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趙氏紅了眼，滿是心酸，道：“姐姐，我現在哪兒還有什麽好招？仙兒和辰兒弄成如今這樣，我的心都要碎了，除了殺人，我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為他們報仇！”

  趙貴妃聽了，也跟著抹了一把眼淚，道：“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可是事情總還需要慢慢來，穆輕輕如今有人護著，一時半會人難動她，你們一而再地讓陛下失望，對我們是很不利的。”

  “我也不想管了，我恨不得和穆輕輕同歸於盡，憑什麽那個賤人活得好好的，我的仙兒卻躺在那裏，再也醒不過來？”小趙氏恨極了，恨不能生吃了穆輕輕。

  趙貴妃道：“好妹妹，人死不能複生，可活著的人還需要繼續活著。辰兒如今不還有一線希望嗎？你們當努力救治他，莫再耽誤了辰兒。”

  “你以為我們不想救嗎？宮裏的太醫姐姐也派了一波又一波，可哪個能治了？天都能叫得上名號的大夫，我們也都請過來一遍了，誰都沒辦法，隻能吊著一口氣。”

  穆恒聽了沉沉歎息，這些天也蒼老了許多，看著比從前還要衰敗了。

  “都怨我啊，當初心不夠狠，如果心狠一點，那死丫頭也不至於能有今日了，更不可能有能耐反過來害我們。”穆恒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趙貴妃左右看了一下，才竊竊道：“這是宮裏，說話要當心，可別叫陛下的耳目聽了去，我隱約覺得那個鳳神醫來宮裏，可不是給陛下看病那麽簡單。”

  “姐姐此話怎講？他一個當大夫的，不給人治病，還能幹什麽？”小趙氏說話也沒了什麽精氣神，隻有一種頹喪和無力感，讓她失去了往日的精明強幹。

  趙貴妃雖然看著不舒服，倒也不好挑刺，畢竟自己妹妹剛失去了親生女兒。

  “陛下身體一向不錯的，太醫院也有記檔，連頭疼腦熱都少得很，需要那個神醫看什麽病？可是陛下對他的態度極為尊敬，顯然是有求於人，否則今日也不會這麽明目張膽地偏袒他。”

  趙貴妃在宮中多年，對皇帝的脾性也了解得很深，知道皇帝對那神醫的態度不同一般，肯定是有大用處，不然不至於把人奉為上賓。

  小趙氏根本沒有聽進去，隻漫不經心地道：“姐姐也別太吃心了，也不一定有病才需要大夫，或許陛下也追求長生不老呢？自古帝王不都如此，到了中年就開始怕病怕死。”

  趙貴妃皺眉，問：“當真如此嗎？難不成這神醫還真有長生不老之術？”

  “江湖騙子，最愛用這種方法騙取帝王將相們的信任，或許此人也不例外。”小趙氏道。

  穆恒微微擰眉，想的比小趙氏多了許多，道：“陛下看著倒不像是那糊塗的人。”

  “糊塗不糊塗的，你能知道多少？陛下也是人，他豈能不怕死呢？尤其是到了中年，便越發擔心自己不夠長壽，不能永遠執掌大權。”

  小趙氏還是認為皇帝是想求得長生，才對鳳神醫格外推崇，甚至是有些怕得罪人家。

  趙貴妃被小趙氏這麽一說，倒也有幾分相信了。

  趙貴妃又勸道：“穆恒，妹妹，我知道你們心裏現在不是滋味兒，但也不能一味地傷心難過，如今正是太子的關鍵時刻，你們又是太子的至親，難道還能撒手不管了嗎？那秦王可是裝傻充楞這麽多年，他必然有所圖謀！”

  “姐姐，我們管的了什麽呢？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我們都是無用之人。”小趙氏已經灰心喪氣了。

  她一想到一雙兒女，就心如刀絞，可趙貴妃和太子，更關心的是皇位和權力。

  “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呢？妹妹，這絕不是你的作風，你忘了，當初我們姐妹如何說的？有福一起享，有苦一起吃，有難一起擔。”

  趙貴妃可不願意讓小趙氏和穆恒從此一蹶不振，這兩位可是她和太子不可或缺的一份力量，如果他們不再幫太子了，對太子的損失可是不小的。

  尤其是穆家這麽多年來，為太子和她提供了不少的財力和物力。

  “貴妃娘娘，您莫見怪。我們夫婦這些年為了貴妃娘娘和太子，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仙兒剛剛離世，辰兒生死難料，您就別再為難我們了。”

  穆恒早已看不慣趙貴妃和太子的所作所為，認為他們涼薄的很，辜負了自己和穆家這麽多年來的傾力相助。

  尤其是太子，如果不是他行事糊塗，又怎麽會連累仙兒受此大難？

  “穆恒，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本宮何曾為難過你們？本宮和太子可都把你們視為親人，這些年，難道有虧待過你們嗎？”趙貴妃也惱了，覺得穆恒這話，分明是有怨氣。

  穆恒索性直接道：“若是真把我們視為親人，太子如何在新婚不足一年的情況下就在外麵圈養一群鶯鶯燕燕，不顧夫妻情分，冷落仙兒？貴妃娘娘難道半點也不知情嗎？”

  “你……你這是在怨恨我和太子？”趙貴妃又驚又怒。

  穆恒哼了一聲，道：“微臣豈敢怨恨？微臣不過是心力交瘁，希望貴妃娘娘多多體諒罷了。”

  趙貴妃目光轉冷，看了一眼穆恒，又看看小趙氏，問：“這也是妹妹的意思嗎？”

  小趙氏略一驚，似乎想到了什麽，才道：“姐姐，您別誤會，我們夫妻依然真心想幫助太子殿下。”

  “若是真心，就不要說這樣令人傷心的話。仙兒死了，我和太子也很痛心，辰兒更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他變成這樣，太子和本宮比你們還難受呢。”

  趙貴妃一副感同身受的樣子，隻希望穆恒和小趙氏別與她生分了。

  “公爺，你也說句話，別讓貴妃娘娘誤會了咱們的心意，我們也就是為仙兒和辰兒的事情……哎，這世上最痛苦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小趙氏又哭了起來。

  穆恒道：“罷了，別在貴妃娘娘麵前哭哭啼啼的，平白惹得娘娘也跟著你傷心了，咱們回去吧。”

  “妹妹，你我都要堅強一些。”趙貴妃眼淚汪汪地握住了小趙氏的手。