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綠燈亮了起來，李斯收回視線，緩緩地發動了車子。

  季橙橙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盒子，又看了看李斯，試探地問了一句：“我能拆開看看嗎？”

  “嗯。”

  聽到李斯應聲，季橙橙小心翼翼地把盒子上的禮物包裝紙一點點地沿著包裝的縫隙撕開。

  外包裝的禮物紙很漂亮，上麵還貼了一對裝飾的花朵，這是李斯第一次給她送禮物，季橙橙想好好保存下來。

  她拆得很小心專注，就連車子再次停下來也沒有留意到。

  上班高峰期，市中心有些堵，車子被堵在了市橋上，前麵也是一片擁堵。

  李斯偏頭看著身旁拆禮盒的季橙橙，他想起季橙橙十八歲那一年，他偷偷把禮物放在她課桌抽屜裏麵，她發現後，把禮盒拿出來，也是這麽小心翼翼地拆的。

  她好像一直都這樣，對別人送給她的東西她都是十分珍惜珍重的。

  季橙橙拆開盒子，看到裏麵的小兔子的時候，不禁愣了一向：“好可愛！”

  季橙橙一直被季成文護著，機關上大學之後她獨立了許多，但她本質上還是個天真的小女生，看到可愛的東西就忍不住喜歡。

  更何況，季橙橙自己就是屬兔子的，那小兔子吊墜被雕刻得活靈活現，兩隻眼睛點了黑寶石，顯得栩栩如生。

  “謝謝你，李-斯！”

  季橙橙說到一半，愣是把自己的稱呼給改了。

  她抬起頭，才發現車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下來，李斯正在一旁看著她。

  季橙橙一轉頭，就對上男人如墨的黑眸，她心頭一跳，臉有些發燙：“我很喜歡，謝謝。”

  她說著，把盒子裏麵的吊墜拿了起來，看了一會兒，季橙橙覺得有些熟悉：“這個兔子——”

  市麵上的兔子吊墜兔子形狀幾乎都差不多，但是季橙橙手上的這個吊墜的兔子是一隻立著雙手合著像在討喜似的。

  季橙橙屬兔子，她也喜歡兔子，小時候還養過兔子，隻是可惜沒養幾個月兔子就死了，為此她還哭過好幾天。

  所以後來季家人，特別是季成文，每年都給她收羅很多可可愛愛的小兔子抱枕啊、首飾啊、玩偶等。

  季橙橙家裏麵的那梳妝盒裏麵就裝了好幾條吊墜，全都是兔子形狀的，側麵的、正麵的、水晶的、鑽石的、銀飾的、金子的，都有。

  但這麽多年，她見過這樣形狀的吊墜的兔子，就隻有十八歲的那一年收到的那一條水晶吊墜。

  那是一隻淺黃色的粉色水晶兔子，不知道是誰放在她抽屜裏麵的。

  那天她上專業課，就出去上了個洗手間，回來就發現自己放在抽屜裏麵的小包包裏麵塞了個禮物盒。

  她問同學是誰送的，同學都說沒留意到。

  季橙橙也懷疑過那禮物是不是送給自己的，可是上麵還有一張小卡片，寫著簡單的生日祝福，以及她的名字。

  禮物是給她的。

  她當成就拆開了，看到那隻憨態可掬的小兔子的時候，季橙橙頓時就高興得拿手機拍了張照片過去給季成文。

  後來她一度很喜歡那條吊墜，隻是畢業的那一年，拍畢業照換學士服的時候，她不小心弄丟了。

  那天拍完畢業照，季橙橙一個人沿著自己拍過照片的地方一個個點去找，隻是始終沒找回來。

  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家裏麵明明很多首飾項鏈，可她就是最喜歡那一條。

  大概是因為不知道是誰說的，每次她覺得不開心的時候，摸一摸那條項鏈，就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收到這份陌生人送的禮物時的心情。

  那是她十八歲收到的神秘開心，可是突然不見了。

  那天季橙橙就連畢業的喜悅都沒有了，一個人坐在校道的石凳上難過了很久，要不是季成文親自找到她，她也不知道自己還會在那坐多久。

  畢業後，她也回去學校找過幾次，甚至登過好幾次的尋物啟事，但都找不到了，難受了一段時間，直到工作忙起來，季橙橙才漸漸把那條項鏈給忘了，隻是偶爾想起來，還是挺鬱悶難受的。

  沒想到今天李斯送她的這條吊墜項鏈，那隻吊墜兔子，跟她之前丟失的那一條項鏈的兔子長的那麽像！

  季橙橙看著自己手心上的那隻小兔子，臉色微微變了一下:“李斯，你以前，是不是給我送過禮物？”

  這個問題有些自戀了，季橙橙問完之後自己的臉都紅了。

  幸好李斯開口承認了:“嗯。”

  “你，我……”

  他承認得這麽直接，一時之間，季橙橙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她覺得不可置信的很，昨天晚上得知了李斯和自己在十年前見過，她還自戀地想過對方是不是那之後就喜歡自己了。

  但季橙橙也隻敢想一想，她雖然不知道李斯到底是什麽時候喜歡自己的，但也很有自知之明，對方不可能是那種偷偷暗鏈她多年的人。

  然而現在，李斯卻告訴她，她十八歲那一年收到的那一份神秘禮物，就是他送的。

  這前後兩件事情湊在一起，季橙橙確實很難不相信李斯不是暗戀自己很久了。

  季橙橙低頭看著自己掌心裏麵的那吊墜，半晌，還是沒忍住：“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啊？”

  季橙橙向來就不是臉皮厚的人，這話問出口，她的臉就已經紅得不行了。

  前麵的車似乎開了起來，李斯看了她一眼，隨即收回視線。

  就在季橙橙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問題的時候，一旁的李斯突然開了口：“很早。”

  聽到他這話，季橙橙微微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她歪著頭，抬手捂著自己發燙的臉頰，又問了一句：“很早是什麽時候啊？”

  李斯看著前方的路況，喉結微微滾了滾，季橙橙的這個問題，他沒有回答。

  很早，是很早，大概比她以為的還要早。

  畢竟他第一次見季橙橙的時候，並不是那一天，但他說出來，季橙橙也不知道，畢竟，她大概從來都沒有想到，有那麽一個人，總是喜歡遠遠地看著她踏上回家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