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輕輕無奈點頭：“就是他。”

  “的確很厲害。”落落評價道，“你怎麽會惹上這種級別的高手？一般達到這樣境界的，很少露麵。”

  境界越高的越罕見，而且大多都躲在人煙罕至的地方修煉，不會隨便在市麵上行走。

  滿地都能找到化仙境和化神境的強者，而夜堯已經突破了化神境，摸到了長生境的門檻。

  雖然隻是一級的差別，卻是天壤之別。

  化神境就算一千個高手集結在一起，也不是長生境入門級別的對手。

  這也是為什麽蒙州和穆輕輕都對付不了夜堯的緣故。

  “輕輕，還需要繼續跑嗎？”夜堯淡淡地問，似乎並不著急，有的是時間和穆輕輕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穆輕輕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也逃不出多遠去，可我依然還是那句話，絕不跟你走！”

  穆輕輕性子倔起來，那是誰也說不聽的。

  夜堯點頭，問：“這小姑娘，也是你的幫手嗎？”

  “和他們都沒關係，你要對付的人是我，現在我和你打，生死有命，我不在乎了。”

  穆輕輕不想連累旁人。

  “姐姐，你等等，我喊我哥哥來。”

  落落不是個衝動的性子，這種對付不了的人呢，自然要喊幫手一起過來。

  “別動！”

  夜堯轉瞬來到洛洛麵前，一手將她提起來。

  “夜堯，你放開她！”穆輕輕激動地衝過去。

  可夜堯卻捏著落落的腦袋，冷冷道：“別動，要是你動的話，她的腦袋就得炸成一團漿糊。”

  “夜堯，你瘋了嗎？她隻是個小姑娘而已！”穆輕輕吼道。

  “剛剛是她說要替你教訓我吧？”夜堯冷笑，“就這點兒能耐嗎？”

  “你……你……”

  落落說話也沒力氣了，整個人被吊在半空中，如同破布娃娃一般晃悠著。

  穆輕輕心痛不已。

  “你放開落落，她真的隻是個孩子而已，你為什麽要為難她？她並沒有礙著你什麽事，你有本事就衝我來！”

  穆輕輕咬牙切齒，她真的非常恨夜堯。

  “你不聽話，我就隻能對付你身邊的人，你在乎誰，我就弄誰！”

  夜堯說的那麽漫不經心。

  “先從這個小女孩開始，然後就是你身邊那個家夥，誰也別想逃。這裏……很適合作為墳場！”

  夜堯掃視了一下千帆城。

  穆輕輕睜大眼睛，道：“夜堯，你不許傷害落落，放了她，我跟你走！”

  “不！”蒙州拉住她，“你跟他走，你這輩子就完了！”

  “閉嘴！”

  夜堯一擊甩向蒙州，蒙州竟然沒有躲閃開，被削去了半邊胳膊。

  “唔……”蒙州痛苦地哼了一聲。

  穆輕輕驚恐地看著，終於撐不住了，跪倒在地，哭著道：“住手，不要傷害他們，不要！”

  “你不聽話，這就是對你的懲罰，我知道你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你在乎他們的！”

  夜堯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

  他眼中再無對穆輕輕的憐愛，隻有深沉不見底的幽暗。

  “姐……姐……”

  落落艱難地伸出手，想要跟穆輕輕說什麽，卻說不出來。

  “放開落落！”穆輕輕哭著求道，“我什麽都答應你！”

  “你真是太心軟了，對誰都那麽心軟，就獨獨對我一個人殘忍。”

  夜堯越發憎恨她了。

  “我哪一點不好？哪一點比不上這些人對你好？不過萍水相逢的人，也一樣可以得到你的真心，我為什麽不可以？”

  夜堯不能理解，他付出的 太多了，卻得不到相同的回報，越想就越覺得不平衡，越不平衡就越會生出怨念。

  怨念日積月累，便在他心中如同毒草一般生根發芽。

  穆輕輕再次離開，跳入山河圖的舉動，徹底釋放了夜堯心中的惡魔。

  “你沒有不好，是我不好！”穆輕輕知道，這時候已經不能激怒他了。

  夜堯根本不正常，他沒有思考能力，隻憑著一股惡念在行動。

  理智全無，被心魔操控，這樣的人是不會講道理的。

  “既然我沒有不好，你為什麽還要離開我？”夜堯又狠狠捏住了落落的頭，幾乎要將她的頭捏變形。

  落落痛苦的掙紮著，卻無濟於事。

  “夜堯，求你了，不要為難無辜的人，不要傷害他們，我錯了，我跟你回去，我再也不走了！”

  穆輕輕的眼淚滾滾而落。

  她看著落落，就仿佛看到了蘊兒。

  她擔心如果夜堯這麽瘋狂下去，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蘊兒了。

  那些親人的靈魂已經被他奪走，她承受不住更多的失去。

  “我認輸了，我認命了，我逃不開你，我放棄了！”

  穆輕輕捧著臉，絕望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輕輕，你不必……不必求他，我不怕死！”蒙州過來，單手拉起穆輕輕。

  “輕輕，謝謝你，讓我體會了一把做正常人的感覺。也讓我知道，世上也有人不管我美醜，都不嫌棄我，還肯真心當我是朋友。”

  蒙州露出溫暖的笑容。

  “這千帆城的桃花被我毀了，以後你能不能替我重新種起來？讓它恢複往日的生機和美好？”

  蒙州看著穆輕輕。

  “蒙州，你要做什麽？”穆輕輕搖頭，“不要衝動，你不是他的對手，不要做任何事情。”

  “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對手，輕輕……我真的很喜歡你這個妹妹，我真希望能成為你的哥哥，這樣就不會……不會再孤獨下去了。”

  蒙州輕撫著穆輕輕的臉，目光充滿溫柔和眷戀。

  “有家人關心和信任的感覺，真好。”

  蒙州深深吸了一口氣。

  說完，他忽然轉身，消失在了空氣裏一般。

  穆輕輕伸出手要抓他，卻根本什麽都抓不住。

  就在同一時間，落落忽然飛向了穆輕輕，把她撞出數十米開外，好容易才停下來。

  卻看到夜堯手裏已經抓住了蒙州。

  蒙州取代了落落的位置，可他卻沒有落落的運氣，夜堯幾乎沒有思考，手就穿過了蒙州的胸膛，取出了一顆還在鮮活躍動的心髒。

  然後……砰地一聲。

  血霧在空中炸開。

  蒙州竟然還沒死，他轉過頭，嘴角溢出鮮血，苦笑道：“本來……本來想自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