青年軍官一愣,掌心頓時溢出冷汗,低頭道:“長官,我的錯!”
“主動認錯是好事,但不要犯錯更好!”金發老將聲音沉穩,緩緩道:“你明知道那裏是什麽地方,說難聽點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正缺女人的時候,就算是給他們牽一頭母豬,都能被玩死,更別說行屍了。”
“是,長官,屬下知錯!”青年軍官低著頭。
金發老將沒再理他,看著杜迪安和斷腿年輕人,輕歎了口氣,“連敵人的實力都不知道,就冒然挑釁,真不知道你這樣的人,是怎麽混到拓荒級的,難道在這裏待久了,沒有女人和娛樂,就讓你的腦子被大便塞滿了嗎?”
斷腿年輕人滿臉通紅,咬牙低著頭,不敢訴苦和提起斷腿的事來博同情,他至少還是有點眼力的,知道這麽做隻會讓自己更卑微,更被厭惡。
“主動挑事,若在平時,理應受一百軍鞭,看在目前警備戰態的情況下,處罰先保留,但戰績扣除一百,另外給營內所有人洗一個星期衣物,包括內褲和襪子!”金發老將淡漠道。
斷腿年輕人呆住,沒想到罰的這麽重!他沒去想那被延後的一百軍鞭,單是扣除戰績一百和給別人洗襪子內褲,就足以讓他痛苦萬分,這裏的人都是臨時征召過來的,可不像軍校裏一同畢業的人,有同鋪情誼,在這裏跟監獄沒什麽差別,隻是活動範圍廣了點罷了。
要是給其他人洗衣物內褲襪子,他以後也別想在帳篷裏抬起頭了,將會受到所有人恥笑!
“長官,我,我……”他張著嘴,想要哀求,但金發老將看過來的目光讓他到嘴的話全忘了,一時愣在原地。
金發老將望向杜迪安,道:“你說這屍王是你的戰利品是吧,在訓練期間,交給軍儲處保管,等戰鬥結束再去領取……”
“長官!”杜迪安眉頭一皺,看見他眼中忽然迸射出的銳利之色,心中一怵,但他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恢複自若,道:“蕾莎小姐已經允許,我的東西可以貼身攜帶,這是要上交給血棘君王的禮物,上麵已經知道,希望長官通融一二。”
金發老將見杜迪安麵無懼色,微微皺眉,沒有因杜迪安的打斷而惱怒,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以後再有因這屍王而惹出的事情,全由你負責,你可願意?”
“願意!”杜迪安知道自己沒得選。
“行,去吧。”金發老將揮手。
杜迪安有些驚訝,沒想到隻是批評自己幾句,雖然他料到目前用人之際,自己不會受到多重的懲罰,但也沒想到會這麽輕,他忽然對這裏的認知更清晰起來。
誰說軍法嚴明?一視同仁?
任何地方都有差別對待,這裏也不例外。
不過,沒被處罰,他心情更好,誰也不想找罪受。
旁邊的斷腿年輕人愕然,這就結束了?不是要處罰麽?怎麽他不用給人洗襪子洗內褲?憑什麽隻罰我?
“還愣著幹嘛,出去!”青年軍官見他愣神,喝斥道。
斷腿年輕人微微咬牙,心中不甘,但隻能提著自己的斷腿轉身一拐一拐地離開了。
很快,杜迪安從他身旁走過,像一陣風。
兩條腿畢竟比一條腿走得快。
斷腿年輕人恨得一陣磨牙,但隻能忍了,忽然轉頭向旁邊的青年軍官道:“長官,我的腿能先去治療麽,萬一時間拖久了,無法重愈,在戰場上隻怕會成為累贅,我也想為帝國效力!”
青年軍官皺眉,但還是點頭道:“跟我來吧。”
他們轉向朝另一個方向離去,杜迪安則帶著海利莎回到了帳篷中,當他走進來時,帳篷內已經空無一人,多半是全都在練陣場上集合去了。
杜迪安挑選到一張空床位,讓海利莎躺下,給她換了套樸素的衣物,將身體遮得嚴嚴實實,同時將臉上用實布完全遮住,再讓她躺到自己的床位上,用被褥蓋上,然後自己也躺到床上,一邊休息,一邊適應著這個新環境,同時考慮著接下來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