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天嘴角一陣抽搐，從牙縫裏擠出一句：“……不是。”

  言瀾挑了挑眉，看融天氣得都要吐血了，便不再逗他，笑著開口：“剛才我話還沒說完，你再去查一下蕭妍現在的住址。”

  融天暗鬆了口氣，“我馬上就去。”

  言瀾知道他是怕繼續待在這被調戲，倒也沒再挽留，融天走後，她捏著手機，倒是有些昏沉的睡了過去。

  ……

  京城，東城區派出所。

  沈少爺辦公室。

  沈少爺空降到派出所出任專案組組長，已經連著砸了幾輪辦公用品，好在他財大氣粗，也不要所裏給他配，都是叫人送新的過來。

  東城區派出所已經有好幾十年曆史了，一切東西都相當陳舊，自從沈少爺來了之後，他那辦公室用的全都是頂級奢侈品，與這陳舊的辦公樓相比，著實有點格格不入。

  沈少爺一進辦公室大門，反手就把大門鎖死，一把將趙墨抵到牆壁上，右手繞過他腦袋，“咚”的一聲，撐著他腦袋後麵的牆壁，一臉陰沉，幾乎是從嗓子眼擠出來一句：“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麽？”

  趙墨沒有絲毫閃躲，鏡片下，那雙黑沉沉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沈少爺，真是可惜了，這麽近的距離，這人開口說得每一個字，卻像是一把刀，狠狠紮在了他心口。

  不過還好，他疼慣了。

  趙墨麵上浮出一抹一貫不太正經的笑容，開口：“這麽近的距離，不是要打架，就是要接吻……沈組長這是打算要打架，還是要親我？”

  他突然這麽變態，變態慣了的沈少爺倒是一下愣住了，幾秒鍾之後，沈少爺抬手一把死死捏住趙墨下巴，聲音極冷：“趙墨，你到底想幹什麽？我不許你動他！”

  趙墨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褪盡，他本來想一直保持最後一點風度，平時沒臉沒皮的趙副所長，一碰到沈少爺，三兩句話就能勾動他心底深處的怒火，還有，嫉妒。

  他承認，他嫉妒陸景梟，因為這人陸景梟牽動著這人一根筋，牽動著他所有喜怒哀樂，而他對這人來說，隻不過一個路人甲乙丙。

  他從來都沒走進過這人的生命，盡管，他已經在心裏甘願為他死過千百次。

  趙墨痛到極致，反而麻木了，他極輕的笑了一聲，灼灼目光死死盯著沈少爺，削薄的唇吐出兩個字：“幹你。”

  沈少爺：“……”

  一向都是他調戲欺負別人，沒想到，有朝一日他也會被別人調戲欺負。

  幾秒鍾之後。

  惱羞成怒的沈少爺終於清醒過來，咬牙切齒：“你不要以為老子不敢動你，趙墨，對我來說，這世上沒人是我不敢碰的，你……你不要作死。”

  趙墨挑眉，下一秒，他反手一把扶住沈少爺的腰，熟練的將他壓在門背後。

  沈少爺瞳孔急劇收縮，還沒來得及反應，趙墨已經親了下來，帶著這麽長時間來壓抑的歡喜和很多說不清楚的情緒，幾乎是一口咬住沈少爺的唇，直到嚐到了腥甜味，他腦子裏才“嗡”地一聲炸開來。

  那一瞬間，他腦子裏仿佛是有無數煙火一齊綻開。

  他剛才到底幹了什麽？

  沈少爺猛地一把將趙墨推開，猩紅目光死死盯著趙墨，心口因為怒火翻騰而劇烈起伏著，一字一頓的開口：“你找死！”

  趙墨削薄的唇被沈少爺咬破了好幾條口子，他想過沈少爺是火爆脾氣，卻沒想到，他是真的下口絲毫沒有留情。

  趙墨索性在一旁沙發上坐下來，修長雙腿架在麵前茶幾上，幽幽開口：“我的確是在找死，明知道你心裏有人，我還是不肯死心，既然你也不得到他，不如我們來賭一賭。”

  沈少爺死死攥著手指，猩紅目光裏一片翻湧殺意，他現在隻恨不得一把掐死這個死變態，他保留了這麽多年的初吻，居然被這個死變態奪了去，真是該死！

  趙墨抽出一支煙點燃，連吸了幾口，這才看向沈少爺，“不說話，就代表你默認了，我們就來賭一賭，賭時日長久，我總會感動你，賭將來你心裏總會有我，賭你會喜歡我，願意為我抹去你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那個人。”

  辦公室裏一陣詭異的死寂，偌大的空間，仿佛是一點一點凍結成冰。

  半晌後，沈少爺才抬起眸子，死死盯著趙墨，聲音嘶啞至極：“永遠都不會有那一天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趙墨被煙嗆了一下，連著咳了幾聲，胸腔裏像是被人揉進一把碎碴子，細碎的疼意一點一點的蔓延至他全身，他忽然低低笑了一聲，啞聲開口：“你沒嚐試過，你怎麽不知道不可能，反正你現在也是一個人，不如試試看，看我能不能打動你，看我能不能做得到，讓你心裏有我。”

  沉默恒更在兩個人中間，兩人分明近在咫尺，中間卻像是隔著一道冰冷厚重的城牆，他過不去，沈少爺也不會過來。

  沈少爺背脊繃得很直，長這麽大，也不是沒人為他掏心掏肺，為他赴湯蹈火，可他從來都沒給過任何回應，哪怕逢場作戲，他也從來都沒付出過半分真心，因為他這一點真心裏頭，隻有陸景梟一個人。

  他以為他可以這樣默默守一輩子，可一個人喜歡另一個，哪怕是再默默無聞，哪怕自己騙自己不圖回報，可他還是希望陸景梟能回頭看他一眼。

  他從來都沒想過，放過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沈少爺終於開口：“你不怕死，就盡管來試。”

  趙墨背脊猛地一僵，吸進口中的煙，卡在喉嚨裏，他嗆咳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心髒跳動響如擂鼓，他一支手死死捂著心口，“你說真的？”

  沈少爺一腳踢開旁邊的沙發，“滾！”

  趙墨賤兮兮的盯著沈少爺，雖說沈少爺還是沒鬆口，雖然他也不知這條路的盡頭會是什麽，可至少，這已經是一個很不錯的開始。

  不及趙墨開口，大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趙墨：“……”

  是哪個賤人這麽沒眼力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